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醉骨焚情

东方·醉仙楼遗址

雷恩踹开腐朽的木门，霉味混着酒香扑面而来。三百坛断肠酒在废墟中泛着幽光，坛身符咒被岁月侵蚀得斑驳不堪。白墨卿的剑穗扫过积灰的柜台，挑出一本泛黄的账册——最后一页赫然写着「甲字房客：白氏墨卿，赊酒三坛，押银月佩一枚」。

"原来你三百年前就惦记我的狼毛。"他拎起半截狼尾晃了晃，"这账算不算利滚利？"

白墨卿的霜气凝成冰镜，映出柜台后的暗格。机关锁眼形如月蚀印，雷恩的爪子刚按上去，整座酒楼突然倾斜西十五度。酒坛滚落碎裂，紫色酒液汇成溪流，竟浮出初代狼后的脸："好侄儿，这断肠酒里可泡着你祖父的眼珠。"

地板轰然塌陷，三人坠入酒窖。三百具狼人骸骨浸泡在酒池中，每具心口都插着赤霄剑碎片。女童突然尖叫着捂住眼睛，褪去红莲的脖颈浮现银月印："阿姐…这些骨头在说话……"

雷恩的利爪刺入酒池石壁，逆鳞纹路顺着缝隙蔓延："老太婆真会享受，拿我族先烈泡酒！"

白墨卿的剑尖挑起酒中骨殖，霜气冻结的瞬间，幻象如潮涌来——三百年前的白家老祖举杯畅饮，酒液中沉浮的正是雷恩祖父的残躯。

"看够了？"她忽然斩碎冰晶，"这笔债，该清了。"

酒池突然沸腾，骸骨拼接成巨型狼魔。雷恩的银发被酒气染成暗红，狼尾缠住白墨卿腰身跃上横梁："这玩意可比血族亲王耐打！"

狼魔的骨爪扫过酒池，断肠酒凝成毒箭激射。白墨卿旋身结印，霜气凝成八卦阵："离位！"

雷恩会意，逆鳞甲硬抗三支毒箭，狼爪首掏狼魔心窝。赤霄剑碎片应声而落，却露出藏在其中的半枚婚戒。

"接着！"他凌空甩出戒指，"这玩意比西象石称手！"

白墨卿接戒的刹那，前世记忆如毒酒入喉——大婚当夜，她亲手将这枚戒指浸入毒酒。雷恩前世饮尽鸩酒后，用最后力气将戒指藏入心脉。

狼魔突然暴走，骨尾扫塌半边酒窖。女童蜷缩在角落，银月印渗出黑血："阿姐…戒指里有东西……"

白墨卿的剑穗缠住雷恩手腕，借力跃上狼魔颅顶。霜气顺着剑锋灌入骨缝，却在触及婚戒的瞬间反噬。雷恩的利爪穿透她肩头，狼尾卷住下坠的身躯："冰块脸你疯了？！"

"戒指里…是当年的毒……"她咳出黑血，霜发染上紫纹，"白子初篡改了记忆…毒是你自己下的……"

雷恩的瞳孔骤然收缩。三百年前的真相撕开识海——大婚前夕，他察觉酒中有异，却为护白墨卿声名，甘愿饮鸩嫁祸血族。

"蠢货……"白墨卿的指尖抚过他新生的逆鳞，"白家不值得……"

狼魔在毒酒中融化，骸骨拼成的祭坛浮现。女童忽然扑向酒池中央，银月印迸发强光："阿姐快走！他在我魂海里种了……"

白子初的虚影破体而出，机械义肢扣住她咽喉："好阿姐，用你的霜魄剑刺穿这丫头的灵台，我便还你情郎全尸！"

雷恩的狼尾突然缠住白墨卿持剑的手，引着剑锋刺入自己心口："小白眼狼，老子教你最后一课……"逆鳞在剑尖绽放红莲，"狼族有种，叫同归于尽！"

自爆的冲击波震碎地宫，白墨卿在废墟中爬行。她的霜魄剑只剩半截，剑穗缠着雷恩焦黑的狼爪。女童的残魂从灰烬中浮现，掌心托着完整的婚戒："阿姐…对不起……"

白墨卿将戒指按入心口溃烂的血洞，霜气与红莲交融成茧："这次…换我等你……"

醉仙楼遗址深处，三百坛毒酒突然自燃。火焰凝成初代狼后的灵体，她拾起白墨卿遗落的剑穗，轻轻系在腕间："好戏才开场呢，小墨卿。" 千里外幽冥皇陵，三百口青铜棺椁同时开启，每具棺中都躺着与雷恩容貌相同的尸骸，心口皆插着染毒的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