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消防演习

消防演习的浓烟弥漫整栋教学楼时，林夏正蹲在二楼走廊帮周小棠系鞋带。粉色短发的少女被警报声吓得蹦起来，手里颜料罐在墙上甩出流星状的蓝紫色痕迹。"星野说要去检查电梯安全阀......"她话音未落，广播突然炸响刺耳的电流声。

"B区3号电梯发生故障，两名人员被困！"

安全通道瞬间涌出逃生的学生，像被惊扰的蜂群。

林夏逆着人流摸到备用电梯前，金属门缝渗出的冷气在她手背凝出霜花。

对讲机里传出顾沉舟清冷的声音："轿厢倾斜角度5.7度，被困者心率128。"背景里钢缆摩擦声如同野兽低吼。

维修工撞开人群冲进控制室，工具箱里滚落的药瓶被林夏眼疾手快接住。

苯巴比妥的标签在应急灯下泛着幽蓝光泽，她抬头时正撞见对方后颈的蝎子纹身——与运动会上那个鸭舌帽男生颈后的图案一模一样。

电梯井突然传来剧烈震动，对讲机爆出刺耳噪音。

林夏抄起消防斧砸开通风管道，看到顾沉舟的白大褂下摆正在轿厢气流中翻飞。

他正用领带将昏迷的保洁阿姨固定在角落，镜片折射着顶灯破碎的光斑。

"抓住绳索！"林夏将安全绳抛下去，看到顾沉舟抬头时嘴角未愈的伤口。他左手腕的监测环突然闪烁红光："你呼吸中的恐慌值达到2008年金融危机的波动率。"

钢缆断裂的瞬间，轿厢如失重陨石般下坠。顾沉舟将林夏拽进怀里，后背撞上镜面墙的闷响淹没在警报声中。

应急灯熄灭时，他喉结擦过少女汗湿的额发："现在开始，用呼吸频率传递摩斯密码。"

血腥味在黑暗中弥漫，林夏摸到他后脑温热的伤口。轿厢顶部的通风口突然亮起诡异荧光，菌丝状的生物正从缝隙间蠕动生长，像极了天文台那晚炸裂的发光水母。

"控制室电脑在自动删除监控！"周小棠的尖叫从上方传来。她举着首播手机冲进中控台，镜头里陆星野正用钢筋卡住齿轮箱，工装裤上沾满机油。

突然切入广播的诡异童谣让所有人毛骨悚然："丢手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边......"

轿厢悬停在负一层与停车场之间时，顾沉舟撕开衬衫包扎伤口，腰侧的手术疤痕暴露在荧光中。林夏瞳孔骤缩——那道切口位置与江教授亡妻的病历照片完全重合。

"三年前的肝脏移植手术。"顾沉舟用血在镜面画出波动方程，"他们植入的接收器在监测特定频率。"菌丝突然发出脉冲光芒，映出轿厢外密密麻麻的无人机群，每架尾翼都烙印着CZ2157的编号。

对讲机里传出管理员沙哑的狞笑："顾少爷，是时候偿还你父亲的罪孽了。"

顶棚传来电钻声，绿色腐蚀液从菌丝尖端喷射而出。顾沉舟转身护住林夏，液体在他肩胛烧灼出青烟，烧焦的布料混着血腥味弥漫开来。

"抓紧！"陆星野的吼声穿透钢板。升降机撞破轿厢顶盖的瞬间，夜风裹挟着无人机群的嗡鸣灌入。周小棠绑在安全帽上的荧光棒划出绿色轨迹，像流星撕裂夜幕。

顾沉舟将林夏推上升降机，自己留在倾斜的轿厢里调试手机。一张烧焦的照片从他口袋飘落，画面里穿航天服的男人正在操作培养舱——那些荧光的菌株此刻正在电梯井壁疯狂生长。

"频率干扰还剩三分钟......"他话音未落，周小棠突然指着下方尖叫。

电梯井底部泛起蓝光，管理员站在蓄水池边高举引爆器，水面上漂浮的镇静剂药瓶如同索命的幽灵。

当顾沉舟纵身跃向控制索时，血珠沿着钢缆烙下冒烟的轨迹。

林夏挣脱陆星野的手跳回轿厢，无人机群撞碎玻璃幕墙的爆裂声中，她听见顾沉舟在耳边呢喃："现在开始数质数，每个质数代表我爱你的一种方式。"

爆炸气浪掀飞轿厢的瞬间，升降机钩住通风管道。

他们在空中荡过燃烧的无人机残骸，看见江教授举着射电望远镜天线狂奔而来，泛黄的病历档案从白大褂里散落如雪。

急救车的鸣笛划破夜空时，顾沉舟用身体为林夏缓冲坠落的冲击。他染血的手指在她掌心画出坐标，身后燃烧的电梯井升起万千荧光孢子，逐渐拼凑出残缺的航天器图纸。

周小棠的首播镜头记录下最后画面：漫天光点中，陆星野抱着昏迷的江教授冲出火场，他安全帽上的荧光棒仍倔强地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