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大雾

李振远听完这句话，没有任何反应。

“拒绝就拒绝吧，我能拿你怎么样呢。”

李振远摆摆手，语气透着无奈，“我又不是你们，动不动杀人。”

康涛愣住了。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他还以为临江城的人会威逼利诱，甚至严刑拷打。结果就这？

“不过话说回来，康涛啊，你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雾遮住了脸上的疤痕。

“王博年那个书呆子，还有李秋萍那个研究天气的老女人，加上他们的老大哥陈凡。”李振远的声音压得很低，“现在又多了个能抽干别人的小女孩。”

康涛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帮临江城的人到底在海城埋了多少眼线？连苏小雨的异能都摸得这么清楚？难道他们从一开始就在监视所有人？

“你们…”康涛嗓子发干，“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李振远没回答，只是把烟头丢在地上。军靴重重踩下去，烟头在水泥地上炸开，橘红色的火星西处飞溅。

地下室里响起刺耳的摩擦声。

“说实话，我们也怕。”李振远终于开口了，声音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疲惫，“临江城那些大人物天天开会，讨论怎么对付陈凡这个变态。”

这个李振远看起来不像个狠角色，更像个被上面推出来背锅的倒霉蛋。

“结果讨论来讨论去，最后还是得靠我这个小兵出来跑腿。”李振远苦笑着摇头，“让我来劝你配合，好像我有什么三头六臂似的。”

“那你们准备了什么后手？”康涛忍不住问道。

“后手？”李振远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康老板，你把我们想得太厉害了。”

他指了指这个破败不堪的地下室。

“我们连个像样的基地都没有，还谈什么后手？”

康涛彻底懵了，这临江的人是来搞笑的吗？

李振远转身朝地下室门口走去。

“等等！”康涛拼命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你就这样走了？”

李振远头都没回。

“不然呢？绑架你？折磨你？”

他停在门口，背对着康涛说道：“有一点你要清楚，陈凡的存在，己经打破了所有组织的平衡。”

“他不死，大家都得死。”

说完这句话，李振远推门而出。

地下室里重新陷入死寂。

只剩下康涛一个人躺在积水里。

头顶的白炽灯摇摇晃晃，发出刺耳的电流声，康涛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乱成一团。

临江城这帮人明显有备而来，他们对陈凡的了解程度，远超自己想象。

更可怕的是，他们居然敢主动招惹陈凡。

康涛心里却涌起一股说不清的。

如果陈凡真的被临江城搞死了…

——

夜幕彻底降临。

王博年扛着几个麻袋，小雨跟在身后，两人踏进了医院大楼。

走廊里一片寂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回荡。

王博年推开十楼实验室的门，里面空无一人。

“陈凡哥哥呢？”小雨怯生生地问道。

王博年放下麻袋，推了推眼镜。

“应该在楼顶。”

两人爬上天台，果然看到陈凡站在楼顶边缘。

他背对着他们，双手插在裤兜里，望着远处海城的一片废墟。

夜风吹动他的衣角，整个人显得异常孤寂。

“陈兄弟。”王博年轻声开口。

陈凡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回来了？”

王博年点点头，把今天的遭遇简单说了一遍。

从被穆海的人袭击，到遇见康涛，再到那场血腥的厮杀。

唯独没有提起自己变成十米怪物的事情。

陈凡听完，走到天台边缘坐下。

“康老板被你打死了吗？”

“应该是被什么人救走了。”王博年有些懊恼，“一道白光闪过，人就不见了。”

陈凡看着远处闪烁的霓虹灯，没有说话。

三人在天台上沉默了一会，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哒哒哒！

脚步声越来越近，听起来像是有人在狂奔上楼。

“陈凡！老王！”

是李秋萍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兴奋。

李秋萍冲了出来，满头大汗，手里还拿着一叠密密麻麻的计算纸。

“怎么了？”

陈凡看着她这副模样，有些意外。

李秋萍平时都很沉稳，很少这么激动。

“我知道下一个天气是什么了！”

李秋萍挥舞着手里的纸张，脸上写满了兴奋。

“老王，陈老板，你们快过来看！”

王博年和陈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李秋萍摊开手里那堆计算纸，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数据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你们看这些数据！”

她指着纸上的曲线图，声音激动得有些发颤。

“气压变化、湿度指数、温度差值，全部指向同一个结果！”

陈凡走过去瞟了一眼，满纸都是他看不懂的符号和数字。

王博年推了推眼镜，凑近仔细观察。

“要雾了？”

“大雾，超大规模的浓雾天气！”

“按照我的计算，最迟三天后，整个海城都会被浓雾笼罩！”

苏小雨怯怯地躲在王博年身后，小声问道：“雾很可怕吗？”

李秋萍蹲下身，语气变得温和。

“小雨，这种雾不是普通的雾。”

“正常情况下，雾的形成需要水汽饱和、温度骤降、还有合适的凝结核。”

“但末世后的雾不一样，它有某种未知的能量场。”

“湿度会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能见度不超过十米。”

陈凡听到这里，眉头皱了起来。

“最关键的是湿度。”

“百分之九十的湿度意味着什么？”

“所有电子设备都会受潮损坏，食物会发霉变质，衣服永远晾不干。”

“更糟糕的是，人体长时间处在这种环境下，会得风湿病、关节炎，免疫力也会急剧下降。”

王博年脸色变了。

“那我们的药剂、实验室设备怎么办？”

陈凡站在天台边缘，望着远处海城的万家灯火。

“有什么解决办法？”

“抽湿机。”

李秋萍毫不犹豫地回答。

“工业级的抽湿机，功率越大越好。”

“最好是那种商用的大型设备，能够持续工作的那种。”

“还有，我们需要大量的干燥剂，硅胶、活性炭、氯化钙，能找到什么就拿什么。”

王博年推了推眼镜。

“海城哪里有这种设备？”

李秋萍掏出一张纸，上面画着简陋的地图。

“工业区，那边有几家专门做空气处理设备的厂家。”

“还有一些大型超市和仓储中心，它们的冷库里肯定有工业抽湿机，平时都抢的物资，这东西都没人搬。”

陈凡转过身，看着三人一眼然后打了个招呼。

“我去吧，你们休息一晚。”

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