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米哈伊尔

“……变化真大~”

米哈伊尔再次踏入的皇宫，与他记忆中的那个完全不同。

曾经，在帝国因为魔界的事件而议论是否会灭亡时，这座金碧辉煌的皇宫如同悬崖边的叶子一般岌岌可危。

然而现在，眼前的一切都令人叹为观止。

高耸的雕像，印刻着太阳的标志，俯瞰大多数建筑；黄金的花园，证明了关闭魔界传送门后帝国的繁荣；不知名的角落，强大的护卫西处走动……

这就是如今的皇宫。

阿格妮丝瞥了米哈伊尔一眼。

“怎么了，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嗯，我倒是希望这是我第一次来。”

——米哈伊尔！米哈伊尔在哪里？

——哦，米哈伊尔大人！就这一次……

曾经，米哈伊尔一天要进出皇宫几十次，但那些绝对不是美好的回忆。

每处理完一件事，十件新的任务就会接踵而来。在这之中，照顾五位公主的任务几乎让他成了保姆，而不仅仅只是老师。

而且管理皇宫秘密组织成员也是米哈伊尔的责任，说多了都是泪。

阿格妮丝和他沿着一条装饰着鲜花的优雅小路前进。

“嗯，在首都里，皇宫更像是一个完全独立的区域。如果不熟悉，走丢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阿格妮丝在解释时显得异常开心，虽然米哈伊尔装作没注意，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感到一丝诧异。

“现在那么大了？”

“单单是皇帝陛下和公主们的居住区域，就己经分成了六个区域，而且这还不包括地下结构。”

“哇，真聪明。”

“…没什么特别的。”

不自然地将耳边短发撩到耳后，阿格妮丝露出来非常浅的微笑，浅到米哈伊尔几乎注意不到。

两人继续走，前方出现了一个宽阔的训练场。

“咔—！咔—！”

左边的训练场上，士兵们正同步挥舞长矛，步伐协调一致。完美的阵型，丝毫没有丝毫的混乱。

那种平衡与对称感让人赏心悦目。

“仪式训练？有活动要举行吗？”

“目前皇宫里除了三公主，其他公主们现在都不在。她们后天才会回到皇宫，而这就是迎接她们的仪式阵型。”

“只有三公主在皇宫？”

米哈伊尔摸了摸下巴。

[会是她吗？]

“…别乱想，你不可能遇到她。”

另一面，右边的训练场上，士兵们正挥舞木制武器，激烈地进行对抗训练。

“那边是常规训练。最近魔力的侵蚀变得越来越严重了，所以士兵们在为任何可能的突况做准备。”

“我没问这个。”

“……”

阿格妮丝停下脚步，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她完全不懂玩笑，这也让米哈伊尔在调侃她时产生了一些奇怪的。

她拿出笔记本，快速地写下了几行字。

【你也不是我的菜。】

【别告诉他任何事。】

“…这是啥？”

“没什么，你不需要知道。”

阿格妮丝猛地合上笔记本，啪的一声，然后迅速向一群从远处走来的帝国官员和士兵示意。

“过来，带走这个人。快点。”

米哈伊尔和士兵们开始走动时，回头看了一眼。

“阿格妮丝，如果以后再见，至少跟我打个招呼吧。”

“不会的，我们绝对不会再见。”

“那可未必，这个世界上可没有‘永远’这种事。”

米哈伊尔轻笑着，从口袋里掏出常用的太阳草。

“皇帝陛下，不知道您最近过得如何？”

◇──◆──◇

“…她的脾气真不小。”

米哈伊尔忍不住自言自语。

现在，他被关押，或者说，被囚禁在一个他非常熟悉的地方。

和皇帝见面？和公主们见面？都没有。

“这个地方真是一点没变，一点都没变呀！”

米哈伊尔现在居住的地方极其奢华。从有价无市的高档家具到各式各样的日常用品，该有的有，不该有的也有。

这是他在皇宫时住的“忏悔宫”。

由于这里过于奢华，有人被扔到这个地方，可能会认为——

我不想离开，我想永远待在这里。

是的，正因为如此，这个地方没有窗户，也没有出口。当有一刻突然想离开时，兴奋的情绪会慢慢转化为恐惧。

米哈伊尔沉入豪华沙发，开始嚼起太阳草。

噗！

一股小小的爆炸声从嘴里传来，随着同时浮现的一个念头。

“所以他们是想先把我关在这里，决定怎么对待我？”

米哈伊尔试着猜测那位皇帝的意图。

首先，这位变态的皇帝几乎是无所不知。

他抚养了五个心爱的女儿。然后有个人来了，做出了一项疯狂的举动，同时向五个公主求婚。更糟的是，其中一个公主竟然毫不知情地答应了那个求婚……

“…可以理解他讨厌我。”

[事实上，如果是我有五位女儿，还同时被一个白毛求婚了，我能保证他绝对拼不起来。]

就在米哈伊尔这么想着的时候。

吱——

门开了，一个女人被带进了忏悔宫。

那是一张非常熟悉的面孔，是阿格妮丝。

“………..”

即使门关上了，阿格妮丝依旧僵立在那里，似乎因为尴尬而无法克制，手指急速地旋转着她的魔方。

米哈伊尔轻声点了点头：“我明白，我明白。你说过我们永远不会再见，所以现在又见面一定让你很尴尬，对吧？我明白的。”

“…我只是接受了额外的命令！”

不说还好，米哈伊尔一说，阿格妮丝脸瞬间红了起来，厉声反驳道。

看起来像只小鸟在羽毛里竭力显得威胁，但实际上毫不威胁。

“我明白，挺有意思的。”

“这是真的，三公主明天会亲自来见你。我只需再观察你一天。”

“我还以为你很有经验，结果原来你只是个新手。”

“你说什么？”

“接受额外任务是低级员工的特权。”

“我不是什么低级别员工。虽然我的确是新兵。”

[哦，原来如此。不奇怪了。]

米哈伊尔一首觉得她对工作过于执着了，但如果阿格妮丝只是一个完全按规矩办事的新手，那就可以理解了。

不管怎样，经过这番了解，米哈伊尔明白了。阿格妮丝的冷静，并不是因为她经验丰富，而是她单纯地不知情。

米哈伊尔一边嚼着太阳草，一边问：“阿格妮丝，你知道这个建筑是什么吗？”

“这不就是普通的住宿吗？”

“看来果然是第一次来。”

“…你才刚到这里10分钟吧？”

阿格妮丝眯起眼睛盯着他。

“这是忏悔宫。”

“…忏悔宫？”

米哈伊尔给阿格妮丝简要地解释了这里的情况，从结构到逃脱方式的不可行。

阿格妮丝依然面无表情，眨了眨眼。

“据我所知，皇宫里并没有这样的建筑。”

“这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再说了，低级别的人懂什么？”

“即便如此…你怎么会如此熟悉皇宫？”

“谁知道呢？更重要的是，你怕不怕冷？”

“我不怕冷。你突然转移话题干什么——”

然而，阿格妮丝没能把话说完。

“那就好。”

呼——！

空间瞬间被白色的光辉染透。

发生得太快，阿格妮丝甚至没有任何预感，同时，所有的白色凝聚成了密集的霜雪。

仅仅一口气，米哈伊尔便把这里变成了一个冰窖。

阿格妮丝吐出一口气，问道：“你突然干什么？”

“看这个。”

顺着米哈伊尔的目光，她很快就看到了。

并不是整个空间被冻结了。奇怪的是，霜雪无法附着的地方，地面上竟然留下了广泛的网状图案。

米哈伊尔将双手放在中心，注入冰魔力。

随着魔力的传输，几团蓝色的光亮漂浮在空中。那摇曳的光芒逐渐成型，最终编织成文字。

『向忏悔宫宣布：』

一、今天将有三人入住忏悔宫。

二、明天之前将人数减少到两人。

三、若以上条件未能达成，忏悔宫将被摧毁。

阿格妮丝虽然一首面无表情，但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这是什么？”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里不是能通过正常方式出去的地方。”

这也可能是三公主行动迟缓的原因。她或许是想见我，但皇帝却把我关在了忏悔宫。不过，不管怎样，米哈伊尔得尽快出去见公主。

与此同时，阿格妮丝继续说道：“摧毁忏悔宫……你是说…”

“正如你所想的那样。彻底毁灭。”

“那不可能。我可是帝国行政人员。”

“当你成为行政人员时，难道没有签署什么关于在职可能死于公事，或者对家人的赔偿倍增的合同吗？”

“………”

阿格妮丝眼神空洞地眨了眨眼。

“看来是签了，天真小姐。”

“那意思是我要杀掉另外两人才能确保自己的生存？”

“别担心。通常是那些面临死刑的犯人才会被送进来。”

砰！砰！

随后，一阵敲门声回荡在整个空间。

“……！”

阿格妮丝皱起眉头，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门外传来的，气息沉重且充满威压的气息让她变得警觉。

“这股强大的气息…黑魔法…？”

她急忙翻开自己的笔记本。

“这种情况没有在手册中提到过…”

“别慌，坐下。”

米哈伊尔拉住阿格妮丝的手腕，让她坐了下来。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阿格妮丝马上能冷静下来。她的整个生活都严格遵循着手册。

“这份工作一点也不正常，现在连我的生命都面临危险，我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冷静下来？至少应该先找一个安全的位置。”

“不，你现在的位置是这里最安全的地方。”

米哈伊尔悠闲地抱着手臂，太阳草发出火焰燃烧声

与其说忏悔宫是一个忏悔的地方，不如说它更像是一个熔炉。这里是一个将生命扔进去，互相淬炼的地方，而这一切会不断重复，首到形成武器。

过去，在这些无数次的重复中，曾经有一个男孩幸存了下来。

一把经受过熔炉考验，最终被锻造出来的武器。

“忏悔宫中最安全的地方。除了我，哪里还能有？”

那把武器的名字——米哈伊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