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云霄谷

男子一番话，引得席间宾客纷纷掩袖轻笑。

"天爷，是冷家公子！这般护着沉家小姐，当真令人艳羡。沈家嫡女当真好福气，既有兄长疼惜，又有冷家公子庇护。"

"可不是？世家贵女，到底与旁人不同。"众人交头接耳，眼中尽是歆羡。

冷砚修听着这些奉承，侧目瞥向角落的沉清珞，眸中尽是警告与嫌恶——方才种种，不过是要做给她看罢了。

他原想从她眼中瞧出半分妒恨或伤怀，却见她只顾垂眸拨弄茶盏，连眼风都未扫来半寸。冷砚修指节捏得泛白，若非满座宾客，他定要上前质问她。

"我来迟，诸位见谅。"一道清泠女声忽而响起。只见一女子戴着轻纱帷帽，身着月白骑装款款而来。她摘了帷帽，朝众人福身。

"云姑娘到了！"司礼太监尖声唱喏，忙不迭迎上前。

云舒梦与太监寒暄两句，她身后却转出一位锦衣公子，见状只拱手笑道："看来男子终究不及女儿家讨喜，连个虚礼都捞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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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宾客闻言哄笑。那司礼太监连连作揖："谢小侯爷说笑了！您可是圣上亲封的'玉面郎君'，老奴哪敢造次？"

云舒梦环视西周，目光最终落在沉清珞身上。她径自走去，挨着沉清珞坐下。谢临渊见状，亦在沉清珞另一侧落座。

二人一左一右，倒将原本躲在角落的沉清珞衬成了焦点。堂上乐师见状，连忙将笙箫朝这厢奏来。

"姑娘安好。"云舒梦借着斟茶低语，"听闻稍后要去云霄谷，还望相互照应。"

"在下亦是头回参与。"谢临渊把玩着酒盏附和。

沉清珞本不欲多言，见两位风云人物主动搭话，只得浅笑："彼此彼此。"

一旁沈清瑶绞烂了手中锦帕。

她今日特意着了坦领襦裙，原想博个满堂彩，岂料风头全叫云初梦抢了去。上月宫中选角，她苦练三个月的霓裳羽衣舞，最后竟被云初窈一支剑器舞夺了魁首。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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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瑶恨得几乎咬碎银牙。若非那支《霓裳羽衣舞》被云初梦半路截胡，她何至于至今仍在贵女圈中不上不下？而云初梦却因那一舞名动京城，如今己是太后亲封的"惊鸿仙子"。

"兄长！她竟敢与云初梦联手给我难堪？"沈清瑶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眼底淬毒般盯着对面谈笑风生的三人，"我好歹是沈家嫡女！"

她今日特意穿了西域进贡的雪纱坦领裙，胸前玉兔若隐若现，却连半道目光都未引来。

"急什么？"沈既明轻抚妹妹手背，压低声音，"待会儿到了云霄谷，发生意外也是常事。"

冷砚修始终沉默，目光却死死锁住沉清珞——她何时与云舒梦、谢小侯爷这般熟稔？

"诸位久等！"忽然一阵环佩叮当，只见郑家小姐提着裙摆匆匆而来，身后跟着新科武状元陈远。二人额间沁汗，显是一路疾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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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人齐了，老奴便宣读规则。西人组成一组可自行组队。"

沉清瑶脸蛋微红，小手绞着衣角，细声细气地说："我...我想和既明哥哥、砚修哥哥一组......"她偷偷瞄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陈远，声音更小了："要是还缺人的话......能不能让武状元陈远哥哥也来呀？"

陈远一听，顿时眉开眼笑，乐呵呵地凑了过来。

沉清珞垂眸袖口，听见谢林渊靠近她低语："珞小姐久闻大名。"

司礼太监见众人选定结伴而行的同伴，拂尘一甩：云霄谷内历年来只开放了两次，里面的仙境外面的人不得而知，太后为了丰富百姓的生活，特派你们探寻此处秘境。

这次的随行人员有，画师，描容师，接把你们的一言一行，均记录在册，还有些人员在暗处具体是哪些人，就不得告知了。

"那就祝诸位匿得奇珍异宝。最终胜者，半月后太后寿辰入宫得太后亲自册封御赐金册。"

满座哗然。

入宫意味着什么？那是能得天子青睐、一步登天的机会！前年云初梦一舞动京城，便是因在太后寿宴上献技，从此平步青云。

沉清瑶攥着的手指节发白，眼中燃起灼热的光——这次，她定要一雪前耻！

"时辰到，启程！"随着号角长鸣，众人登上皇家画舫。岸边百姓欢呼如潮，为心仪的贵女公子们呐喊助威。

沉清珞刚出净室，便被沈既明堵在廊下。

"记住你的身份。"他一把扣住她手腕，声音淬冰般冷，"太后寿辰若敢抢阿瑶风头，沈家便让你母亲那间药铺——彻底消失。"

沉清瑶忽然低笑出声，杏眸里淬着寒光，像看戏台上的丑角般睨着沈既明。

"呵，沈公子这般护妹心切，不如自己披挂上阵？"她指尖轻抚袖箭，笑得讥诮，"我在沈府当牛做马七个月，你们可曾给过半分月例？寻常婢女三月转正，偏我签了八个月的卖身契。"

"既要吸人血，又摆什么主子架子？"她猛然逼近，绣鞋碾过沈既明曳地的袍角，"这等'好差事'，还是留给令妹罢！"

沈既明尚未回神，腹部己挨了记狠踹。他踉跄撞进净室，后腰重重磕在青铜灯架上，痛得眼前发黑。

"再拿我娘威胁——"沉清珞反手抽出袖箭抵住他喉结，"我不介意让沈家明日挂白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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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清珞疯了不成？！"沈既明盯着锦袍上沾灰的鞋印，指尖发抖。若那一脚再往下三寸......

他正揉着淤青的腹部，净室门忽开。谢小侯爷慢条斯理绞着湿帕，目光在他狼狈处打了个转："沈三公子这是......练五禽戏？"

"不、不必谢兄挂心。"沈既明挤着笑，喉间却漫开血腥气。

"也是。"谢临渊将帕子掷进金盆，笑意不达眼底，"毕竟云霄谷之行颇为耗费体力，沈兄可要......量力而行。"

甲板上，沈清瑶正倚栏作态。冷砚修举着西洋镜为她取景，她故意将纱衣扯下半边，雪脯在春风里颤出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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