第19章：哪吒：你爹就是我爹

“你再看看我，看看我，唐妙，我是哪吒……”

哪吒捧着唐妙的脸，手指肌肉都在颤抖，呼吸急促凌乱，此刻他大脑混乱不堪。

他只知道，他害怕，他恐惧。

被他的情绪感染，唐妙缩了缩脖子，努力挣开了他的手来到父亲身边。

“爹，你没事吧？”

唐大夫摇了摇头，有些提防的看着垂着头的哪吒，什么也没说。

哪吒僵着身体一动不动，过了好半晌，唐妙担心的向前走了几步，试探开口：“你还好吗？”

熟悉的语气让哪吒心头一涩，他忽然抬头看着唐妙，眼中早己雾气蒙蒙，他仍不死心，抓住唐妙的手，继续问：“唐妙，你没有忘记我，对吗？”

抓着自己的手一寸寸缩紧，唐妙手腕被勒的生疼，却一声不吭，看着他希冀的泪眼，小心翼翼的摇头。

“此前受了伤，我失了段记忆。”

她话音刚落，哪吒眼中的泪一下子落了下来，一滴又一滴，在美丽的脸上蜿蜒成河，在夜色下晶莹破碎。

唐妙于心不忍，反应过来时手己经摸上了他的脸，轻轻拭去泪水。

她眼神柔软，声音温和：“抱歉，哪吒，我不小心忘记你了。”

在哪吒濡湿的眸光定定看着她时，她继续道：“你愿意重新和我认识吗？”

哪吒垂了垂眸，将她轻轻揽入怀中，轻声道：“你想怎么和我认识？”

被他这样抱着，唐妙有些一时无措，顿了顿，还是伸手抚上他的脊背，安抚道：“想来我们从前情谊深厚，我会尽力……找回那份熟悉。”

哪吒的手往内使了使劲把唐妙向自己胸口推进，自己则低头埋入她的颈窝，“我们从前……”

漂亮的虎牙抵在唐妙的耳后肌肤上，喷洒一片薄热呼吸：“是独一无二的关系。”

唐妙耳尖红到耳背，没有正面回应他的暧昧行为，只小声道：“任何关系都是独一无二的。”

哪吒的动作一僵，首起身体，幽深双眸定定看着唐妙，看的她心头都开始发慌时，他忽然弯腰在她额心落下一吻。

“我们差一点，就可以这样了。”

说着，他的唇从额心流连向下，即将落在唐妙唇上时，被一道呵斥打断：

“哪吒！休要胡言乱语！”

哪吒眯起眼，美眸不善的看向唐大夫，语气森森：“我胡言乱语？”

他怎么会是胡言乱语。

若他重塑肉身之日寻到了唐妙，定是要与她挑明心意的，无论她同意与否……

不对，她一定会同意。

所以，他本该像现在这样，光明正大的亲她，吻她……

本该可以对她‘任意施为’。

这一切，都是因为该死的李靖。

思及此，哪吒眼中杀意盎然，唐妙心头一跳，立即皱起了眉护在父亲面前。

哪吒一愣，见她目露防备看向自己，眸中情绪瞬间切换成委屈，还有几分孩子气的恼怒。

“唐妙，你这是什么眼神？”

见他如此阴晴不定，唐妙尽量缓和自己的语气稳定他：“我只是不想你伤害我爹。”

闻此，哪吒眼尾倏然垂下，泫然欲泣，声音软糯得可怜：“你爹就是我爹，我如何会伤害他？”

唐大夫被他如此厚颜无耻的话激的要冲上去对峙，被唐妙拉住，并向他递了个眼神，接着，她看向哪吒冰清玉润的面孔，心中有些思忖。

她自认对自己也算了解，若是这张脸，说是她夫郎并不为过。

但他的脾性……

唐妙看了看父亲，注意到父亲细微的摇头，背对着哪吒皱起眉，脸色并不好看。

他在骗人。

唐妙缓缓转身，眼神温和，若无其事道：“你耐心些，给我一些时间重新了解你，好吗？”

看似是询问的语气，哪吒却全然无法拒绝她软弱似祈求的眼神。

可怜的他心尖都在打颤。

“好。”

他强忍住想向她靠近的心情，手指背在身后以示诚心。

他己经在竭力控制自己的双手了，哪怕他们此刻疯狂叫嚣想拥住她为所欲为。

唐妙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

……

现在最紧要的，是赶紧找个落脚的地方。

唐妙提出这个困难时，哪吒却表示可以带他们回陈塘关。

唐妙没什么意见，哪吒的目光炽热的盯着唐大夫，好半晌，他才点头。

于是，哪吒脚底一甩，变成银环的风火轮从他脚踝落下，在空中转了一圈落在地上变成了两匹马。

随即，哪吒看着唐大夫，道：“风火轮认路，伯父只要上马他就会带你回去。”

见父亲上马，唐妙回头就看见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她并未第一时间握住，先是抬头看向手的主人。

他弓起腰坐在马上低头温柔看向她，玉面桃花，剔透肌肤，整个人在夜色下光华流转。

唐妙眼睫轻颤，伸手握住纤细五指。

得见唐妙眼中对自己皮囊的痴迷，哪吒嘴角弯起邪肆笑意，手指用力将她带入怀中，趁机钻进她的颈窝，眸子深深眯起。

“我们走。”

清越的马蹄声踏碎沉寂的夜色，一路远去。

与此同时，幽深漆黑的山洞深处，妲己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翻涌着滔天恨意。

她的手被火尖枪烈焰炽穿，虽然通过女娲石恢复了表面伤痕，但内里筋骨己经断裂，即使有术法连接筋骨，但此刻她只要稍微动作，就能感觉到钻心的痛意。

真是恨，太恨了。

她站起来走近洞穴深处，一挥袍结界打开，一只白狐气息奄奄地趴伏在地，连掀开眼皮的力气都似耗尽，显是经历了长时间的挣扎，疲乏至极。

纵使这弟弟给她惹下泼天麻烦，那份血脉相连的怜惜终究压过了愤怒。

妲己蹲下身，掌心向上，一颗龙珠凭空浮现，幽幽的蓝色光辉瞬间驱散了洞中的浓稠黑暗。

司弦鼻尖微动，虚弱的声音带着惊诧：“……哪来的龙珠？”

妲己不解释，只道：“这你无需关心，你只要答应我再也不去找那凡人女子，我就把他置入你体内。”

“我不答应。”

司弦不假思索。

妲己气极反笑，却不慎牵动了伤处，痛得她黛眉紧蹙，倒吸一口凉气。司弦紧张地弓起了背脊：“你怎么了？”

妲己垂眸看向自己那只因剧痛而不自觉颤抖的手，眼中瞬间蒙上一层水雾，她幽幽叹息，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脆弱与哀怜：

“司弦，姐姐为了你，左手被凿穿，时刻忍受穿心之痛，你就不能听姐姐的话吗？”

司弦周身的气势瞬间萎靡下去，金色的眼眸黯淡无光，充满了挣扎与痛苦。

良久，他终于垂下头颅，声音低哑破碎：

“……姐姐……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