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小秘密

“你去找何菊的时候，给她点钱，方便真有什么事了，她能拿钱坐车赶紧回来找我们。”潘老头又道。

钱广音点了点头：“嗯，我中午就去找她。”

当天中午，钱广音放工后都没回家，在国营饭店买了两个包子垫肚子，就去何家了。

今天中午家里的饭是潘玉丽做的。潘玉丽见钱广音没回来，只有潘老头一个人回来了，还问潘老头：“爸，妈呢？你俩没一块回来啊？”

“你妈有点事，今天中午不回来吃了。”潘老头道。

“妈有什么事啊，连饭都不回来吃了。”赵桐好奇地问。

“她娘家的事，我也没细问，她说她去处理一下就回来。”潘老头随口道。

赵桐颔首。虽然她还是很好奇，但又问不出来，她也就作罢了。

钱广音去找何菊的事，她并不想让家里人知道，也不想让何家人知道。

因此，她到了何家后，并没有进去，而是在一处能看到何家正门口、不易被人发现的角落等着。

她听到从何家传来的何冲和何母骂骂咧咧的声音，虽然完整的内容她听不清，但是从仅能听到的一些字句，她也能猜出，何冲和何母骂得是潘玉琴。

听到自己之前捧在手心里的女儿被人如此谩骂，钱广音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站了好一会，终于看到何菊从何家跑了出来，似乎是要去买东西。

钱广音跟上何菊，等何菊跑得离何家有一段距离后，钱广音才叫住了她：“何菊——”

何菊停下脚步，看到钱广音，愣愣地喊了声：“姥姥。”

“你这要是去哪？”钱广音和蔼地笑着问。

“我去给我妈买红花油。”

钱广音面色一沉：“她被你爸打了？”

何菊一想到昨晚的事，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点了点头。

钱广音忙把她往阴凉的地方拉了拉，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问：“到底怎么回事？你跟姥姥说说。”

何菊便哭着把昨晚何冲打潘玉琴的事，都和钱广音说了。

钱广音听到何菊说，她去劝何冲，何冲却连她一块打，更加坚定了钱广音对前世何菊以及潘玉琴小女儿结局的猜测。

钱广音替她擦干眼泪，温声道：“好孩子，你真勇敢。”

她又问何菊：“谁给你钱去买红花油的？”

“我爸给的。他说家里的红花油没有了，让我去买来给妈用。妈今天身上到处都是疼的，做饭都做不利索，她因为做饭慢了，又被我爸和我奶骂了。”何菊带着哭腔道。

钱广音在心里冷哼了声。

原来舍得花钱买药给潘玉琴擦，只是为了让她快点好起来，好继续做饭做家务，伺候他们一大家子。

钱广音把她提前装在口袋里的大白兔奶糖拿了出来，剥了一颗，塞到了何菊嘴里。

“姥姥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何菊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到大白兔奶糖。之前，她只看别人吃过，羡慕得不得了，但她知道家里是不会给她买大白兔奶糖吃的，因此，她从没和家里人提过想吃大白兔奶糖的事。

感受着嘴里甜滋滋的味道，何菊都不觉得那么苦了。她点了点头。

“如果你爸再打你妈，像要打死她的样子，你就用这个钱坐车，回大杂院找我和你姥爷，可以吗？”钱广音摊开手心，她手心里放着一块钱。

何菊看了看钱广音手心里的钱，问：“你和姥爷能救我妈？”

钱广音重重点头：“能救，但前提是，今天的事你别和任何人说，包括你妈，就当这是你和姥姥之间的小秘密。”

“我知道的，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的秘密。”何菊道。

钱广音笑了：“嗯。这钱你得好好收着，别弄掉了，也别花了，更别让任何人知道。”

“好。”何菊用力点头。

“你把姥姥姥爷的住址记好。”钱广音教何菊背诵他们现在所住的大杂院的地址。

何菊背了一遍又一遍，钱广音确定她记牢了，才放心。

她又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要剥了放进何菊的嘴里。

何菊忙制止道：“我能把这颗大白兔奶糖带回家，给我妈吃吗？我妈也没吃过大白兔奶糖。”

钱广音因为她这句话，差点流下眼泪。

潘玉琴哪没吃过大白兔奶糖啊。她没结婚之前，家里偶尔也能买几颗糖，给他们兄弟姐妹甜甜嘴。

潘玉琴是结婚后才没吃过了。何菊不知道潘玉琴结婚之前的事，才认为她妈没有吃过的。

“不行，”钱广音道：“你要是带给你妈吃了，她就知道你和我见过的事了。姥姥告诉过你的，这是我俩的小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何菊遗憾地点了点头：“好吧。”

钱广音把剥好的奶糖塞进她嘴里：“乖，你妈以后有机会吃的。”

何菊一边吃着奶糖，一边再次点了下头。

钱广音没和何菊聊很久，她怕耽误何菊太久了，何家人会起疑心。

她和何菊说完事，再三交待何菊收好钱、别乱花，她才走了。

……

当天下午放工后，潘裕波懒洋洋的从酒厂出来往家走。

这几天，张淑雪没来酒厂找他，他也没去找张淑雪，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生活里好像少了点什么。

虽说他己经有点意识到，张淑雪和他在一起是掺杂了点别的目的，但他是真心喜欢张淑雪的，又和张淑雪处了一段时间的对象了，突然间俩人就不来往了，潘裕波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波子——”突然，有人喊潘裕波。

潘裕波回头一看，喊他的人是他朋友刘泽。

刘泽和他一样，也刚放工准备回家。

俩人闲聊了几句后，刘泽八卦地问他：“听说你和张淑雪分手了？”

“你听谁说的？”潘裕波立马不高兴了。

虽说他和张淑雪吵了一架，张淑雪也说他俩以后就别处了，可是在潘裕波这里，他觉得他和张淑雪还不算正式分手了，他觉得他俩要是谈妥了彩礼和陪嫁的事，还是有机会再续前缘的。

“当然是听你前对象张淑雪说的喽，”刘泽既同情又有些幸灾乐祸地道：“我昨天碰到她了，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俩人可亲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