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裔同归

东方·天璇禁地

白墨卿的雪魄剑插在祭坛中央，剑身倒映着血色符阵。十二名刑堂长老的尸傀围成卍字阵，每具尸身心口都嵌着块月光石，紫纹如蛛网爬满青灰皮肤。

“师父当真要赶尽杀绝？”她剑穗上的霜铃轻颤，铃芯是雷恩昨夜硬塞的狼牙。

清虚子的道袍无风自动，袖中钻出条生着人面的蜈蚣：“三年前你父母私放狼族余孽，今也走上歧途——白家的血，合该祭阵！”

蜈蚣额间月光石骤亮，尸傀眼眶中钻出南疆噬心蛊。雷恩突然从梁上倒挂而下，银毛沾满朱砂：“老头，你裤腿在掉蛊虫！”

狼尾扫过青砖，暗红符文显出血契阵图。雷恩咬破指尖点在阵眼，祭坛下传来铁链崩断声——七具青铜狼首破土而出，口中衔着的正是白氏禁典记载的斩魔刃。

“接着！”他踢起一柄弯刀，“你们祖宗和我家狼王拜把子时铸的！”

白墨卿旋身接刃，霜气裹着刀刃劈开蛊潮。刀身映出她眉心隐现的月纹，与雷恩颈间狼印同频闪烁。清虚子见状暴怒，尸傀突然自爆，紫雾凝成鬼爪抓向她天灵。

雷恩拽着白墨卿撞破穹顶，月光如瀑倾泻。他颈间狼牙佩突然灼亮，空中血月竟分出虚影——一轮银月从云层后浮现，双月交辉处显化出古道残影。

画面中是三百年前的白家先祖，正与狼王共饮血酒。酒碗碎裂时，两族大巫将彼此心头血滴入对方族徽。

“原来血契是这么回事！”雷恩的狼爪按上白墨卿心口，“快，用你们白氏的……”

剑锋抵住他咽喉，白墨卿耳尖微红：“再胡言乱语，我先斩了你这登徒子。”

地面突然塌陷，两人坠入冰窟。千年玄冰中封着具女子尸身，容貌与白墨卿七分相似，心口插着柄赤霄剑。冰棺刻文：白氏长女明月，私通狼族，罪诛九代。

雷恩的狼爪抚过冰面，玄冰竟自行融化：“这剑柄纹路……是我们狼族祭司的婚契纹！”

白墨卿的雪魄剑突然悲鸣，剑穗霜铃炸成齑粉。明月尸身睁开紫眸，赤霄剑破冰而出，剑尖首指她眉心：“叛族者，死！”

雷恩扑身挡剑，狼血溅在明月额间。紫眸忽转清明，赤霄剑当啷坠地。明月残魂从尸身浮起，指尖轻点二人眉心：“血月同天时，开狼冢，启白匣，诛星孽……”

残魂消散的刹那，禁地震颤。清虚子率众破冰而入，手中罗盘裂成九宫阵：“白家禁地岂容妖狼玷污！”

白墨卿拾起赤霄剑，霜刃燃起银焰：“三百年前你们诛杀明月姑姑，三百年后又要屠尽狼族——天璇宗修的到底是什么道？”

双月之光穿透冰层，雷恩的狼嚎引动地脉共鸣。七十二尊狼首铜像破土列阵，口中喷出焚魔业火。白墨卿以赤霄为引，将业火凝成剑阵，所过之处尸傀尽成飞灰。

清虚子道袍燃起银焰，皮肉褪去后露出机械骨骼：“母神永生……尔等蝼蚁……”

雷恩的狼爪贯穿他胸腔，拽出块跳动的人面晶石：“原来天璇长老早成了晶傀！”

明月残魂消散处升起卷兽皮，绘着星图与狼冢方位。皮卷背面血书：白狼血裔开冢日，九星连珠灭世时。

冰窟深处传来锁链断裂声，白墨卿突然捂住心口——那里浮现出与明月相同的赤霄剑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