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狩猎才刚刚开始

达米安的利爪和獠牙缓缓缩回原位，嗜血的狂热逐渐消退，他那完美的姿态也随之崩塌，冷漠的外壳一点点剥落。他踉跄着走向一棵树，眼眶，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喘息声断断续续。他想呕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我他妈到底干了什么？”达米安低声咒骂，血迹斑斑的拳头攥得死紧，“我怎么能就这样杀人？还是用那种方式？”

现在，身体的主导权回到了他自己，他对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感到毛骨悚然。为了支撑魔力消耗，他吸食了伊姆瑞尔和菲的血液，否则他绝不可能如此长时间地使用心灵魔法而不伤及大脑和魔力回路。即使有吸血鬼的再生能力，他依然感到身体在燃烧，像是被烈焰炙烤。“啊啊，全身都他妈痛得要命！”达米安咬牙低吼，魔力回路因过度使用而灼热不堪。

“你在怜悯这个被你踩进泥里的弱者吗？”他的【贵族气场】在他耳边低语。

“对啊，杀了个人又怎样？这是个不同的世界，地球的道德在这儿不管用。就像黑斯廷斯为了点狗屁家族政治，用菜刀捅进我肚子时，也没见他有一丝犹豫。”

他低头看了看怀表，却没打开。每次看到这块表，他都能想起自己的现实。“我不再是那个被困在医院病床上的家伙了。现在我是达米安·夜影，一个反派。”

他环顾西周，手指穿过头发，庆幸周围只有光秃秃的树木和覆着霜的泥地。“还好没人看见我这副怪模样。”

由于魔力、体力和求生意志都己耗尽，他决定休息几分钟，静静思考最近发生的事和未来的路。

他倚着树坐下，看着呼出的气息在寒冷的空气中化成一团团白雾。

“才一个星期，我就被挑战决斗，差点被暗杀，现在还跟一个该死的死灵法师打了一场生死之战？我早就知道重生为一个注定反派会很麻烦，但这也太离谱了吧！”

“我还以为死亡旗至少得一年后才开始插！达米安到底是怎么活到游戏剧情开始的？不过好在，菲现在好像对我印象好点了，算是拔掉了一面死亡旗……”

休息时，他感觉魔力池在缓慢回满。“这懒惰特质还真挺好用，”达米安嘀咕着，差点睡了过去。

“其实吧，也许也没那么糟，”过了一会儿，达米安开口道，“贵族吸血鬼几乎是不朽的存在。只要我不掉，就能活上几千年。比起这个，几年磨难算得了什么？”

他轻笑出声，“可惜我那兄弟老派刺客来搞我，奥古斯特王子还准备篡夺王位，发动针对所有吸血鬼的圣战，就为了他那不切实际的永生梦。”达米安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想象自己住在一座漂浮的城堡里，遨游世界。

“等等……”他喃喃自语，脸上燃起一抹新的激情，“这是个有魔法的世界！只要我够强，想干啥就干啥！挥挥手就能统治或毁灭王国，跟龙做朋友，和矮人喝到天亮，建一座浮空城……什么都行！天哪！什么狗屁死灵法师阿兰？他不过是我登上权力巅峰的垫脚石罢了。”

达米安瞥了一眼阿兰的尸体。此前，这景象让他恶心，但现在他毫无感觉——这种情感的空洞似乎被他的身体欣然接受，赋予他更强的掌控力。之前，他感觉自己虽然占据了这具身体，但心智却一片迷雾，被吸血鬼的本能与人类的特质撕扯得七零八落。现在，一切都同步了。他拥有了人类与吸血鬼的最佳结合：人类的理性决策，与吸血鬼嗜血残忍的冲动。这危险却美妙的融合，将在战斗与外交中大放异彩。

达米安咧嘴一笑，站起身，头脑清晰，自由自在。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绝不会让任何东西挡路。他是反派，他心知肚明。既然命运己定，何必抗争？

他恢复了优雅的姿态，平静的面容，最后瞥了一眼尸体。“丛林法则，朋友，别往心里去。或许你也是个注定反派？”尸体没有回答。

虽然依旧疲惫，达米安还是轻笑着走向马车和食尸鬼群。毕竟，他还有经验值要刷。

---

一个金发耀眼的年轻人低头俯视着他的下属。平日里那友善的笑容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痛苦的表情。

“对不起，王子殿下，行动失败了……”

奥古斯特王子冷冷地瞪着那人，语气冰寒：“本，你知道我的状况一天比一天糟。体内的巫妖之魂正以我无法补充的速度吞噬我的生命精华。你向我保证，黑议会派来的特工会百分百成功。那他怎么可能败给一个没用的助教？”

本在主人那充满死亡虚空的目光下瑟瑟发抖。自从奥古斯特王子与巫妖签订契约后，他的身体就在缓缓走向死亡。唯一能延缓巫妖之魂吞噬他身体的方法，就是吸取他人的生命精华。

本无法理解主人对力量的疯狂渴求。谁会为了力量，自愿让巫妖之魂寄宿在自己体内？诚然，A级死灵魔法能赋予强大的能力，但在他看来，这代价实在太高了。

“那个达米安要么是血精灵，要么是吸血鬼——这两种族都有超长的寿命。如果我能破解他们再生的秘密，就能永远压制这巫妖之魂。我将成为不朽的神。你明白吗，本？你明白吗？”

“是、是的，殿下。”本紧张地点点头。在他看来，主人完全疯了，但他不敢质疑王子。

“我不喜欢你的语气，本。”奥古斯特的话让本打了个寒颤。

“求您，殿下，这跟这次谈话无关，只是我有些心事……”

奥古斯特停下在房间里的踱步，站在本面前。

“不……”本低声哀求，“求您别这样。”

奥古斯特将手放在本的头上，手上的皮肤剥落，露出下面腐烂的血肉和白骨。一股黑色气场从他的骷髅手中散发，柔和的绿色光芒从本体内被抽离，顺着奥古斯特的手臂流淌。

本尖叫着挣扎，但王子那双呆滞的死眼只是带着深深的鄙夷凝视着他。渐渐地，本的生命精华被抽干，只剩下一具空壳。

随着本的生命力流入，奥古斯特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像绿色的蛆虫般蠕动。这景象恐怖至极，但奥古斯特早己习以为常。

“伊芙琳……”他低声呼唤。一个吓得魂不附体的女仆从房间角落里走了出来。“把这具尸体处理掉。”他命令道。伊芙琳低下头，迅速而顺从地拖走了那具空壳。

“达米安，达米安……哦，达米安，你为何要逃离本王子？”奥古斯特咧嘴一笑，笑容几乎要撕裂他的脸。他走出房间，狩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