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激战

血月咬碎祠堂飞檐时，镇邪柱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倒塌。裂缝中渗出的不是泥土，而是带着腐臭味的黑红色浆液，那是被镇压百年的地狱恶念。凌巧的银钉“当啷”落地，她盯着浆液中翻涌的人脸，声音发颤：“这些是……”

“是十八层地狱的恶念实化体了，应该就是这个了，大家小心。”陆沉握紧权杖，墨色符文在地面织成结界，“三太婆用镇魂印镇压了百年，如今柱倒阵破，它们顺着缝隙逃出了分身。”

如腐油般泼在祠堂废墟上时的红光，镇邪柱的裂痕终于撕裂到顶端。混凝土碎块坠落的闷响中，黑红色浆液如活物般从地底涌出，带着令人作呕的硫磺味。

凌巧的银钉“当啷”落地，她盯着浆液中翻涌的人脸，喉间发出压抑的干呕：“怎么这么臭，是从茅坑里出来的吗？呕呕！苏浩宇，我受不鸟了！呕呕！”

那些面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形，从模糊的灰影逐渐凝固成镇灵司真正首座的模样，却比记忆中多出三只眼，每只瞳孔都在燃烧着幽蓝的地狱业火。

“鬼～帝～陛下，”首座的声音从喉间挤出，像生锈的锁链摩擦，“别来无恙？”他抬手甩袖，指尖滴落的不是血，而是粘稠的黑色脓水，落地瞬间化作蛊虫，在青石板上啃出滋滋的蚀痕。更骇人的是，他的皮肤下蠕动着无数细小的锁链虚影，每一道都刻着“镇灵司”的殄文。

我攥紧鉴鬼录，书页却在接触恶念的瞬间冒出青烟。恶念咧嘴笑了，露出满口锯齿状的黑牙，第三只眼突然转向我：“凌小姐，别来无恙？你在湘西破了我的‘血魂阵’，可曾想过今天？”他的声音骤然变调，竟混着三太婆临终前的咳嗽，“你闻闻这味道，是你三太婆的镇魂印腐烂的香气……”

“住口！”陆沉的判官笔随着他的动作变成权杖重重砸在地面，墨色符文如蛛网铺开，将涌来的脓水暂时困住。首座却趁机化作黑烟，在半空凝聚成妖艳女人的形态——猩红长裙拖地，发间缠绕着镇灵司的锁链，每片鳞甲都映着地狱修罗场的幻象。

“鬼帝哥哥，”她扭动腰肢，指尖划过陆沉的下巴，声音甜腻得令人毛骨悚然，“别来无恙？有没有想殷璃呢！！”她的尾音拖得极长，像毒蛇吐信，“当年你在幽冥分离善恶，可曾想过这缕恶念会寄生在你最信任的人身上？”

我这才惊觉她的发间缠着三太婆的白发——那是镇邪柱倒塌时被恶念裹挟的残魂。凌巧突然指着远处长山，银钉在发间晃成虚影：“看！那些恶念往乱葬岗去了！”她的声音带着颤音，却仍强撑着玩笑，“该不会是去青铜棺里开派对吧？”

妖艳女人咯咯笑了，笑声混着万千恶鬼的尖啸：“聪明的小姑娘～乱葬岗的青铜棺，可是用鬼帝陛下的骨血铸的哦～”她突然甩动锁链，脓水化作无数小蛇扑向我们，“呵呵呵，一会儿找你们叙旧呀～记得～来赴宴～”

陆沉的权杖爆发出强光，墨线将小蛇一一钉在地面：“阿易，捂住耳朵！她在施展‘夺魂音’！”我这才惊觉，她的笑声中藏着细微的咒文，正试图钻进我的识海。

殷璃的虚影在晨光中逐渐淡薄，却在消散前抛来飞吻：“鬼帝哥哥，我在乱葬岗等你哦～～带着你的小情人，咦！哈哈哈，我看错了呢！原来不是小情人啊，原来是帝后大人啊，哈哈，这一世终于被你等到鬼帝哥哥的了呢！哈哈哈哈哈，一会儿记得，一起来看地狱开～门～”她的尾音被雷声撕碎，最后一缕黑烟钻进长山方向的雾中，留下满地正在腐烂的蛊虫。

“握草，易哥，你的身份这么牛叉吗？幸亏我抱了大腿！”凌巧弯腰捡起银钉，突然指着地面的蚀痕：“这些蛊虫的形状……像棺材！”

苏浩宇的铜钱剑嗡鸣不止，剑穗上的五帝钱泛着紫光：“乱葬岗的青铜棺怕是要开了。陆沉，你的共生符能撑住吗？”

陆沉按住后腰的胎记，那里正渗出黑血：“三太婆在残片里留了后手。”他望向长山，银发在风中扬起，“但这次，我们可能要首面真正的地狱恶念。”

我握紧他的手，感受着镯子与胎记的共鸣。远处的长山在血月下扭曲成狰狞的鬼脸，山顶的青铜棺正在吸收恶念，棺盖缝隙中溢出的不是雾气，而是缠绕着锁链的恶魂。妖艳女人的笑声从雾中飘来，混着三太婆的叹息：“阿易，小心……

陆沉拽着我往长山狂奔，道袍下摆扫过镇邪柱残片，上面“砚云”二字突然渗出金光。我想起三太婆日记里的警示：「地狱恶念，需以双魂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