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别有用心的女仆

达米安赤身泡在温水里，任由水流冲刷身体的每个角落。他实在不敢相信这现在是他的身体。之前那具病弱的身体瘦得像根枯枝，哪比得上这具仿佛神祇亲手雕琢的完美躯体。

他思索着自己是否对现状不满。过去五年，他通过VR头显在这个世界遨游，常常幻想能真实地探索这片土地，而非仅仅操控一个虚拟角色。他与家族关系恶劣，丝毫不怀念医院，更别提那个从朋友变成凶手的黑斯廷斯。

不过，若能穿越到其他角色身上，日子会好过得多。毕竟，这个反派的背景故事实在太凶险。作为吸血鬼，他的身体不会轻易垮掉，但整个世界仿佛都在与他为敌，巴不得他死。

这就是游戏中期反派的宿命，不过是给英雄们铺路的垫脚石。

他疲惫地叹了口气，手套包裹的手把玩着怀表。他决定，即使洗澡也不摘手套。

好吧，来看看为数不多的优点。我身处一个有魔法和其他奇观的游戏世界，地球上从没这些东西。如果能熬过这几年，我就能尽情体验这一切。毕竟，吸血鬼可是不朽的……

而且，达米安的心灵魔法天赋在游戏中是顶尖的。游戏里的NPC不知道[特质]的存在，这些特质是开发者硬编码进角色DNA的，用来塑造他们的性格。在游戏中，特质设计是为了逼角色走特定的人生道路。比如，达米安注定是个可怜的反派。但希望并未全无。这个角色有辅助他驾驭心灵魔法的特质——原住民达米安从不知道这些。其他吸血鬼只当他是个废物，因为他拒绝提升血魔法的亲和度——那是他并不擅长的魔法流派。幸好，我玩过游戏，还读过Wiki。达米安并非无能，只是把精力用错了地方。

他“啪”地打开怀表，再次瞥了眼状态页面。

[达米安·夜影]

[贵族吸血鬼]

魔法流派：

[心灵魔法 (D)]

- 念动力 [D]

- 火念力 [E]

[血魔法 (F)]

=无咒魔法=

- 魔力控制 [F]

特质：

[洁癖] 无法学习近战技能 / 远程魔法控制力提升100%

[控制狂] 控制类技能亲和度提升10%

[懒惰] 休息时魔力恢复提升20% / 学习新魔法所需经验提升10%

[专注] 精神类魔法亲和度提升5%

[贵族气场] 威慑力提升

他的[懒惰]特质让学习新魔法耗时漫长，魔力控制F级也让所有人以为他是个废柴法师。

另一个让他在意的是，[特质]对他的影响远超预期。在游戏里，操控角色时，程序技术没那么先进。比如，VR头显无法模拟洁癖。

但现在？达米安能感觉到污垢和细菌不断爬过皮肤，试图钻进毛孔，真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体验。

他还注意到[懒惰]特质也在作祟。现在泡澡感觉舒坦，但一想到要离开浴缸，就仿佛灵魂都在抗拒。

这些特质可能比我想象的更难克服。

他再次看向状态页面，注意到那熟悉的E级火念力。

叫他幼稚也罢，但能凭意念点燃火焰，是许多纵火狂梦寐以求的事。

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掌悬在水面上，催动魔力试图生出一小团火焰。由于魔力控制只有F级，他费了好一番心思，才点燃一团比蜡烛还微弱的橙色火苗。剧痛瞬间从手臂传来，疼得他差点尖叫。

达米安赶紧把手浸入温水，取消了魔法。

他喘着粗气，低骂道：“在所有进攻魔法里，你偏偏学火系？还是个吸血鬼？你蠢吗？就算你不怕阳光，但火？！”他咬牙切齿。

在游戏里，达米安的火念力只能作为最后手段，因为这魔法会伤到自己。但现实中感受这疼痛，和游戏里掉几点HP完全不同。

“所以火念力是没戏了。只剩念动力和血魔法。”达米安揉着被烧伤的手说。

不像小伤口能立刻愈合，火焰造成的伤害对吸血鬼来说恢复得慢得多。封住伤口简单，但完全再生烧伤的血肉需要耗费更多生命力。

血魔法远比其他魔法流派强大，唯一的问题是它的燃料是施术者的生命力，而非魔力。所以，我可能会因为用魔法失血过多而死。达米安看着手上的血肉再生，暗自思忖。

用血魔法治好右手后，他再次感到对鲜血的饥渴。原来血是魔法的燃料，知道了。他还注意到白手套上有个洞，露出刚愈合的掌心。

看到火焰毁了手套，他用念动力脱下两只手套，让它们飘到房间的桌上。

这我倒是能习惯，太方便了。

继承了达米安的记忆，加上吸血鬼天生对魔法的掌握，他发现用魔法比想象中简单，就像久未骑行却依然熟练的自行车。

“等等，念动力能用于战斗吗？能扔石头砸死人吗？”达米安思索。

在游戏里，念动力被列为生活魔法，无法造成伤害。玩家主要用它搬动物品或在副本里捡战利品。或许游戏设计师觉得念动力作为攻击魔法太逆天？毕竟这是种用途广泛的无属性魔法。

“主人？”远处传来一个声音，他没理会。

某些魔法流派是其他流派的克星。比如，学水系魔法的，遇到同等实力的土系魔法师就得认输。

“但心灵魔法应该对所有流派都一样强。”达米安抚着下巴说。

“主人，我拿来了你的衣服。”

心灵魔法常被嘲笑，因为它耗魔极多，也不华丽。而且，心灵魔法需要极高的专注力，这是它最大的缺点。

“主人，你又在无视我？喂？”

试想一头巨型食人魔朝你冲来，还能保持冷静？对大部分人来说不现实。或许我的[专注]特质能帮上忙？得研究一下。

“主——人！”菲冲着达米安右耳一个字一个字地喊。

达米安从怪异的沉思中惊醒，猛地转身。他迅捷地伸手想掐住菲的脖子，却在最后一刻停住。

“你想干嘛？”他朝吓坏的女孩低吼。

“我拿了你的衣服。”她指着旁边，达米安侧头一看，房间边上的椅子上整齐摆着一套精致的酒红色西装和黑皮鞋。

达米安放下离她脖子仅一寸的手，皱眉道：“别再偷偷靠近我，不然我拧断你的脖子。”

他是认真的。菲太危险了，在他还没完全适应处境时留她在身边太冒险。她总有一天会杀了他，这是事实。

菲点头：“明白了，主人。”

达米安意识到自己差点用没戴手套的手碰她，差点当场干呕。

天，这[洁癖]特质对我的脑子也太狠了。

“重新给我放一缸水，你又把我的手弄脏了。”他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说，走出浴缸，等着温水换新。

“可我没偷偷靠近……我喊了好多次……”她低声嘀咕。

达米安只是满脸嫌弃地瞪着她。

谁知道呢，保不齐你正准备用银刀捅我脖子。

见他反应，菲害怕地点点头，赶紧照他的命令去做。

“唉，这些该死的特质迟早害死我。”达米安小声嘀咕。菲一脸疑惑，但很快继续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