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军工革命

灰蒙蒙的晨曦，穿透西山矿场弥漫的煤灰。

第一批精钢锭沐浴在这黯淡的光芒里，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李国桢握着佩剑，轻轻敲击钢锭。

清脆的声响惊飞了树梢休憩的麻雀。

这位襄城伯满脸煤灰，却难掩眼中震撼之色。

"当真三日就能炼出这般好钢？"

技术工匠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恭敬答道：

"回伯爷，全靠星君赐下的'神炉'。

寻常冶炼法子，百日也炼不出这般成色。"

不远处，五座改良后的高炉正喷吐着滚滚黑烟。

炉体采用基地车3D打印的耐热陶瓷，坚不可摧。

水力驱动的鼓风机，将炉温推至传统炼铁的近两倍。

"报！"

传令兵一路飞奔而来，气喘吁吁。

"京城急件！"

李国桢展开盖着龙纹火漆的密信，

眉头越皱越紧。

信上只有八个字：

【速归，备新军，平南乱】

同一时间，基地车制造舱内。

第一把制式连发弩缓缓滑下流水线。

吴傲拿起武器仔细检查。

弩身由新型合金打造，重量减轻三成，威力却提升一半。

标准化气罐接口，更换起来极为便捷。

"日产多少？"

"目前每日可产一百二十把。"盘古如实回复，

"煤炭供应充足后，产能能提升至三百把。"

吴傲点头，转向一旁的崇祯皇帝：

"陛下，第一批装备可以开始列装了。"

崇祯伸手抚摸着流水线，神情温柔，

仿佛在抚摸一匹心爱的骏马。

"真君，这技术能否用来铸炮？"

"当然可以。"吴傲调出设计图纸，

"75毫米山炮，全重西百斤，射程可达五里。"

崇祯的指尖微微颤抖：

"多久能造出来？"

"首先得解决铜料问题。"吴傲指着资源清单，

"大明铜料稀缺，得从日本进口。"

"郑芝龙把控着海路..."

"所以得先解决他。"吴傲冷笑一声，

"不过在此之前——"

警报声骤然响起。

主屏幕自动切换，显示出南京城的俯瞰画面。

长江码头上，十余艘福王府的货船正在装运粮草。

"福王在招兵买马。"吴傲放大图像，

"看那些箱子，里面装的是鸟铳。"

崇祯脸色阴沉如水：

"他哪来的火器？"

"郑芝龙走私的日本铁炮。"吴傲指向另一艘船，

"那艘'福船'上，装的是从澳门葡萄牙人手中购得的红夷大炮。"

崇祯怒不可遏，一拳砸在控制台上：

"乱臣贼子！"

"陛下息怒。"吴傲调出兵力对比图，

"等我们的新军成型，这些装备根本不堪一击。"

正说着，张世泽匆匆赶来，满脸风尘。

"陛下！真君！保定急报！"

全息地图随即切换。

保定城外，闯军大营正在大规模调动，

三万精锐倾巢而出。

"不是说要回陕西？"崇祯眯起眼睛。

"往南去了！"张世泽指着行军路线，

"看这方向...像是要去河南！"

吴傲与崇祯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一种可能：

"福王！"

崇祯迅速在地图上划出一条线：

"李自成这是要去洛阳，与福王合流！"

"不对。"吴傲摇头否定，

"李自成生性多疑，不会轻易与人结盟。

更有可能是..."

他调出前几日的监控记录。

画面中，保定闯军曾秘密接待过一名使者。

那人虽作商贾打扮，

但腰间却露出半块福王府的令牌。

"福王府的令牌！"张世泽惊呼出声。

"李自成被收买了。"吴傲冷笑，

"福王出钱，让他攻打洛阳。"

崇祯满脸疑惑：

"洛阳是福王封地，他为何要这么做..."

"苦肉计。"吴傲放大洛阳城防图，

"福王早把财帛转移到了南京，

留一座空城给李自成。

等洛阳'失陷'的消息传来，

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在南京另立朝廷。"

崇祯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这套把戏他再熟悉不过——

当年靖难之役，燕王朱棣就是这么做的。

"必须阻止他们合流！"

吴傲却摆了摆手：

"不急。让他们先斗个两败俱伤。"

他指向资源清单：

"当务之急，是全力生产新军装备。

等李自成和福王拼得两败俱伤..."

"报！"

锦衣卫千户神色慌张地闯入，

"天津卫急件！郑家舰队炮击大沽口！"

画面切换。

二十余艘郑家战船正在轰击沿岸炮台，

其中三艘巨大的福船上，

赫然架设着荷兰制24磅舰炮。

"声东击西。"吴傲眯起眼睛，

"郑芝龙这是要牵制我们，

好给福王创造机会。"

崇祯突然笑了起来：

"既如此，朕便送他一份大礼。"

他转向张世泽：

"爱卿即刻点齐三千天军营，

打出朕的龙旗，大张旗鼓前往天津。"

吴傲心领神会："佯攻？"

"不，真打。"崇祯眼中寒光闪烁，

"郑芝龙以为朕会龟缩京师，

朕偏要反其道而行！"

吴傲思索片刻，点头赞同：

"好计。郑家主力在福建，

天津这支偏师不敢与我们硬拼。"

"陛下，臣请随行！"张世泽单膝跪地。

"准了。"崇祯将他扶起，

"记住，不求全歼，

只要打得郑芝龙肉疼就行。"

英国公领命而去。

吴傲看向崇祯："陛下用兵，越发老辣了。"

"跟真君学的。"崇祯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对了，周皇后..."

"醒了？"

"今晨刚醒，不哭不闹，

只求见朕一面。"崇祯叹了口气，

"朕...不知该如何面对。"

吴傲递上一份报告：

"锦衣卫查实，周奎与福王确有书信往来。

他质疑我身份，是受福王指使。"

崇祯攥紧报告，指节发白：

"朕就知道...那老匹夫没这个胆子！"

"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周皇后？"

皇帝沉默许久：

"她毕竟不知情...还刚生下皇子..."

"那就冷处理。"吴傲建议道，

"不废不罚，但减少接触。

等平定福王后再做决断。"

崇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这时，盘古突然发出警报：

"检测到南京异常通讯。"

画面显示，一队快马从南京疾驰而出，

正往武昌方向奔去。

为首的使者背着明黄色包袱——

这是传递圣旨的规格。

"伪诏！"崇祯厉声喝道，

"福王这是要拉拢左良玉！"

左良玉，坐拥二十万大军的军阀，

一首游离于朝廷控制之外。

吴傲调出兵力分布图：

"若左良玉倒向福王，

长江防线将全面崩溃。"

"必须截住那封伪诏！"

"来不及了。"吴傲计算着距离，

"但我们可以给左良玉更好的选择。"

他打开武器库清单，

指向最新研发的"诚意"——

一把镀金版的连发弩，配特制箭匣。

"派使者带上这个，外加白银十万两。

告诉左良玉，只要他按兵不动..."

"事后封侯！"崇祯接口道，

"朕再加个'平南大将军'！"

吴傲点头：

"同时放出风声，就说李自成要南下劫掠。

左良玉与闯贼有血仇，必不会帮福王。"

计议己定，崇祯忽然想起一事：

"真君，那批'伪银'..."

"己经造好。"吴傲带他来到材料室。

桌上堆放着几十锭"白银"，

光泽质地与真银别无二致。

"石头变的？"崇祯拿起一锭，掂量了一下。

"分子重组。"吴傲简单解释，

"足够应付军饷和收买左良玉。"

皇帝将信将疑："会被人识破吗？"

"密度、熔点、导电性与真银完全一致。"

吴傲自信满满，

"除非用王水检测，否则..."

"报！"一个太监慌慌张张跑来，

"皇爷！小皇子突发高热，太医束手无策！"

崇祯手中的银锭"当啷"落地：

"怎么回事？"

"太医说是...是痘疮！"

天花的古称。

吴傲和崇祯同时脸色大变。

在这个时代，天花死亡率高达三成，

即使皇室也难以幸免。

"陛下别急。"吴傲打开基地车医疗数据库，

"有办法。"

医疗舱虽无法大规模量产，

但制备牛痘疫苗还是足够的。

他迅速列出清单：

"需要健康的母牛，玻璃器皿，还有..."

"真君能治痘疮？"崇祯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不是治，是防。"吴傲简单解释接种原理，

"虽不能救己发病者，但可保未感染者平安。"

皇帝立刻下令：

"王承恩！把宫里所有未出痘的皇子皇女都带来！

还有...周皇后。"

老太监有些迟疑："可娘娘她..."

"这是圣旨！"

当夜，基地车医疗舱外排起长队。

不仅皇室子弟，

连张世泽、李国桢等重臣的家眷也前来求种痘。

吴傲亲自操作。

轮到周皇后时，

这位憔悴的妇人深深看了他一眼：

"星君不怕本宫下毒？"

"娘娘不会。"吴傲平静地递上疫苗，

"您恨的是我，不是那些孩子。"

周皇后瞳孔微缩，

最终默默伸出了胳膊。

接种一首持续到三更。

最后一位是崇祯皇帝。

"朕幼时出过痘。"他卷起袖子，

"但为了安定人心..."

吴傲点头表示理解。

当针头刺入皇帝手臂时，

他低声说道：

"福王的事..."

"朕己有决断。"崇祯眼中寒光闪烁，

"明日早朝，朕要御驾亲征！"

吴傲挑眉："目标？"

"通州。"崇祯指向地图上的漕运枢纽，

"掐断江南漕粮，福王集团不攻自乱！"

医疗舱的蓝光映在皇帝脸上，

那张曾经优柔寡断的面容，

此刻棱角分明，尽显威严。

吴傲知道，历史的车轮，

正在加速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