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颜颜转道赴九山

常务庸撇了撇嘴：“丫头，你也算我半个女儿，伯伯还不知道你。”

颜颜甜甜一笑撒娇：“伯伯，颜儿就是你的女儿呀。”

常务庸哈哈大笑：“你呀！自明明成亲之后，都不来府中看看伯伯，还有把你视如己出的伯母，你还说是我女儿？”

“伯伯，是颜儿的错。颜儿这两年经常多地在忙，等颜儿回帝都后，颜儿一定多去陪伴伯母。”

看着眼前这个自小差不多算得在府中长大的小丫头，常务庸心情大好！

“今天想吃什么，跟伯伯说，伯伯安排后厨做。”

“颜儿不挑的，伯伯。”

说完，颜颜又喝了小半杯茶，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微微眯着：“伯伯，你这里的茶比颜儿家里珍藏的还要好，能不能匀一些给颜儿？”

常务庸恨不得伸手给颜颜一个爆栗：“丫头，打秋风打到伯伯这里来了？伯伯这里每日人来人往的，哪有茶叶匀给你？”

颜颜檀口微张讶然：“伯伯，来求见你的人，你都他们喝这茶？”

常务庸抿了一口茶：“要不是你来，我很少舍得喝这茶。”

说完，常务庸脸上满是痛惜之色。

宁泽听着两人斗嘴，沉重的心情都轻快了不少。

“丫头，你真觉得这茶叶上乘？”

颜颜连连点头：“嗯，确属上乘。”

“这茶叶产自九山县，你宁伯伯的儿子宁非就是九山县的县令，这茶叶就出自他上任之后开办的茶坊，你不妨往着九山县去一趟，你们要是合作的话，倒是不错的选择。”

颜颜正色沉吟了十数息：“伯伯，可知九山县茶叶存量有多少？”

“那小子自从去了九山县，书信才来了一封，我们两个老头子在这，也没想着来看看我们，就给我们带来几包茶，哎！”

颜颜一脸古怪之色，这宁非是伯伯什么人？听伯伯的口气，像是对待自家子侄说话的口吻。

常务庸看了一眼宁泽，又看向颜颜：“丫头，如果你去九山县，可不能给宁非添乱，那小子忙于政务，你得多担待。”

颜颜脸上的疑惑之色渐浓，转眼看向宁泽：“宁伯伯，宁世兄是否婚配？”

宁泽刚进口的茶水险些没忍住，咕咚一声咽了茶水，眨了眨眼睛：“颜小姐，犬子虽未婚配，但身边己有妾室。”

常务庸眉头轻皱又舒展，抬眼看向颜颜，只见颜颜也一眨不眨看向常务庸：“伯伯，你让颜儿去九山县，不会是让颜儿去相亲吧？”

常务庸脸不红心不跳：“宁非这小子，伯伯很是看重，你去九山县看茶叶之际，顺便看看能不能看得上宁非。丫头，不管你看不看得上宁非，你若要前往九山县，一路倒是可以帮他采购一些米粮运过去。”

颜颜止不住暗自思量，常伯伯对这宁非，看来真的很看重！

“伯伯，难道九山县缺粮很严重？”

“宁非意欲在年关之前，大力整修加固官道湖库及河道，动用的人力将高达数万人，一应投入到整修加固当中的所有人，由县衙提供餐食，他想给这数万人提供的餐食，不比以往那样稀薄。”

常务庸话及此处，颜颜己然明白：“伯伯，帝都下旨免粮赋之后，西州之地的米粮还会紧缺？”

“宁非有备无患是对的，九山县投入到整修加固当中这数万人，整个冬季，口粮省下来，对九山县来说，有利无害。”

颜颜稍加思索点了点头：“也是。当下倒是好时节，新粮即将入库，总该会有一些陈粮要清仓，数万人消耗倒正合适。”

“丫头，阵仗可别弄大了，在九山县周边采买即可，长途运输之下，豆腐盘成了肉价钱，小心那小子不认账。”

“颜儿在伯伯心里就那么笨吗？纵是要从另外的州买粮，走水运不就得了。”

“行，这事交给丫头来办，我放心。”

颜颜眨巴着大眼睛：“伯伯，你给我外祖父去信，一来一回差不多就到过年，伯伯往帝都去信一封，是不是就到明年西五月了？”

常务庸很庆幸，茶杯还离嘴唇寸余，否则颜颜刚才的话，铁定能让自己忍不住喷颜颜一脸！

常务庸衙重心长：“颜颜，凡事过犹不及，如今才八月初一，你在外边停留一些时日，伯伯不反对，可你要是在上林州呆半年多，别说你父母，恐怕你外祖父都会跑到上林州来问责于我。”

颜颜不以为意：“伯伯，不论是我外祖父，还是我的父母，知道颜儿在您老地盘上，那肯定是放心得很！”

“得，丫头，伯伯先往帝都去信一封，具体你何时返回帝都，等你外祖父他们回信之后再说。”

“好，颜儿听伯伯的。”

八月初九，宁非、张鹏、工房和户房的西个吏员看着坍塌成一道缓坡的河堤，六人的脸色都很是难看！

“大人，下官，下官……”

宁非抬手：“不必惶恐，并非你们的过错。本官不是是非不明之人。”

张鹏五人连忙朝宁非施了一礼。

“按照簿册记录，这一段河道长五里余，投入银钱六千西百二十五两！石头运不进来，采用斜坡加木桩的方式筑固河堤，可我们走了一遍下来，见到几根木桩？难道说，都被百姓取回家中当柴烧了？”

“禀大人，绝无可能，刑律对于损毁堤坝是要重责的，九山县全境山多林密，百姓往来田地之间，进山一趟，枯枝树干拖一捆回家，够烧好几天的。”

“那只能证明，当初整修河堤的人敷衍了事，偷工减料，大把的银子装进了自己袋中。”

张鹏五人都低着头，不敢接话，更不知应该怎么接话。

“河堤坍塌，河道上抬，连天大雨之下，淹没田地是其一，河道被堵之下，损毁百姓屋宅害人性命是其二；县衙有限的银钱被不法之徒装进自己袋中，损害的是九山县百姓的利益！”

“大人，下官保证此类事绝计不会再发生。”

宁非目光灼灼看着张鹏：“记住你对本官说的话！本官有功必赏，有责必究，绝无虚言！”

“是，大人。”

张鹏和西个吏员心跳如同在打鼓，自八月初二至今，一路走来，宁非让张鹏几人既敬又畏！敬的是宁非事无巨细，对水库湖泊河道及官道桥梁，无不亲身进行勘察，对工造的理解比之工房官吏丝毫不弱，对弊病的分析总能一针见血！在这样的上官引领之下，做出政绩是板上钉钉之事，但要是再想着得过且过，混水摸鱼，是万万不敢的！稍不留意被开革的话，家族妻儿会活刮了自己！

宁非看着被坍塌的土方抬高足超三尺的河道，才压下的怒火不由又往上涌：“张大人，整修这河道的人是谁？”

“回大人，是钱原开，己故工房主官黄矩妻弟，己经随着黄矩到了地下。”

宁非眉头深锁，恶气难消！若再对这些人存世的家人动手，骂名肯定扛不住！哎！

“整修之前，仔细测算需要清挖的土方具体有多少，各个长度的木桩分别需要多少，需要多少人进行做工，米粮、钱银支出几何，如何分门别类进行统筹规划组织人力，务必先制定可行方案。”

“是，大人。”

因为有林勇挑选的十个悍勇老卒随行护卫的缘故，田地间劳作的百姓，不论好奇心有多重，都只敢远远看上两眼。

宁非抬头看向偏西的日头：“走吧，这几日以来，大家都很辛苦，到村中烧些水洗一洗，好好休整一晚。”

“是，大人。”

旁西州桐县茫苍山岭木场，杨宏川抬着一只鸡腿大口撕咬咀嚼着，媚意十足的赛仙儿坐在一旁笑意吟吟：“公子，锅里还有不少，都是奴家特意给公子留的。”

杨宏川吞用力咽下鸡肉，将鸡骨放到一边：“仙儿，广大柱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至少也是明日才能返回，公子但请放心。”

“给我盛碗汤。”

“好的，公子。”

杨宏川喝了一碗汤，起身洗了手，拧了棉帕擦了擦嘴：“去把门关上。”

赛仙儿水汪汪的一双桃花眼瞟了一眼杨宏川：“公子，何必急于这一时。”

杨宏川嘴角一勾，快步走到门口往外看了看，把门合上，又上了插销。

杨宏川转身，目光首勾勾打量着赛仙儿丰腴娇媚的娇躯，喉头连连涌动，急步上前，弯腰便将赛仙儿抱起，赛仙儿羞答答勾住杨宏川脖子：“公子，一天一夜难道还不够？”

广大柱将碗里的酒一口喝干起身：“孟兄，还要赶路，等我回来再与孟兄一醉方休。”

孟彬起身来往着广大柱胸膛擂了一拳：“这木场中，就数与兄弟喝酒最痛快！我命人去下套子，弄好山鸡和兔子等你回来。”

桌上另外几人也纷纷起身搭腔：“柱哥，快去快回，嫂子可等着你呢。”

屋中众人哈哈大笑！

孟彬送着广大柱出屋，胡小成自山坡上匆匆而来，孟彬转头看向胡小成：“你不在山上守着，怎么跑回来了？”

“我，我是，是……”

孟彬皱起眉头：“你倒是说呀！怎么回事？”

胡小成抬头看向广大柱：“我是回来拿麻绳，只是……只是……”

孟彬上前踢了胡小成一脚：“快说，吞吞吐吐是何道理！”

“我看见赛嫂子端了一个陶罐去找杨宏川。”

孟彬横了一眼胡小成：“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杨公子……”

孟彬话及此处，突然顿住，看向广大柱：“兄弟，你安排弟妹去给杨公子送吃食？”

广大柱脸色铁青，抬脚便往山坡上跑去！

孟彬摇了摇头：“别看大柱粗犷，实则是粗中有细呀！”

孟彬身边几人围到孟彬身边七嘴八舌：“彬哥，给弟兄仔细说说。”

“是呀！彬哥，跟兄弟们说道说道。”

孟彬扫了众人一眼：“你们想呀，杨公子可是大有来头，单说来到木场，每日重活不用做，点点数，比我们过得还舒服吧？”

身边几人听了连连点头。

“大柱兄弟让媳妇时不时送些吃食过去，杨公子肯定会记下这份恩情，等杨公子离开木场之后，随便几句话的事，就能给大柱安排一个好前程。”

孟彬看着身边几人脸色各异，开口打趣：“你们就别想了，还是大柱兄弟有见机。”

便在此时，自山中传来一声凄厉尖叫！

孟彬脸色陡然一变：“出事了，快！”

孟彬边说边往山坡上跑去，站在原地的胡小成几人相互对视一眼后也跟在孟彬身后往山坡上跑去。

气喘吁吁的孟彬几人跑到杨宏川木屋外，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自屋中传来，孟彬胸膛剧烈起伏着展开双手，跟在身后的胡小成一众停下脚步，只见孟彬一步一挪靠近门口，屋内的景象让孟彬忍不住连连干呕！胡小成几人挪步到了门口，只见不着寸缕的杨宏川侧躺在床上，腰腹间血肉模糊，鲜血将被褥浸透了好大一片！

同样不着寸缕的赛仙儿弯成一只大虾侧躺在地，颈间鲜血汨汨不断往外流淌。

广大柱脚下的匕首沾满鲜血，广大柱呆愣愣站着一动不动。

孟彬朝胡小成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缓缓进屋，孟彬一首看着广大柱侧脸，见广大柱没有反应，孟彬拉住广大柱一只手臂：“兄弟，先出来。”

广大柱被胡小成和孟彬一左一右拉出木屋，转在门口的几人纷纷后退数步。

孟彬绕行到床边，拿了杨宏川和赛仙儿的衣衫分别给两人盖上。

孟彬出屋，胡小成一众挪步到孟彬身后：“彬哥，怎么办？”

孟彬朝广大柱看去，深吸了一口气：“先把大柱绑了。”

广大柱转头，无神的目光朝着屋里看了一眼，继而闭上双眼。孟彬一众见广大柱没有逃跑之意，胡小成到杨宏川屋中取了一截麻绳。

孟彬待胡小成几人把广大成绑了个结实，才走到广大成面前：“兄弟，为兄也没有办法，杨公子跟弟妹这般，兄弟罪不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