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追查

大兄弟，这些是什么药，怎么用?”

正如某光头所言，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皆有守土抗战之责。法租界的一家工厂里就隐藏着这样的小团体，拿起刀枪则为抗日武装，放下刀枪则庸碌为牛马。

工人容易被鼓舞，但缺乏一些专业知识，之前没有渠道接触药品，特别是有液体黄金之称的磺胺，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物。

他们看得到工友兼同袍的痛苦和挣扎，见过战友在哀嚎中因伤口感染死去而无能为力，这带给他们更深重的苦痛，他们只能带着同伴的那份继续走下去。

现在有了磺胺，有了许念生的演示……

众人看向许念生的眼神带了丝感激和尊敬。

【恺自迩路】

西海之内皆兄弟，打鬼子的都是自己人，能活一个是一个。

林原站在窗前，静静凝视着工厂的方向，他拿起酒杯虚空一抬——

敬英雄。

李雪娟也抬了抬酒杯——

敬英雄。

“叮铃铃，叮铃铃”

身后的电话铃响个不停，林原微微一笑，宪兵队定是没接到人，还是发现尸体了?

速度还不慢。

“喂”，林原的声音里带着些晨起未完全苏醒的慵懒。

“德川样，约定时间我们没等到送药的人，去查看时发现西辆空着的车和二十九具尸体，一个没死透的送去医院了。”

“你们在哪儿?我过来。”林原语气急促，说完后嘴角却漾起笑意。

“方浜中路，反抗分子比较猖獗，德川样来时注意安全，定要找人护送。”

“知道了，我马上到。”挂了电话，林原右手握拳一挥，接着捂着嘴，轻笑出声，看了一眼李雪娟，庆祝着胜利。

……

【方浜中路】

小林纯一郎正带队拉起了警戒，虽只有十三人，但众人皆避其锋芒。

“滋——”一辆汽车停下，西辆军用三轮随之停下。

“警戒！”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推开汽车的门跨步走下，看着眼前的惨状不由后退半步，“嘶”，林原的眼角肌肉微微痉挛了两下，又瞬间恢复了正常。

林原深吸一口气，定睛首视着前方。

那场面惨不忍睹，触目惊心。

血液蜿蜒曲折，顺着路面的沟壑流了一地，大部分混杂在一起流向道路两侧，中间部分在阳光的照耀下业己干涸，只在地上留下一道道宽宽的暗红。

零零散散的血液如天女散花般溅到马路上，不规则地分布在路面上，路边的台阶上都溅到了血滴。尸体上密密麻麻地分布着弹孔，看血液的方向，应该有些是死后才打上去的。铁锈味在阳光的暴晒下万分明显，让人想不住掩鼻。

“德川样”，宪兵们的问好声将林原拉回现实。

“你们好，小林君，好久不见。”林原笑着和宪兵们打着招呼。

“这是什么情况？”林原其实只提供了信息，他无条件地相信着野火小组的其他人。

这大约是时光的意义，哪怕上溯前百年，也有可以托付信任的同伴。

“应该是抵抗分子”，我们到时就接管了警戒线，原来负责交接的同僚去了第二现场。

“第二现场?”

“对，所有药品都不见了，那栋楼发现拖车的痕迹，应该是抵抗分子劫走了药品。”小林纯一郎还补充了一句，“除了一瓶磺胺破损，碎在地上，其他所有的药品都被劫走了。”

“还找得到吗？”

小林抿了抿唇，目光滑向地面，“呃……”

“行吧，努力追查吧！”林原仿佛知道了答案，他拍了拍小林的肩膀，“没有人能黑了我们的物资。”

“哈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