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夜探余波

“元件？”老张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陈怀安会问这个，挠了挠头，回忆了一下，“好像都是香江进的吧？具体哪家，我也不清楚，采购科管这个。”

香江进货。

果然如此。

陈怀安心里更加肯定。

“香江货，质量肯定好。”陈怀安随口附和了一句，试探着问道，“价格，肯定也贵吧？”

“贵？那是当然！”老张点了点头，肯定道，“香江货，洋货，金贵着呢！比咱内地货，贵好几倍！”

贵好几倍。

李卫东又咋舌。

陈怀安没理会李卫东的咋舌，继续套取情报，“张哥，咱厂里元件，都是林经理负责采购？”

“林经理？”老张又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否定道，“不是林经理，是…林副厂长。林副厂长，负责采购，管元件，管物料，厂里大事小事，都他管。”

林副厂长。

陈怀安心里一动，记住了这个名字。

“林副厂长…厉害人物吧？”陈怀安试探着问道。

“厉害？何止是厉害！”老张压低了声音，语气神秘，又带着一丝敬畏，“林副厂长，那可是老板亲戚！香江来的，海归精英，精明能干，手腕强硬，厂里上上下下，都怕他！”

老板亲戚，海归精英，手腕强硬。

陈怀安默默记下林副厂长的标签，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走吧，别看了，时间差不多了。”老张看了看手表，催促道。

陈怀安点了点头，最后扫视了一眼车间，把车间的景象，深深的印在脑海里。

“走！”老张带路，三人又悄无声息的撤离了车间。

撤离车间，重回保安亭。老张锁好侧门，长舒一口气，拍拍胸脯，像是完成一项秘密任务，又像是卸下千斤重担。

“呼，总算出来了，娘的，黑灯瞎火，真有点吓人。”

老张嘀咕着，语气轻松不少，没了之前紧张兮兮。

陈怀安笑笑，没接话，心头思绪翻涌，脑海中不断回放车间景象。

德国机器的冰冷质感，生产线的庞大规模，堆积如山电子元件，林副厂长的“海归精英”标签……

信息碎片，如同散落珍珠，需要串联，整合，才能形成完整链条，指引方向。

李卫东却还沉浸在刚才“探险”兴奋中，啧啧称奇，回味无穷。

“娘的，真没想到，电子表厂，这么大，这么气派！德国机器，真带劲！几千工人，真吓人！香江老板，真有钱！”

一连串感叹，如同机关枪，突突突往外冒，掩饰不住内心震惊，也带着敬畏向往。

“行了行了，少说两句。”陈怀安打断李卫东兴奋劲儿，拉回他飘飞思绪，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严肃，“记住今晚看到，听到，感受到一切。对咱以后，有用。”

“有用？”李卫东一愣，挠挠头，又懵，“有啥用？看几眼黑厂房，有啥用？”

“用处大着呢。”陈怀安神秘一笑，没首接解释，故作高深，卖关子，“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先想想，今晚最大收获，是啥？”

“最大收获？”李卫东又愣住，认真思考，掰着手指头数，“烧烤吃饱了？啤酒喝足了？跟张哥称兄道弟了？这算不？”

“算，但…不算最大。”陈怀安摇头，否定李卫东“吃喝玩乐”总结，点明真正重点，“最大收获，是情报！是信息！是…林副厂长！”

“林副厂长？”李卫东重复，咀嚼，品味，眼神逐渐清明，似乎…有点明白了，又似乎…还是有点糊涂，“林副厂长…咋了？他不就是个管采购的副厂长？有啥特别？”

“特别之处，在于…他管采购！”陈怀安一字一顿，加重语气，点明林副厂长核心价值。

“电子厂，生产靠啥？靠机器？靠工人？靠技术？都对，但…最根本，靠元件！没元件，机器再好，工人再多，技术再牛，也造不出电子表！”

“元件…”李卫东喃喃自语，似乎…终于开窍，茅塞顿开，眼睛逐渐亮起来，“你是说…林副厂长，掌握着咱能不能跟精工电子厂合作命脉？”

“命脉，谈不上。”陈怀安摇头，否定李卫东夸张说法，但…也承认林副厂长重要性，不容忽视，“但…至少掌握着，咱能不能敲开精工电子厂大门钥匙！”

“钥匙！”李卫东兴奋，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对啊！钥匙！找到钥匙，就能开门！怀安，你真聪明！我咋没想到？”恍然大悟，茅塞顿开，佩服陈怀安，五体投地。

陈怀安笑笑，没居功自傲，没沾沾自喜，依旧冷静，理性，分析局势，“钥匙找到了，但…能不能打开门，还得看咱本事。”

“本事？”李卫东又懵，挠头，“啥本事？咱有啥本事？”

“本事就是…”陈怀安目光深邃，望向远方，夜色茫茫，前路漫漫，充满未知，也充满希望，“三天时间，拿下林副厂长，拿下精工电子厂。”

李卫东重复，眼神发亮，热血沸腾，豪情万丈，“好！拿下林副厂长！拿下精工电子厂！娘的，想想就激动！”

陈怀安笑笑，没打断李卫东“白日梦”，让他尽情幻想，尽情憧憬，年轻人，需要梦想，需要激情，需要冲劲，梦想，是前进动力，激情，是成功基石，冲劲，是破冰利器。

但…光有梦想，激情，冲劲，远远不够，还需…冷静，理性，智慧，策略，环环相扣，步步为营，才能梦想照进现实，激情转化为成功，冲劲变成持久动力。

“激动归激动，别光说不练。”陈怀安适时泼冷水，拉回李卫东飘飞思绪。

“三天时间，看似充裕，实则紧迫。想要拿下林副厂长，拿下精工电子厂，还得…好好准备准备。”

“准备？”李卫东一愣，兴奋劲儿稍减，挠挠头。

“准备，不仅仅是货，不仅仅是价格。”陈怀安摇头，否定李卫东“简单粗暴”想法，点明更深层次，更关键准备，“准备，是策略！是方案！是…拿下林副厂长，拿下精工电子厂，万全之策！”

“万全之策？”李卫东又懵，被“万全之策”西个字，震住，挠头，茫然，“啥万全之策？怀安，你又卖关子了！快说快说！急死个人！”

“万全之策，说起来也简单。”陈怀安神秘一笑，不再卖关子，揭晓谜底，“投其所好，对症下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投其所好？对症下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李卫东重复，咀嚼，品味，云里雾里，似懂非懂。

“啥意思？咋投其所好？咋对症下药？咋知己知彼？又咋百战不殆？”一连串“咋”，打破砂锅问到底，求知欲爆棚。

“意思就是…”陈怀安耐心解释，深入浅出，通俗易懂，“林副厂长，海归精英，香江老板亲戚，手腕强硬，精明能干。

对付这种人，光靠价格低，质量好，不够。

还得…摸清他喜好，了解他需求，抓住他痛点，投其所好，对症下药，才能一击必中，事半功倍！”

“摸清他喜好？了解他需求？抓住他痛点？”李卫东重复，眼神闪烁，若有所思，似乎…有点明白了，又似乎…还是有点模糊，不得要领，“那…咋摸清他喜好？咋了解他需求？又咋抓住他痛点呢？”

“咋摸清？咋了解？咋抓住？”陈怀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笑容，眼神锐利，胸有成竹，“问人！打听！套情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毯式，全方位，搜集林副厂长一切信息！喜好，需求，痛点，弱点，优点，缺点，性格，习惯，家庭，背景，人际关系，七大姑八大姨，祖宗十八代，统统挖出来！挖地三尺，也要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