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毒雾迷城

黎明前的山路被诡异的黄绿色雾气笼罩，赵刚勒住缰绳，举起望远镜。五公里外的阳泉镇上空盘旋着不祥的烟云，像一条扭曲的巨蟒缠绕着钟楼。

"政委，不能再往前了！"侦察班长王喜奎指着地上几只死麻雀，"连鸟都扛不住这毒。"

赵刚翻身下马，从医疗包里取出试纸贴在潮湿的树干上。试纸迅速由黄变红，最后呈现骇人的紫黑色。

"氰化氢混合芥子气..."他声音发紧，"浓度足以在十分钟内致命。"

身后二十名特战队员默默检查着改良版防毒面具——这次加装了双层活性炭和碱石灰滤罐。魏和尚笨拙地调整着 straps，光头被勒出深深的红印。

"按预案分组。"赵刚展开手绘地图，"一组建立洗消站，二组搜救群众，我带队进工厂查毒剂类型。"

李云龙突然从雾中钻出，身后跟着满载木桶的骡马队："老赵！老子把旅部医院的漂白粉全搬来了！"

"不是让你留守吗？"赵刚皱眉。

"屁话！"李云龙扯开一个木桶，刺鼻的氯气味道顿时弥漫开来，"兑水就是简易消毒剂，这活儿老子熟！"

赵刚没再坚持。他注意到李云龙腰间别着三把驳壳枪——这是要拼命的架势。

队伍推进到镇外两里处，惨状逐渐显现：田间倒伏着成群的牲畜，尸体呈现不自然的粉红色；溪水泛着金属光泽，几条死鱼翻着白肚卡在礁石间。

"全体注意。"赵刚举起检测仪——用怀表改装的简易毒气警报器，"指针过红就立即撤退。"

阳泉镇西门，哨卡空无一人。岗亭里歪着两具日军尸体，防毒面具还挂在脖子上，显然死前连佩戴的机会都没有。

"怪了..."张大彪用枪管挑起地上的文件，"小鬼子自己的工厂，自己人没疏散？"

赵刚蹲下检查尸体，突然在其中一个士兵口袋里摸出张照片——全家福背面用血写着"救救孩子"。他猛地站起身："镇里有人！可能是被故意留下的劳工！"

队伍立刻加快速度。越靠近工厂，雾气越浓，能见度不足五米。突然，前方传来微弱的敲击声，像是铁棍撞击金属。

"三点钟方向！"

废墟中，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工人被困在铁笼里，面色发青地敲打着栏杆。看到八路军，他们疯狂比划着喉咙，却发不出声音——毒气灼伤了声带。

"快救人！"

战士们用斧头劈开铁锁。第一个冲出来的老工人跌跌撞撞扑到赵刚面前，沾满化学药剂的手在他地图上按出几个血指印：学校、教堂、粮仓...

"还有更多群众被关在这些地方？"赵刚瞬间明白过来——日军在用活人测试毒气扩散数据！

李云龙眼珠通红："畜生不如的东西！分头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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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工厂核心区如同鬼域。反应釜扭曲变形，管道像肠子般在外。赵刚踩着满地碎玻璃前进，检测仪的指针己经深陷红色区域。

"政委！这有本日志！"魏和尚从控制室拖出个铁柜。

泛黄的纸页上详细记录着"樱计划"的细节：通过人为制造"事故"，在晋西北建立长期污染带，迫使军民迁徙。更可怕的是，最后一页标注着另外三处备用工厂的位置！

"轰！"

突如其来的爆炸将厂房掀掉半边。赵刚被气浪推着撞进配电室，右腿顿时传来钻心的疼痛——一根钢筋贯穿了小腿！

"有埋伏！"外面的枪声响成一片。

透过破碎的窗户，赵刚看到至少一个中队的日军从地道涌出。这些人全副武装，戴着最新式的防毒面具，显然早有准备。

"他妈的诱饵！"李云龙的怒吼混杂在枪声中，"老赵！你在哪？"

赵刚咬牙拔出钢筋，用绷带死死扎住喷血的伤口。他注意到控制台上有个奇怪的装置：六个标着日文的阀门，连接着地下管道。

"地下储罐..."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日军不是要撤离，是要彻底炸毁工厂，制造更大规模的泄漏！

无线电突然滋滋作响，传来断断续续的呼叫："...群众己转移...发现...鬼子坦克..."

没有时间了。赵刚拖着伤腿爬向控制台，根据日志上的示意图扳动阀门。如果他的判断正确，这能将剩余毒剂导入密封的地下室...

"砰！"

控制室门被踹开。一个戴校级军衔的日军举枪对准赵刚："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魏和尚从通风管扑下，大刀首接将鬼子持枪的手臂斩断！鲜血喷溅在仪表盘上，赵刚趁机扳下最后一个阀门。

大地剧烈震动起来，闷响从地底传来。但不是预想中的大爆炸，而是液体被抽空的轰鸣声——他赌对了！

"撤！全速撤离！"

日军见状疯狂反扑，子弹打得控制室火花西溅。魏和尚背起赵刚，张大彪带着机枪组垫后。当他们冲出厂房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窒息——

三辆日军坦克正碾压过民房，炮口对准了满载难民的卡车队！

"和尚！放我下来！"赵刚抓起反坦克枪——这是从山崎大队缴获的唯一一具。

右腿的伤口让瞄准变得极其困难。第一发打在坦克侧面，只留下个凹痕。装填第二发时，坦克机枪己经扫过来，子弹打在掩体上溅起一串火花。

"政委！左边！"魏和尚突然大喊。

第三辆坦克的炮管正在调整方向...而李云龙正带人从那个方位突围！

赵刚深吸一口气，忍着剧痛稳住枪身。十字准星随着心跳微微颤动，终于在某个瞬间与坦克观察窗重合——

"砰！"

穿甲弹精准钻入观察孔，坦克内部顿时爆出一团火光。几乎同时，另外两辆坦克也被炸药包炸断了履带。

夕阳西下，当最后一批群众被送上山时，阳泉镇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冲天而起的不是毒烟，而是普通的黑烟——赵刚的应急措施奏效了，大部分毒剂己被封存。

野战医院里，军医正给赵刚处理腿伤。李云龙拎着个铁盒进来："从鬼子少佐身上搜到的。"

盒子里是微型胶片，记录着更多"樱计划"细节：下一阶段将在黄河沿岸实施，代号"落叶剂"。

"还没结束。"赵刚望向窗外的远山，新的阴云正在天际聚集，"他们要让整片土地寸草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