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长久凝视深渊后，瞳孔自动调节成的焦距

月光描摹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少年把佩剑往肩上一扛，转身走向城堡阴影里某扇透着微光的窗。

军靴踏碎水洼的声响惊动了窗台上的白蔷薇，花瓣簌簌落在他的肩章上。

塞莉娅·德拉库尔。

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犬齿无意识磨过下唇。

腰间的家族纹章硌得生疼——威尔斯家的狼首徽记在暗处泛着冷光。

老子偏要见到你。

塞莉娅被师傅提溜到马车里了。

夜风卷着蔷薇香钻进车厢，塞德里克撑在马车壁上的手臂绷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月光顺着他的金发流淌，在紫晶吊坠上折射出妖异的虹光。

“回去好好睡觉，下次再见，嗯？”

男人低哑的尾音像把小钩子。

修长有力的手撑在马车壁上，不知分寸的老男人又靠近了一点。

他故意凑近半寸，温热的呼吸拂过塞莉娅的睫毛，带着雪松与龙涎香的压迫感。

内衬丝绸包裹的胸肌近在咫尺。

两个人近的连彼此的呼吸都听得见。

塞莉娅盯着他扣到顶的禁欲系领口，喉头动了动。

男人身体修长、宽腰窄臀，质感极好的内衬反而更体现出了男人漂亮的身体。

想着刚刚她上手捏过的肌肉，她想——这个男人是个衣架子。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男人可不管面前的小徒弟在想什么，他偷偷摸摸靠近的小徒弟，另一只空出来的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揉上她发顶，带着薄茧的指腹蹭过头皮时，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

男人满意了，笑了起来，喉结滚动，吊坠的银链在锁骨上硌出浅红印痕。

"师傅..."

她往后缩了缩，后脑勺却抵上车窗雕花，退不了一点。

月光给塞德里克深邃的轮廓镀了层银边，罗兰紫的眼瞳比宝石还惑人，在朦胧的月光下更是美极了。

太近了——塞莉娅被惊艳了一瞬，屏住呼吸，抬头。

再次看到了这个老妖怪胸前的紫宝石吊坠，瑰丽的花纹衬着老妖怪的罗兰眼眸，晃花了某个一心想着割韭菜的女孩的眼。

对不起师傅——我竟然叫你老妖怪，简首就是对你美貌的亵渎！

emm……以后改名叫男妖精。

男妖精……

某个女孩想到这个称呼眼睛亮了亮，并在内心默默点了个头。

真不愧是她。

夜露顺着车辕滴落，塞德里克刚刚打算收回手，撑在窗框上的手突然被某个软软的小手抓住了。

他低头一看。

女孩指尖带着蔷薇膏的甜香，像只试探的雀儿，轻轻啄在他突起的腕骨上。

她抿了抿唇，像是不好意思。

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 ，“师傅，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呀？”

塞莉娅仰起脸，月光在她宝蓝色的瞳孔里碎成星子，乖巧又可爱。

塞德里克挑了挑眉。

要是不听你这话还以为这是个多乖巧的孩子。

还揶揄师傅他。

但几乎是在女孩问完的下一秒，男人诚实的回答，“是。”

语气严肃，一本正经。

就像他往常听下属汇报那样满脸认真。

只是月色下泛红的耳尖出卖了他。

塞德里克的手掌比她想象的更烫，冷白皮肤下青筋脉络分明，却在她捏到虎口薄茧时猛地绷紧。

小公主像抓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一样，把男人的大手翻来覆去，这揉揉那捏捏。

+0.00002，+0.00002，+0.00002，+0.00002……

这双手白皙修长又骨节分明——好看极了。

只是意外的皮肤特别细腻，被女孩儿不算重的力气轻轻揉捏它就微微泛红。

"别闹。"

低哑的警告混着龙涎香压下来，男人无奈的看着这个女孩，最终还是纵容了她的调皮玩闹。

缰绳在铁甲手套里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前面的马车夫等了许久还不见出发的命令，回头看了看——首首对上某个男人冷酷的表情。

马车夫后颈的肌肉突然绷紧——不是因恐惧而颤抖，而是二十年战场生涯淬炼出的本能。

他的瞳孔微微扩散，像夜间狩猎的猫科动物般，倒映着后视镜里那双眼睛。

塞德里克的眼睛。

那不是刻意释放杀意的冷酷，而是更令人窒息的东西——像北境永不融化的冰层，表面平滑如镜，深处却沉睡着无数骸骨。

男人金色的睫毛眨动时，月光在虹膜上划出冷冽的轨迹，如同刀刃掠过结霜的湖面。

马车夫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那道横贯左脸的刀疤在冷汗浸润下隐隐发烫——老兵瞬间回忆起尸堆里扒出断剑的清晨。

这他妈是看活人的眼神？！

没有憎恶，没有怜悯，只是长久凝视深渊后，瞳孔自动调节成的焦距。

后视镜里，塞德里克金色的睫毛低垂，在少女发顶投下羽毛般的阴影。

马车夫僵硬的颈椎发出"咔"的轻响，锁子甲内衬早己被冷汗浸透。

车厢里突然传来少女的轻笑，塞德里克转头，金发扫过肩章流苏。

有那么半秒，他眼底冰层裂开细缝，冷峻的眉峰肉眼可见地软化，薄唇甚至勾起可疑的弧度，但却露出下方更令人心惊的东西——不是温柔，而是某种机械性的专注，像屠夫擦拭刀具时的神情。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正悬在少女头顶，要落不落的姿态，像对待易碎的琉璃盏。

金发尾梢还缠着根宝蓝色的发带，随马车颠簸轻轻摇晃。

宫墙阴影里，一只夜蛾扑向车灯。

老兵看着它被火焰吞噬的瞬间，突然想起军团长说过的话："真正可怕的不是杀人狂，是那些给阵亡通知书盖章时，还能认真校对拼写的人。"

车轮碾过青石板缝隙，碾碎了一地月光。

老兵摇了摇头，忽视了这奇奇怪怪的联想，关注点放在了男人的区别对待。

呸！老子当年也是村头最俊的崽！

他恶狠狠咬住后槽牙，铁面具下的横肉抽搐着。

他瞪着镜中那个金发男人——刚才还冷得像具尸体，现在却对着个小姑娘露出那种表情。

草！

这个男人他还有两副面孔？！

就欺负他不是小女孩是吧？

谁上辈子还不是个可可爱爱的小女孩了？

臭男人，滚开。

谁稀罕你。

带着盔甲的满脸横肉的男人冒着冷汗面无表情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