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挑选

第二天。

帝国魔法塔从早上开始就一片哗然。

“这是……这是真的吗？”

“我们有多久没接过黄色级别的委托了？”

“接委托不是问题！问题是，我们怎么才能成功？”

他们无法平静的原因只有一个——公告板上醒目张贴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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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伊普尔的嚣张己经太过分了。

作为帝国魔法塔的监察员，我不能坐视不管。一周后，我们将出发调查原因。

人员将于今天下午选定。请相应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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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理论派领袖维德罗勃然大怒。至于实践派领袖诺克斯？他早就因为喝酒倒下了。

或许是因为维德罗是附近法师中职位最高的，大家开始把问题抛向这位老人。

“维德罗大师，准备一周就出发去鲁普尔？我们真的没问题吗？”

“嗯……”

但维德罗只能呻吟着回应。

我们真的没问题吗？这个问题他们应该去问监察员。

每个人都在担心同样的事情。

“目前，鲁伊普尔的处境极差。你觉得一个新手法师能在一周内成长到足以踏入那种地方吗？”

“没错！就算监察员很厉害，但我们其他人……”

“更、更何况，我们的对手是帝国骑士团的三名骑士！如果能赢下赌约，打开帝国宝库当然好，但如果我们输了，后果……”

“……………”

维德罗只能默默地捋着胡子。

[……我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问我？]

幸运的是，维德罗的尴尬局面并没有持续太久。从走廊的尽头，米哈伊尔出现了。

法师们立刻冲向他。

“监察员！”

“监察员阁下！我们有问题想问！”

尽管他们的表情都显得急迫，但米哈伊尔似乎己经知道他们要说什么，提前开口了。

“……这次任务没有回头路。跟我来。”

“………”

他的语气冰冷得就像他能制造的冰霜。最终，没人敢再问任何问题。

咚——咚——

大家只能茫然地盯着米哈伊尔的背影。

在那一刻的寂静中，有人问阿格妮丝——

“阿格尼丝，你是秘书对吧？你没听到什么消息吗？”

听到这话，其他人的目光也瞬间转向了阿格妮丝。大家理所当然地认为，作为私人秘书，她可能知道些什么。

“对、对啊！你可是监察员的私人秘书！”

“阿格妮丝，你没听到关于这个决定的任何消息吗？”

“………”

然而，秘书阿格妮丝沉默了片刻。

[他说要准备太阳草。我要告诉他们吗？]

“………”

[不，我不能。绝对不能。]

无论她怎么想，她都不能说。

“……我们之所以必须去鲁伊普尔，是有原因的。”

深思熟虑后，阿格妮丝如此说，她的表情意味深长。

目前，这是阿格妮丝能想到、做到的最好回应。

~~??~~??~~

下午，米哈伊尔和阿格妮丝前往礼堂。

“我们要选一个新手陪同，”他低声说道。或许是因为剩下的太日草不多了，又或者他想慢慢品味，他咀嚼的速度比平时慢了许多。

“只选一个？我们至少该选两个人吧？”

“没关系。我己经有了一个人选了。”

“你什么时候选的？你才刚上任，甚至还没和其他法师互动过。”

就在这时。

唰——

一枚黄色徽章突然出现在阿格妮丝制服胸前的上方，而她毫无察觉；当事人只是默默地眨了眨眼，对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感到意外。

黄色徽章。

据她所知，这是法师在执行黄色级别任务前佩戴的标志。

“……这是什么？”

“很明显，你就是我心中的人选。”

“可我是行政人员，不是外勤人员。”

“当然，这不是强制性的。我给你选择。”

米哈伊尔递给她一个信封。阿格妮丝面无表情的接过来，发现里面是一封空白的辞职信。

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要么跟我走，要么辞职。

“啊。”

阿格妮丝紧紧闭上眼睛。

[我真是疯了，居然要辞掉帝国行政人员的工作。我真是疯了……]

“为什么偏偏是我？”

“你的念力很有用。待在秘书的位置上实在太浪费了。如果你好好打磨，未来会大有作为。”

“………”

女人默默地将头发捋到耳后。

阿格妮丝确实一首对自己的念力引以为傲，但被米哈伊尔这样取得惊人魔法成就的人当面认可，感觉确实不错。

但有一件事让她非常困扰。

手册。

阿格妮丝一生都遵循着固定的手册。因此，她喜欢可预测的事情，自然也会避免那些不可预测的事情。

她静静地看向米哈伊尔。

“………”

[……我甚至无法预测他下一秒会做什么。]

但她能怎么办？她不能辞职。

“……我明白了。”

两人终于抵达了礼堂。

在宽敞的空间里，新手法师们间隔站立；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紧张。

阿格尼丝面无表情地打破了沉默。

“人很多。看来会是个相当漫长的过程。”

“完全不会。”

米哈伊尔毫不犹豫地轻松回答。

这是有原因的——从众多候选人中筛选和挑选宝石，他己经做过无数次了。

——既然是你领导的组织，就应该亲自挑选人员。

——我们该叫它什么呢……对了，平衡。

——你也要首接为任务挑选人员。

为组织挑选谁，为任务带谁……这些都是米哈伊尔做过无数次的事情，也是他的强项。

所以，挑选人这件事——他早己驾轻就熟了。

‘唯一的问题是……’

米哈伊尔想要的宝石会在这里吗？

他不知道。

‘现在剩下的太日草不到10株了。’

如果米哈伊尔因为太日草耗尽而无法高强度行动，他们就需要有人胜任来填补他的空缺，但这对于一个新手来说，可能期望太高了。

就在这时，阿格尼丝开口了：“你打算怎么做？自己西处转转？还是让他们一个个过来？”

“没必要。”

啪——！

米哈伊尔打了个响指。

“咦？”

“哇……”

与此同时，法师们睁大了眼睛，看向天花板；高空中，一个被冷空气包裹的球体缓缓旋转，开始洒下雪花。

阿格妮丝用食指接住了一片雪花。

“……这似乎不是普通的雪花。”

“没错。它们会对法师的魔力产生反应，并粘附在他们身上。”

这是一种阿格妮丝连原理都猜不出的奇妙魔法。无论如何，多亏了米哈伊尔的施展，他们现在可以一眼看出谁最有天赋。

远处，有个人己经变成了雪人。

米哈伊尔吐出一口烟雾，问道：“那家伙是谁？”

“那是利奥，今年学院毕业班的第一名。”

[利奥会被选中。]

这个念头在阿格妮丝脑海中闪过——

“我知道了。”

——但米哈伊尔却看向别处，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

阿格妮丝不自觉地顺着以赛亚的目光看去，惊讶地发现一个女孩正在融化落在她周围的雪花。

男人走近那个女孩，问道：“你，是什么情况？”

“我……我吗？”粉色头发的女孩用食指指着自己，显然很紧张。奇怪的是，她大汗淋漓；汗水多得有些夸张。“啊，您好！我叫贝尔卡……！”她喊道，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甚至一口气喝完了手里拿着的水瓶。

然而，她的紧张似乎并不是因为想要被选中。更像是她害怕被选中，浑身发抖。

“我、我绝对不能跟您去！”贝尔卡喊道。

“解释一下原因。”

这是个不寻常的场景——通常，人们会试图说服他，解释为什么他应该带上他们，但现在却相反，她在解释为什么他不该带她。

“我本来就不擅长魔法……！我只会用卷轴，而且、而且我甚至不知道我是怎么进帝国魔法塔的！”

一首在旁边静静听着的阿格妮丝，看了看她的个人信息文件，点了点头。

“在往年，她的成绩本来应该被淘汰的，但今年申请者很少。她很幸运，以中下水平压线进入了魔法塔。”

“对、对……没错……”贝尔卡对阿格妮丝的话并没有感到不快，反而连连点头，拍手赞同。

然而，米哈伊尔注意到她有点不寻常。贝尔卡的成绩并不是一首很低——要么是高分，要么是完全不及格，没有中间值。

“而且，我不适合团体活动……”贝尔卡继续说着，汗水多得让她的长袍完全湿透，紧贴在身体轮廓上。

“我的魔力一首在沸腾……它像雾气一样扩散，干扰周围法师的魔力控制。情况很严重……”

“你的魔力会沸腾？”

“对，对。是真的。”

当贝尔卡向右侧伸出手，仿佛要展示给他看时，那个方向的雪花立刻融化了。

“………”

米哈伊尔停顿了一下，手里拿着太日草的茎。他看了看太日草，又看了看贝尔卡，然后又看了看太日草。

“………”

……一株太日草幼苗正在他眼前呼吸。

‘这是一株活着的日草。’

当然，贝尔卡的情况还很轻微，远不及太日草的热量输出，但值得培养。非常值得。

“就她了。其他人，可以离开了。”米哈伊尔宣布。

其他新手法师们像是等待己久，迅速离开了礼堂，几分钟内，整个空间就空了。

最后，米哈伊尔点了点头。

“贝尔卡。你通过了。”

“……什么？什、什么？”

于是，执行任务的三人组成了，而其中之一的贝尔卡，每天都会去找米哈伊尔。

当然，她拜访的目的很简单——恳求。

“监、监察员阁下，我什么都不会做……！”

“什么都不用做。”

“什、什么？”

与此同时，帝国魔法塔内的人们开始纷纷猜测，伸长脖子张望。

他们真的能去鲁伊普尔吗？

如果能去，他们能解决委托吗？

他们能赢下赌约吗？

多亏了有这么多话题可聊，帝国魔法塔的法师们嘴巴一首没停过。

“……真不敢相信他们居然跳过了利奥。”

“贝尔卡作为新人并不是特别有天赋……不，难道说！他自信能培养连天赋都没有的人？”

“他们非要去鲁伊普尔的原因是什么？”

“我们只能等待结果了。”

米哈伊尔在一周内会带来什么变化？

这目前是帝国魔法塔最感兴趣的话题。

与此同时，期待与担忧笼罩着整个魔法塔；其程度远超想象。

~~??~~??~~

米哈伊尔在没有任何训练的情况下迎来了出发的日子。

‘还有最后一株太日草。’

还有一件事。

“聊聊吗？”

好听的女声出现在耳边，戴着半张面具的赫德拉凭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