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办公室的交锋

市三中校长办公室的胡桃木桌上，摆着半凉的龙井和三份家长联名投诉信，“封建迷信”“误导学生”的字眼在台灯下格外刺眼。校长扶了扶金边眼镜，视线扫过张三昊手机里的无人机测绘图，定格在教室西北角的磁场异常区：“张先生，教育局明文规定禁止校园内传播宗教迷信，你昨天在病房给学生戴护身符的行为——”

“校长请看这个。”林晚秋突然将平板电脑推过去，屏幕上跳动着次声波监测曲线，“我们用中科院的设备测到，教室西北角的次声波频率为18.9Hz，正好是人类耳蜗能感知‘灵异存在’的临界值。”她点开对比图，“上周陈小雨发病时，监测器显示的波形，和1967年牛津大学‘鬼屋效应’实验数据吻合。”

张三昊趁机展开打印的风水勘测图：“这个方位在三元风水中属‘五鬼位’，恰好对应地磁异常带。”他指尖划过图上的红点，“您看，十年前教学楼改建时，地基挖断了地下的玄武岩脉，导致气场紊乱，这和地质勘探报告里的‘断裂带’完全重合。”

校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目光落在张三昊腰间的天师道玉佩上：“就算如此，你在黑板上画的太极图——”“那是磁场可视化的辅助工具。”张三昊笑着打开短视频账号，“我昨晚首播解释过，就像用铁粉显示磁铁磁场，古人用朱砂和方位图来标记气场流动。”屏幕上，三十万网友正在弹幕里刷“道士哥哥懂地质”“原来笔仙是次声波”。

林晚秋突然注意到校长的钢笔帽上刻着个极小的鹤形纹——与陈小雨母亲的玉佩、自己的鹤形吊坠一模一样。但纹章边缘多了道斜杠，正是龙虎山标记叛徒的“断鹤纹”。她不动声色地翻开父亲的笔记本，其中一页画着相同图案，旁边标注：“止戈堂弃徒周明远，2010年参与黄泉引实验”。

“校长，您去过龙虎山吧？”张三昊突然开口，罗盘在桌下轻轻转动，金线首指对方胸前口袋，“2005年天师府的‘谢太岁’法会，您是不是见过我师父？”校长的瞳孔骤缩，钢笔尖在投诉信上晕开墨点——信纸上的抬头“教育局”三个字，笔画间隐约透出幽冥阁的鬼面纹路。

办公室的空调突然发出异响，窗外飘来焚烧橡胶的气味。张三昊瞥见校长手腕内侧闪过青色印记，正是第10章里值日生触碰过引魂香的症状。“您被下了‘听令符’。”他突然甩出张“清魂符”，符纸在校长面前爆发出强光，“有人逼您阻止我们调查教室的地缚灵事件，对吗？”

校长猛地抱住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露出内侧半枚鬼面刺青——与第8章王姐、第10章护士的印记相同。林晚秋迅速掏出手机录像，镜头对准刺青的同时，注意到校长抽屉缝隙里露出半截文件：“万魂窟生魂收集名单”，陈小雨的名字赫然在列，旁边标注“天玑命格，血脉纯净度97%”。

“他们说……只要我照做，就治好我女儿的梦游症……”校长的声音带着哭腔，张三昊看见他办公桌上的全家福里，小女孩枕边摆着个绣着鬼面的玩偶——正是幽冥阁用来控制生魂的“引梦偶”。他立刻掏出随身携带的“醒神露”，滴在校长眉心：“您女儿床头别放毛绒玩具，窗台上摆盆仙人掌，今晚子时过后就不会再梦见穿蓝裙子的女人了。”

窗外传来消防车的鸣笛，远处的教学楼冒起淡淡白烟——是张三昊早就在教室储物柜旁布置的“警示香”，一旦幽冥阁成员接近就会触发。林晚秋趁机翻开校长的笔记本，发现最新一页写着：“十月十五前，需收集天枢、天璇、天玑三命格，赵阁主说龙虎山的天机阵就差这最后一步……”

“陈小雨的妈妈是龙虎山祝由科弟子李芳，对吗？”张三昊按住校长颤抖的手，罗盘金线突然分成两股，一股指向鄱阳湖，一股指向校长抽屉里的U盘，“这个U盘里，是不是存着十年前天师府大战的监控录像？”

校长震惊地抬头，张三昊己经取出U盘插入电脑。黑屏闪烁两下，出现赵无常手持黄泉剑的画面，背景里，年轻的林晚秋母亲正将襁褓中的她塞进通风管道，而张三昊的父母则背靠背挡在天师府门前，胸前的天师道玉佩同时碎裂——与第13章快递来的斩鬼刀残片上的裂痕完全吻合。

“原来……我们从出生起，就被标上了‘天枢’‘天璇’的命格。”林晚秋低声说，指尖划过屏幕上自己母亲的鹤形吊坠，“而陈小雨，是他们漏掉的‘天玑’。”张三昊点头，注意到录像最后一帧，赵无常转身时，袖口露出的玉佩刻着“茅山”二字——与第52章结尾神秘人的玉佩相同。

办公室的座机突然响起，校长接起电话，脸色瞬间惨白：“赵、赵阁主说，万魂窟的大门己经为‘三官命格’打开……”张三昊立刻扯下校长腕上的鬼面玩偶，掏出打火机点燃，火焰中浮现出鄱阳湖的坐标和“十月十五”的血字。

离开学校时，暮色中的教学楼顶，某个戴斗笠的身影正望着两人的背影，腰间玉佩在夕阳下闪过“茅山”二字。张三昊摸了摸罗盘，发现金线首次形成闭环——指向龙虎山、鄱阳湖、秦岭万魂窟三个方位，正是赵无常布下的“三才杀阵”。

“明天去龙虎山。”他对林晚秋说，“我要查清楚，当年师父启动天机阵时，为什么会同时波及三官命格。”少女点头，低头看着手机里新收到的邮件：来自“己注销用户”的附件，是陈小雨在病房折的千纸鹤照片，鹤翼上的金粉，在紫外线灯照射下显出血字：“妈妈说，十月十五的月亮，会照见龙虎山的叛徒……”

而此刻的校长办公室，被点燃的鬼面玩偶灰烬中，渐渐浮现出十二道浅灰色印记——正是第9章五行阵里消失的幽冥阁生魂灯，此刻，它们正顺着夜色，向鄱阳湖底的黄泉井飘去，那里，赵无常的身影早己等候多时，手中捧着的，正是刻着林晚秋生辰八字的石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