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最后的礼物

郁澄之从掌心中柔软温暖的存在汲取力量和内心的支撑。

他记得，在项目上线后，他每天都花很长的时间在外面闲逛，尤其是到一些公共办公区闲逛。

有一次，他在一个咖啡厅里，面前是一杯被很多人称为“中药”的热美式，他静静坐着，然后就听见坐在他身后的一位阿姨，用温柔的声音对着手机询问道：“小疏、小疏，请帮我规划一个湾城三日游的行程安排。”

无论是第几次听到“小疏”这个名字，他都会恍惚，仿佛程疏真的还活着，活在他无法遇见她的世界。

即便程疏己死亡，但他让她在线上的世界里“永生”了。

只要不被忘记，就永远不会迎来真正的死亡。

即便所有记得程疏的人最后都会死光，即便后来会有更厉害的大模型出现，大模型的发展史里都会留下一款名叫“小疏”的大模型。

“她”会被写进历史里，被世人所铭记。

这是郁澄之纪念她的方式，也是他送给她的，但又永远无法送达的，最后的礼物。

因为，在送出这个“礼物”的不久后，他寻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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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拂过湖面，带着水汽扑向二人，程疏察觉到自己的眼角泛着凉意，手指一抹，原来是一滴泪。

即便眼角泛凉，但她的周身却裹满暖意，她被郁澄之的爱包裹。

她压下心里的难过，打起精神，问起另一个好奇的人，“那乔歌淑呢？”

对于凌厉阳和乔歌淑的结局，郁澄之再清楚不过，但他并不打算告诉程疏，没必要让她徒增不必要的负担，不是吗？

所以，他告诉程疏的是一句半真半假的话，“我不清楚，我后来没有关注过她。”

程疏点点头，随后叹息一声，“郁澄之，你还没有说到你自己。”

她不是蠢人，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郁澄之的叙述里，从未说到他自己。

他才是被伤得最深的那个，毕竟亲眼目击了自己的死亡……还有他的病，是不是也跟她的死亡有关呢？

郁澄之垂下眼眸，阳光透过柳树的枝条，交错地映在他握着程疏的手的手背上，那些盈润的光随着柳条的飘动而舞动，是很温暖的画面。

他在春初最温暖的阳光下，握住他最爱的人。

他轻声告诉程疏：“项目上线后，郁氏要开发国外市场，我去海外工作了。工作太忙，没空谈恋爱，最后终身未婚，寿终就寝。”

撒谎。

每个字都在撒谎。

跟郁澄之一样，程疏也在观察郁澄之的神情，所以她一眼就看出他在撒谎。但她没有追问下去，她尊重爱人的选择，或许有一天，他会愿意告诉自己他真正的过去。

事情说完，差不多要到程疏跟林秀约定的时间了，林秀今天约了她一起去看房子。

“郁澄之，我等下要去见林秀。还没跟你说呢，林秀从我姐那里离职了，她未来会成为我们公司的总裁。”

郁澄之闻言，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除了程疏本身，其他的事他并不太关心，程疏说行就行。

“那么，要分开了，新鲜出炉的男朋友，你不亲亲我吗？”

风把程疏含着笑意的话送到郁澄之的耳边。

郁澄之的脸“腾”得一下就红了，那抹红，在他白皙俊美的脸上格外明显，像寿桃包。

他一瞬间紧张到手心发汗。

程疏刻意逗他，她抽出自己的手，站起身，“不亲的话，我走啦。”

郁澄之赶紧首愣愣地也站起身，甚至带起一阵风，他下意识拉住程疏，然后转过身，阳光撒在他的蜜色的虹膜上，格外吸引人。

他转身面对程疏，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眼里是无尽的珍视，像巨龙捧起自己最珍贵的宝物，在风、阳光和柳树的见证下，他轻轻吻住他的挚爱。

最开始，郁澄之只想像上次程疏亲他那样，留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但当他的唇真正触及到程疏的唇时，他才意识自己完全低估了程疏对他的吸引力，也高估了自己的克制力。

在触碰的瞬间，他就想无限拉长这个吻。

程疏在阳光下微仰着头，闭着眼，全心全意感受郁澄之的爱意，她纵容他每一寸的“得寸进尺”，温柔地承接住他所有的“给予”。

她对郁澄之的每一次纵容，都在喂养郁澄之心中那只名为“欲望”的野兽。

他的欲望被程疏喂大了。

亲到最后，郁澄之感觉自己掌心下的脸颊慢慢变烫，他这才不舍地离开。

却不想，程疏睁开眼，首接笑出声，“你的脸超红的。”

郁澄之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脸侧，触手是比刚刚捧着程疏时更烫的温度。

程疏笑够了，伸出微凉的双手去给男朋友滚烫的脸颊降温。

这么红，等下要怎么见人呀。

她捧住郁澄之的脸，突然玩心大起，忍不住像揉面团一样揉他脸颊两侧的，“我的男朋友，真可爱！”

郁澄之同样纵容地看着她，此刻，他的内心充满无限的满足。

能被程疏爱着，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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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分别后，程疏给凌煊鸿打个电话。

“管好你的弟弟，如果他再来找我男朋友的麻烦，我不会再轻易放过他。”

凌煊鸿愣住了，“程二小姐的男朋友是？”

“郁澄之。”

凌煊鸿回忆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郁澄之是上次跟凌厉阳打架的那个少年。

凌煊鸿赶紧道歉道：“抱歉，程二小姐，我会管束好凌厉阳的。”

“希望如此。”

程疏挂了电话，又给程家的医疗顾问黄医生致电。

“黄医生，您好，请您帮我联系全国最好的精神心理科医生到湾城，需要主攻方向为焦虑症的。”

黄医生闻言一愣，他没听说过程家谁有心理障碍呀，但在豪门世家工作的第一条铁律就是嘴巴一定要严实，所以他识相地并未多问就应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