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周莹的刻意讨好

李斌与袭人回到寝宫时，暮色己深。

宫灯初上，在朱红的宫墙上交叠又分开。

袭人始终落后半步，目光却忍不住追随着前方那道挺拔的背影。

"今日辛苦了。"李斌忽然驻足，转身说道。

袭人慌忙低头，脸颊却不自觉地发烫："能为皇上分忧，是奴婢的福分。"

李斌凝视她片刻，嘴角微扬："回去好好休息。"

他的声音比平日柔和几分，听得袭人心尖一颤。

正欲告退，忽听殿外传来一阵环佩叮当之声。

周贵人带着两名宫女款款而来，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皇上。"周莹福身行礼，眼波流转间尽是柔情，"听闻您出宫刚回，臣妾特意熬了养胃的莲子羹，您趁热用些吧。"

李斌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很快又舒展开来："周贵人有心了。"

周莹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忙示意宫女将食盒呈上："这是臣妾亲手熬的，火候足足三个时辰，最是养人。"

她上前一步，衣袖间暗香浮动，"皇上近日操劳国事，臣妾看着心疼。"

袭人识趣地退到一旁，却听周莹又道："这位姐姐也辛苦了，不如先去歇息？"

话虽客气，眼神却冷得像刀子。

李斌接过食盒，淡淡道："确实夜深了，周贵人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周莹笑容一僵，随即又娇声道："皇上，臣妾新学了一首曲子，不如..."

"改日吧。"李斌打断她，语气虽温和却不容置疑，"朕还有些奏折要看。"

周莹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却不敢再多言，只得福身告退："那臣妾告退，皇上保重龙体。"

待周莹走远，李斌将食盒递给一旁的郭怀德："赏给你们了。"

说罢转向袭人，"你也回去休息吧。"

袭人福身应是，退出殿外时，隐约听见李斌吩咐郭怀德备轿的声音。

夜色如墨，周莹并未走远。

她躲在宫墙转角处的阴影里，死死盯着寝宫大门。

当看见李斌的轿撵朝着蘅芜苑方向而去时，她手中的帕子几乎被绞碎。

"薛宝钗！"周莹咬牙切齿地低吼，"又是你这个贱人！"

身旁的宫女小声道："主子，夜深露重，咱们回去吧？"

"回去？"周莹冷笑一声，"我怎能咽下这口气！明明是我们一起入的宫，凭什么她一个人独得圣宠？"

她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走，去刘贵妃那儿。"

与此同时，蘅芜苑内灯火温馨。

宝钗正在灯下绣那幅"岁寒三友"，听闻皇上驾到，连忙起身相迎。

"不必多礼。"李斌扶住她，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绣绷上，"这么晚还在绣？"

宝钗浅笑："今日里皇后娘娘召见，耽搁了时辰，只好夜里赶工。"

李斌眉头一皱："她又为难你了？"

宝钗摇头，引他入内："不过是些寻常问话。"

她为他斟了杯茶，"今日出宫可还顺利？"

提起酒坊，李斌眼中顿时有了光彩："王熙凤确实能干，作坊己初具规模。"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尝尝，第一批成品。"

宝钗接过，轻抿一口，顿时被那辛辣中带着甘醇的口感惊到："这酒...好生特别。"

"这叫蒸馏酒，比寻常酒烈上数倍。"李斌笑道，"若在边关寒冬，这一口下去，浑身都暖了。"

两人正说着，莺儿端来几样精致小菜。

李斌这才觉得腹中饥饿，连用了两碗碧粳粥。

宝钗见他吃得香，眼中满是温柔："慢些用，别噎着。"

她拿起帕子，轻轻拭去他嘴角的一点粥渍。

李斌握住她的手腕："今日周莹来献殷勤，朕打发她走了。"

宝钗神色不变："周妹妹年轻活泼，皇上多去她那儿走走也是应该的。"

"你呀。"李斌摇头，"明明心里不痛快，偏要装大度。"

宝钗垂眸，长睫在灯下投下一片阴影："臣妾只是不愿皇上为难。"

李斌将她拉入怀中，嗅着她发间淡淡的茉莉香："朕就喜欢你这般懂事。"

他顿了顿，"今日带袭人出宫，她倒是机灵，学东西很快。"

宝钗眸光微闪："袭人姑娘确实伶俐。"

她似不经意地问，"皇上似乎...很欣赏她？"

李斌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把玩着宝钗的一缕青丝："她与旁人不同，心思纯净，不似宫中这些女子，满腹算计。"

宝钗心中一动，却只是温顺地靠在他胸前："皇上喜欢就好。"

窗外，一轮明月悄悄爬上枝头。李斌忽然道："过几日是太后寿辰，周莹要在宴上献曲，朕却想听你弹琴。"

宝钗轻笑："那臣妾就弹一曲《春江花月夜》，可好？"

"甚好。"李斌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朕的宝钗，从来不会让朕失望。"

另一边，周莹从刘贵妃处出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小宫女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薛宝钗！"周莹一脚踢开路边的石子，"我定要你好看！"

宫女小声道："贵妃娘娘怎么说？"

周莹冷笑："刘姐姐说了，薛宝钗不足为惧，倒是那个叫袭人的丫头，皇上似乎对她特别看重..."

她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去，打听清楚那丫头的底细。"

夜深人静，袭人回到自己的小屋，却辗转难眠。

今日酒坊中，李斌手把手教她看蒸馏器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闪现。

她摸了摸发间的银钗，又想起王熙凤塞给她的那盒香粉，心中百味杂陈。

"袭人姐姐，睡了吗？"门外忽然传来小宫女的声音。

袭人连忙起身开门："怎么了？"

"皇上命人送来的。"小宫女递过一个锦盒，"说是赏姐姐的。"

袭人接过，打开一看，竟是一对翡翠耳坠，碧绿通透，在灯下泛着柔和的光。

她心头一跳，连忙合上盒子："替我谢过皇上。"

关上门，袭人背靠着门板，心跳如鼓。

她深知宫中险恶，更明白自己与皇帝云泥之别。

可心底那份悸动，却如春日的野草，怎么也遏制不住。

窗外，一轮冷月高悬，将宫墙照得森然。

在这深宫之中，暗流己然涌动，而袭人不知道的是，自己也将成为漩涡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