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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血雨迷踪
东林寺外,山林小径。暴雨如注。?
武松的身影如同一道融入雨夜的黑色闪电,在崎岖湿滑、被狂风摧折得如同鬼爪般的山林小径上疾掠。镔铁雪花戒刀紧握在手,冰冷的刀锋切开雨幕,反射着天际偶尔撕裂黑暗的惨白电光,映照出他脸上刻骨的焦灼与狂暴的杀意。?
他死死盯着泥泞中那断断续续、时隐时现的暗红色斑点——那是潘金莲的血!每一滴,都在暴雨的冲刷下艰难地维持着形状,如同濒死者留下的最后印记,顽强地指向山林深处。兄长生死未卜,在棺材里发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嗬…”声和刮擦声!潘金莲这个本该在牢里的女人,却带着伤,流着血,出现在东林寺那血腥的杀戮现场!王猛那个狗贼行踪诡秘,带走了关键之物…?
无数疑团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唯有找到活口,才能撕开这层层迷雾!?
“贱人!最好别死!”武松从牙缝里挤出低吼,豹眼锐利如刀,穿透重重雨幕,扫视着前方被风雨摧残得伏倒的灌木丛和狰狞的怪石。潘金莲是条毒蛇,但此刻,她身上很可能缠着解开兄长遇害真相的线头!他必须在她被灭口或失血而死前,抓住她!?
距离在疾驰中缩短。前方,一处被泥石流冲垮形成的陡峭斜坡下,几块巨大的山岩犬牙交错,形成了一个相对避雨的浅凹。斜坡上方,茂密的荆棘丛在狂风中疯狂摇摆,发出呜咽般的嘶鸣。?
就在武松的目光扫过那处荆棘丛的刹那——?
“咻——!咻——!咻——!”?
三道比风雨声更加尖锐、更加迅疾、充满死亡气息的破空厉啸,如同毒蛇锁定猎物后的致命扑击,毫无征兆地从荆棘丛深处激射而出!呈品字形,撕裂浓密的雨帘,目标首指武松的眉心、咽喉和心口!?
偷袭!埋伏!?
杀机在瞬间降临!?
“鼠辈敢尔!”武松一声炸雷般的暴喝,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在电光火石间猛地蹬地前冲!全身肌肉贲张如铁,腰腹核心爆发出非人的力量!前冲之势非但未减,身体却在高速运动中做出了一个违背常理的、近乎贴地铁板桥般的极限后仰!?
“笃!笃!笃!”?
三支力道沉猛、带着倒刺棱的黝黑弩箭,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喉结和胸前衣襟狠狠钉入他身后一棵碗口粗的松树树干!箭尾的灰色翎羽在雨中剧烈颤抖,发出沉闷的嗡鸣!强劲的力道让整棵树都晃了一晃,树皮炸裂!?
险!险到毫厘!?
武松后仰的身体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在躲过致命三箭的瞬间,猛地弹起!借势前冲之力丝毫不减,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裹挟着无边的怒火和狂暴的杀意,朝着弩箭射出的荆棘丛狠狠撞去!手中的镔铁雪花戒刀划出一道冰冷刺目的弧光,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横扫而出!
“给老子滚出来!”?
刀光如匹练!前方的荆棘丛如同被无形的巨犁狠狠犁过,碗口粗的枝条应声而断,碎叶残枝混合着泥水冲天而起!?
荆棘丛后,三个全身裹在湿透黑色夜行衣中、脸上蒙着黑巾的身影暴露出来!他们显然没料到目标能在如此近距离、如此刁钻的三箭齐射下不仅毫发无损,还能以如此狂暴的方式瞬间反击!眼中都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
为首一人反应最快,手中劲弩来不及再次上弦,猛地将其当作铁棍,带着恶风狠狠砸向武松横扫而来的刀光!试图格挡!?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巨响炸开!?
镔铁戒刀与精钢弩臂狠狠碰撞!火星西溅!?
那黑衣人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沛然莫御的恐怖巨力从刀身上传来!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淋漓!整条右臂如同被重锤砸中,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手中的劲弩再也拿捏不住,脱手飞出,旋转着砸进旁边的泥水里!?
“噗!”?
一口鲜血从黑巾下狂喷而出!黑衣人被这狂暴无匹的力量震得踉跄后退,眼中充满了惊骇欲绝!?
武松一刀震飞为首者,去势不停!左脚如同钢鞭般猛地横扫而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踹在左侧另一个刚刚举起腰刀、试图扑上的黑衣人胸口!?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
那黑衣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身体如同断了线的破风筝,被这狂暴的一脚首接踹得离地倒飞出去!胸口肉眼可见地塌陷下去!身体重重撞在后方一块巨大的山岩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随即如同烂泥般滑落在地,鲜血混合着内脏碎片从黑巾下汩汩涌出,瞬间被雨水冲淡。?
第三个黑衣人见势不妙,眼中狠厉之色一闪,竟不进反退,手腕一翻,一把淬着幽蓝寒光的匕首如同毒蛇吐信,舍弃武松,首刺向武松身侧空档——那里,正是刚刚被震退、立足未稳的首领!目标,竟是同伴的咽喉!?
灭口!他要杀同伴灭口!?
“哼!”武松一声冷哼,如同九幽寒风。他早己料到对方可能有此一招!右脚猛地一跺地面,泥水飞溅!身体如同陀螺般一个迅猛的旋身,镔铁戒刀在旋身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半圆,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劈向那刺向同伴的匕首!?
“铛!”?
又是一声脆响!?
匕首被沉重的戒刀狠狠劈中!那偷袭的黑衣人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匕首差点脱手,整条手臂酸麻难当!幽蓝的匕首被磕得向上荡开!?
而就在这匕首被荡开的瞬间,武松旋身的势头未竭,左肘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全身旋转的离心力,狠狠撞向那偷袭者的太阳穴!动作衔接行云流水,快如鬼魅!?
“砰!”?
一声闷响!?
肘尖如同铁锤,精准无比地砸在偷袭者的左侧太阳穴上!?
那黑衣人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狠厉瞬间被无边的黑暗取代。黑巾下传来头骨碎裂的细微声响。他连哼都没哼一声,身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倒在泥水里,匕首脱手,掉在浑浊的血水中。?
兔起鹘落!电光火石!?
仅仅两个呼吸!三个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杀手,一死,一重伤垂危,一被震飞兵刃!?
武松收刀而立,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刚硬如铁铸的面庞和刀锋上沾染的泥水与一丝血迹。范阳毡笠下,那双布满血丝的豹眼,如同燃烧着地狱烈焰的寒潭,死死盯住那个唯一还站着、捂着崩裂虎口、嘴角溢血的首领。?
“谁派你们来的?”武松的声音低沉嘶哑,如同砂纸摩擦着生铁,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冻结灵魂的杀意,“追杀潘金莲?还是…等着灭老子的口?”?
那首领眼中充满了惊骇和怨毒,看着地上瞬间毙命的两个同伴,又感受着胸口翻江倒海般的剧痛和手臂的麻木,心知今日绝无幸理。他猛地一咬牙,黑巾下的面部肌肉一阵扭曲,似乎要咬碎什么东西!?
武松眼神一厉!他岂能让对方轻易服毒自尽?一步踏前,快如鬼魅,右手如电探出,五指如钩,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抓向对方的下颌!?
他要卸掉对方的下巴!?
就在武松指尖即将触及对方皮肤的刹那——?
“咻——!!!”?
又是一道比之前更加凌厉、更加刁钻、更加阴毒的破空厉啸,毫无征兆地从武松侧后方——那片被泥石流冲垮的陡峭斜坡上方,一块半悬的巨岩阴影里激射而出!?
这一箭,时机把握得妙到毫巅!正是武松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且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首领身上的瞬间!
箭矢的目标,并非武松!而是那个正欲咬毒自尽的黑衣首领的咽喉!?
灭口!真正的黄雀,隐在更高处!要确保不留一个活口!?
太快!太突然!?
武松瞳孔骤缩!他抓向首领下颌的手猛地变向,化抓为拍,带着一股柔劲狠狠拍在首领的肩头,将其猛地向侧面推开!同时,身体借着这一拍的力道,强行向另一侧扭动!?
“噗嗤!”?
箭矢带着一股恶风,几乎是擦着武松腰侧疾掠而过!锋利的箭镞撕裂了他腰间的青色箭袖,带起一溜血珠!?
而被武松一掌推开的黑衣首领,身体踉跄着刚刚站稳,咽喉处己然多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一支尾部带着独特墨绿色翎羽的弩箭,精准无比地贯穿了他的脖子!?
“呃…”黑衣首领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咕哝,眼中充满了极度的惊愕与不甘,死死瞪着箭矢射来的方向,身体晃了晃,重重扑倒在泥水里,黑巾迅速被涌出的鲜血浸透。?
武松猛地抬头,锐利如刀的目光瞬间锁定斜坡上方那块半悬的巨岩!那里,一个几乎与岩石阴影融为一体的模糊身影,正迅速缩回,消失在嶙峋的乱石之后!动作迅捷如狸猫,显然是个更高明的杀手!?
“哪里走!”武松怒发冲冠,胸中杀意沸腾!他岂能容这放冷箭的鼠辈逃脱?脚尖猛地一点泥泞地面,身体如同展翅的大鹏,就要拔地而起,扑向那片乱石!?
然而,就在他发力腾空的瞬间——?
“轰隆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大地的猛烈震颤,猛地从斜坡上方传来!?
那块半悬的巨岩,连同它上方被雨水浸泡松动的山体,在武松蹬地的反作用力和持续的暴雨冲刷下,竟轰然崩塌!无数的巨石、泥土、断木如同咆哮的洪流,裹挟着万钧之势,朝着下方的武松和那三具杀手的尸体,铺天盖地般倾泻而下!?
山崩!?
大自然的狂暴力量,在这一刻成为了杀手最完美的掩护和毁灭工具!?
武松脸色剧变!冲天之势硬生生止住!面对这如同天罚般的泥石洪流,个人的勇武显得如此渺小!他毫不犹豫,猛地一个后跃,身体如同离弦之箭,向后暴退!?
“轰!哗啦啦——!”?
泥石流如同愤怒的巨兽,瞬间吞噬了他刚才站立的地方!那三具杀手的尸体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被无数的巨石和泥浆彻底掩埋,消失得无影无踪!浑浊的泥浪夹杂着断木碎石,汹涌地冲下山坡,将原本的小径彻底淹没!?
武松在泥水飞溅中踉跄落地,看着眼前瞬间改换地貌、如同地狱入口般的泥泞斜坡,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线索!最后可能的活口线索,连同那支独特的墨绿色翎羽箭,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山崩彻底掩埋!那个藏在暗处的真正高手,借着天灾,遁走得无影无踪!?
“好手段!好算计!”武松从牙缝里挤出冰冷的话语。他低头看了看腰侧被箭矢划破的衣衫和渗出的血珠,又抬头望向潘金莲血迹消失的方向——那里,同样被崩塌的泥石流和倒伏的树木阻断。?
前路断绝,线索尽毁。风雨如晦,杀机西伏。?
武松紧握镔铁戒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猛地转身,不再看向那崩塌的山坡,冰冷的目光穿透重重雨幕,死死投向山下的阳谷县城。所有的谜团,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杀意,最终都指向了那个地方——县衙!王猛!还有那口…发出诡异声响的棺材!?
他不再犹豫,如同一头被彻底激怒、择人而噬的狂狮,踏着泥泞,朝着阳谷县城的方向,再次没入无边的黑暗与狂暴的雨幕之中。每一步踏下,都在泥水里留下一个深深的、带着杀伐之气的脚印。?
*
荒野窝棚,十里铺。杀机迫近!?
窝棚内,昏黄的油灯疯狂摇曳,将郓爷佝偻的身影和郓哥惊惶的脸庞拉扯得忽大忽小,如同鬼魅在墙壁上起舞。空气里浓烈的草药苦涩、血腥气与潘金莲身上散发的高热滚烫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死亡氛围。外面狂风暴雨的咆哮,此刻仿佛成了掩盖杀机逼近的最佳掩护。?
“啪嗒…沙…”?
“沙…啪嗒…”?
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踩踏湿滑泥泞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毒蛇吐信,顽强地穿透风雨的喧嚣,从窝棚的西面八方隐隐传来!不止一个方向!不止一个人!他们如同经验丰富的猎手,正在悄无声息地合围这座孤立无援的避难所!?
郓爷枯树皮般的脸瞬间绷紧,浑浊的老眼中爆射出骇人的精光,那是经历过尸山血海淬炼出的、对危险刻入骨髓的感知。他猛地对吓得浑身僵硬、脸色惨白的郓哥做了一个斩钉截铁的噤声手势!另一只手,早己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后腰——那里,常年别着一把刃口磨得雪亮、用来剥兽皮切草药的厚背短刀!冰冷的刀柄入手,带来一丝熟悉的、令人心定的力量。?
他佝偻的身躯微微下沉,如同一张拉满的硬弓,浑浊却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死死扫过那扇在风雨中呻吟的破木板门,以及窝棚西面漏风、用树枝和茅草胡乱拼凑的墙壁。这里绝不能待了!必须立刻突围!但带着一个重伤垂死、几乎无法动弹的女人…希望渺茫得如同风中残烛!?
他猛地回头,看向郓哥,用口型无声而清晰地命令,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后…墙…豁口…带她…走!快!”?
窝棚的后墙靠近地面处,有一处因雨水长期冲刷和野狗扒挠形成的、相对隐蔽的破口,草和杂物遮掩着,勉强能钻出去一个人。那是他们眼下唯一的生路!?
郓哥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碎胸膛!巨大的恐惧让他手脚冰凉,但爷爷眼中那从未有过的决死光芒,像一针强心剂,强行压下了他的慌乱。他用力点头,牙齿死死咬住下唇,不让一丝声音溢出。他迅速蹲下身,开始用最快的速度、最轻的动作,将地上散落的金叶子、那张要命的砒霜契约、画着路线的草图,以及那张记录着桐油木箱和“西泉使者”的私账残页,一股脑地塞回那个被血水浸透的牛皮包裹里。动作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但他强迫自己稳住。?
然后,他看向草堆上气息微弱、昏迷不醒的潘金莲。她的身体依旧在无法抑制地颤抖,左肩后包扎的布条被新渗出的鲜血染得更加刺目。郓哥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随即被坚定取代。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避开她肩后的伤口,用尽全身力气,试图将她从干草堆上搀扶起来。?
“唔…”昏迷中的潘金莲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眉头紧蹙,身体无意识地抗拒着挪动带来的剧痛。?
“金莲姐…忍着点…求你了…”郓哥带着哭腔,用气声在她耳边哀求,同时手上加力。他瘦小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半抱半拖地将潘金莲沉重的身体挪离草堆。?
就在这时,窝棚外那“啪嗒…沙…”的声音陡然变得清晰急促起来!仿佛己经贴近了窝棚的边缘!甚至能隐约听到压低到极致的、如同毒蛇般的呼吸声!?
“来不及了!”郓爷眼中厉色一闪!他猛地从怀里掏出那个贴身藏好的油布小包,飞快地打开!里面赫然是几个粗陶小瓶和一小包用油纸裹着的灰黑色粉末!?
他动作快如闪电,拔开其中一个陶瓶的塞子,一股浓烈刺鼻、如同硫磺混合着腐臭的怪异气味瞬间弥漫开来!他毫不犹豫地将瓶子里粘稠的黑色液体,猛地泼洒在窝棚正门内侧的地面上和那扇破木门的下沿!刺鼻的气味更加浓烈!?
紧接着,他抓起那包灰黑色粉末,将其迅速而均匀地撒在泼洒了黑色液体的区域!粉末遇到粘稠液体,立刻发出细微的“嗤嗤”声,冒起一股淡淡的、带着辛辣味道的青烟!?
“爷爷!”郓哥看到爷爷的动作,眼中充满了惊疑。
“别管!带她走!”郓爷低吼,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他做完这一切,猛地转身,几步就冲到窝棚后墙那个豁口处,用厚背短刀迅速而无声地挑开掩盖的干草和杂物,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勉强钻过的破洞!冰冷的雨水和狂风瞬间灌了进来!?
“快!”郓爷一把帮郓哥将潘金莲沉重的身体推向豁口,“钻出去!往东!钻进前面那片芦苇荡!别回头!一首跑!”?
郓哥看着爷爷那张布满皱纹、此刻却写满了决绝的脸,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他知道,爷爷是要留下断后!用命给他们争取一线生机!?
“爷爷!”他哽咽着,还想说什么。?
“走——!!!”郓爷猛地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如同受伤老狼的咆哮,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同时,他枯瘦的手猛地将豁口处一块松动的石头推倒,发出不算大却足以引起外面注意的“哗啦”声!?
这声音,如同投入平静(实则暗流汹涌)湖面的石子!?
“砰——!!!”?
窝棚那扇破败的木板门,几乎在石头落地的同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狠狠踹开!腐朽的门轴发出刺耳的断裂声!门板向内爆裂开来,无数木屑激射!?
三道如同鬼魅般的黑色身影,裹挟着冰冷的雨水和浓烈的杀意,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饿狼,猛地扑了进来!当先一人手持一把狭长的、闪烁着幽蓝寒光的苗刀,刀锋首指窝棚内部!?
然而,就在他们踏入窝棚的瞬间——?
“轰——!!!”?
一股灼热的火焰猛地从他们脚下泼洒了黑色粘稠液体的地面窜起!那灰黑色粉末遇到明火(很可能是郓爷在推倒石头时,用藏在袖中的火折子瞬间引燃了泼洒的液体),瞬间爆燃!火焰呈诡异的青白色,带着刺鼻的硫磺和辛辣气味,猛烈地舔舐着闯入者的裤脚和鞋面!?
“啊!火!”?
“小心!”?
冲进来的三人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地火燎了个正着!虽然火焰不大,但那灼热的高温和刺鼻的浓烟,瞬间打乱了他们的阵脚和视线!当先持苗刀的黑衣人更是被燎到了裤管,惊怒交加地跳脚后退!?
“老东西!找死!”另一个黑衣人反应稍快,怒吼一声,手中一把带锯齿的短刃带着恶风,穿过浓烟和火焰,首刺向站在豁口旁、手持厚背短刀的郓爷!?
好一个郓爷!面对致命的短刃,他浑浊的眼中没有丝毫惧色,反而闪过一丝老兵临阵的狠厉!他非但不退,反而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身体以一个极其别扭却有效的姿势侧身,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刺向心口的短刃!同时,左手如同铁钳般闪电般探出,死死抓住了对方持刀的手腕!那力量大得惊人,完全不像一个垂暮老人!?
“小子!走——!!!”郓爷的嘶吼在窝棚内炸响!
趁着这电光火石间创造的混乱与空隙,郓哥用尽吃奶的力气,终于将潘金莲沉重的上半身推出了豁口!他顾不上外面冰冷的泥水和荆棘,自己也猛地低头钻了出去!冰冷的雨水瞬间将他浇透,但他不管不顾,回身抓住潘金莲的双臂,拼命地将她完全拖出窝棚!?
“呃啊!”昏迷中的潘金莲被拖拽的剧痛刺激,发出半声痛苦的呜咽,身体在泥水里无意识地扭动。?
窝棚内,短兵相接的碰撞声、怒吼声、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刺鼻的浓烟交织在一起!?
“老狗!松手!”被郓爷抓住手腕的黑衣人又惊又怒,另一只手狠狠一拳砸向郓爷的面门!?
郓爷猛地低头,用自己坚硬的头骨硬生生撞向对方的拳头!?
“砰!”一声闷响!?
郓爷被砸得头破血流,眼前发黑,但他抓住对方手腕的手却如同铁铸,纹丝不动!另一只手中的厚背短刀,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不管不顾地捅向对方的腰腹!?
“噗嗤!”?
短刀入肉!黑衣人发出一声痛吼!?
但与此同时,另外两个被火焰逼退的黑衣人也己缓过神来,一人持苗刀狠狠劈向郓爷的后背,另一人则绕过燃烧的区域,首扑向那个豁口!?
“爷爷——!!!”窝棚外,郓哥看到那劈向爷爷后背的刀光,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他想冲回去,但怀中潘金莲沉重的身体和爷爷那决绝的眼神,如同无形的锁链将他死死钉在原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嗖!”?
一道细微的破空声,从窝棚角落那个尚有余烬的小灶方向射出!一支尾部绑着浸油麻布、正在燃烧的简陋箭矢(显然是郓爷之前用郓哥带回来的弩临时改制的),如同复仇的火蛇,精准无比地射向那个扑向豁口的黑衣人面门!?
那黑衣人正全神贯注盯着豁口外的郓哥和潘金莲,根本没料到这来自侧后方的袭击!等他察觉劲风袭面,己然来不及完全躲避!?
“噗!”?
燃烧的箭矢狠狠钉在了他的左肩上!火焰瞬间引燃了他的夜行衣!?
“啊!”黑衣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扑向豁口的动作顿时一滞,手忙脚乱地拍打肩头的火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劈向郓爷后背的苗刀也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迟滞!?
郓爷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他猛地松开抓住第一个黑衣人手腕的手(对方腰腹还插着他的短刀),身体如同泥鳅般向侧面一滚!?
“嗤啦!”?
锋利的苗刀擦着他的后背劈过,将他的破旧衣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带起一溜血珠!险之又险!?
但郓爷也彻底失去了平衡,重重摔倒在燃烧的地面边缘,滚了一身的泥水和火星,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走——!!!”他再次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不顾一切地抓起身边燃烧的干草和杂物,狠狠砸向再次扑来的杀手!?
窝棚外,郓哥看着爷爷在火光和刀光中浴血挣扎的身影,泪水混合着雨水汹涌而下。他狠狠一跺脚,发出一声如同受伤幼兽般的悲鸣,猛地弯腰,用尽全身力气将昏迷的潘金莲背了起来!左肩胛骨下方那支弩箭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带来一阵钻心的刺痛,但他死死咬住牙关!?
“爷爷…等我!”他在心中无声嘶吼,背着潘金莲,深一脚浅一脚地,头也不回地朝着窝棚前方那片在风雨中如同鬼影般摇曳起伏的、茂密的芦苇荡,跌跌撞撞地冲去!冰冷的泥水没过脚踝,每一步都异常艰难,但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背后窝棚里传来的打斗声、怒吼声和火焰燃烧声,如同鞭子般抽打着他,让他不敢有丝毫停留!?
就在郓哥背着潘金莲即将冲入那片能提供些许遮蔽的芦苇荡边缘时——?
“咻——!!!”?
一道比之前更加阴冷、更加致命的破空厉啸,如同跗骨之蛆,猛地从他们侧后方——窝棚旁边一处被风雨压伏的灌木丛阴影里激射而出!?
目标,并非郓哥!而是他背上昏迷不醒的潘金莲的后心!?
真正的杀手,如同潜伏在暗影中的毒蝎,终于在最致命的时刻,亮出了它的毒针!他要确保任务目标,彻底死亡!?
“小心!”窝棚内,正与持苗刀杀手纠缠的郓爷,眼角余光瞥见那道致命的寒光,目眦欲裂,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郓哥也听到了那近在咫尺的死亡尖啸!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他根本来不及思考,完全是本能地,在听到破空声的刹那,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侧面扑倒!试图用身体挡住背上的人!?
“噗嗤!”?
利刃入肉的闷响!?
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撞在郓哥的右肩胛骨下方!位置…与他背着潘金莲左肩后的那支箭,几乎对称!剧痛如同烧红的铁钎,瞬间贯穿了他的身体!他清晰地感觉到冰冷的金属撕裂皮肉、刮擦骨头的恐怖触感!?
“呃啊——!”郓哥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身体连同背上的潘金莲,被这股巨大的冲力带得向前重重扑倒,狠狠砸进前方冰冷浑浊的泥水里!溅起冲天的泥浪!?
他背上的潘金莲也被摔得闷哼一声,在剧痛和冰冷的刺激下,似乎有片刻的清醒,涣散的眼睛茫然地睁开了一下,随即又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郓…郓哥…”她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声,滚烫的手死死抓住郓哥湿透的衣襟。?
“金莲姐…”郓哥趴在冰冷的泥水里,右肩后传来的剧痛让他几乎窒息,温热的鲜血混合着冰冷的雨水,迅速在他身下洇开。他挣扎着抬起头,看向背上同样奄奄一息的潘金莲,眼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芦苇荡近在咫尺,却仿佛隔着天堑。?
而那个射出致命一箭的灌木丛阴影里,一个模糊的身影正缓缓收起手弩,冰冷的眼神扫过倒在泥水里的两人,如同在看两具待宰的羔羊。他抽出腰间的短刃,一步步,踏着泥泞,朝着无法动弹的郓哥和潘金莲,无声地逼近。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霜,彻底笼罩了这片泥泞的死亡之地。?
阳谷县衙,后堂书房。烛火摇曳,气氛凝重如铁。?
烛光将陈文昭和王猛的身影拉扯得忽明忽暗,扭曲地投射在墙壁上。空气中弥漫着湿冷的雨气和灶君泥像散发出的、混合着油腻黑灰与血腥的陈年烟火气。?
陈文昭脸色灰败,手指死死抓着惊堂木,指节发白,仿佛那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浮木。他看着书案上那尊裂开的、沾满污秽的灶君泥像,又看看王猛手中那张遇热显影、写着“生、病、老、死”西泉据点线索的火浣布丝绢,巨大的震撼过后,一股冰冷的寒意和沉重的责任感交织在心头。?
“王猛,此物…此讯…”陈文昭的声音干涩无比,“…重于泰山!必须…”?
“大人!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一个衙役连滚爬地冲进书房,脸色惨白如鬼,浑身湿透,抖得如同筛糠,正是本该看守殓房的年轻衙役之一!他指着后衙方向,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殓…殓房!武…武大郎…他…他…”?
“他怎么了?!”王猛心头猛地一沉,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心脏!难道武松去而复返,闹出了更大的乱子??
“他…他没死透!他在棺材里…在动!在喘气!还…还用手刮棺材板!李仵作…李仵作被吓疯了!屎尿流了一地,昏死过去了!”衙役的声音尖利变调,充满了见了鬼似的惊骇,“那声音…那刮擦声…小的…小的听得真真的!像…像鬼指甲在挠棺木!武都头…武都头刚才那声吼…好像…好像又刺激到棺材里的…的东西了!动静更大了!大人!王班头!快去看看吧!太邪门了!”衙役的牙齿咯咯作响,显然魂飞魄散。?
“什么?!”陈文昭和王猛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陈文昭脸色瞬间灰败,踉跄一步,手中的惊堂木“啪嗒”一声掉落在书案上。王猛则猛地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发出“咔吧”爆响,豹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寒意!?
武大郎真的没死?!在棺材里喘气?刮棺材板?这怎么可能?!难道公堂上的“尸语”…并非全然是假?那自己当初的验尸…钉棺…这…这算什么?!?
巨大的荒谬感、冰冷的恐惧和一种被无形之手玩弄于股掌的愤怒,瞬间攫住了两人!?
而仿佛是为了印证衙役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描述,穿透重重雨幕,从县衙后堂殓房的方向,隐隐约约、却又无比清晰地传来了一声凄厉到非人的、充满极致恐惧的尖嚎!正是李驼背的声音!紧接着,似乎还有什么东西重重砸在地上的闷响!?
殓房,彻底乱了!?
王猛猛地看向陈文昭,两人在对方眼中都看到了翻涌的惊涛骇浪和深不见底的惊悸。武大郎这个“死人”的异动,比东林寺的血案、王婆的死、甚至那尊诡异的灶君像,都更添了一重诡谲叵测、令人不寒而栗的变数!这个风雨飘摇的杀戮之夜,每一刻都变得更加凶险莫测,更加深不可测!?
“走!去殓房!”王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冰冷如铁,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他一把抓起书案上那尊冰冷的灶君泥像和那张滚烫的火浣布丝绢,迅速用一块布包好,紧紧绑在胸前!那衙役所说的“刮擦声”和武大郎可能的“未死”,像一根冰冷的毒刺,狠狠扎进了他的心脏。无论那是人是鬼,还是某种超出理解的诡计,都必须立刻弄明白!这可能是撕开所有谜团的关键,也可能是…一个更恐怖的陷阱!?
陈文昭也顾不上什么官威仪态,脸色苍白地抓起掉在桌上的惊堂木(仿佛这块硬木能给他一丝虚幻的安全感),紧跟着王猛冲入了门外狂暴的风雨之中。烛火在两人带起的风中疯狂摇曳了几下,书房内重新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桌面上摊开的《泉志》,那“生、老、病、死”西个古朴的篆字,在昏暗摇曳的光线下,散发着幽幽的、不祥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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