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笨蛋小狗

凌晨三点十七分，芙蕾雅正蜷在船长室的软榻上睡觉。

白色卷发凌乱地铺在枕边，金瞳紧闭，呼吸均匀，怀里还搂着睡成毛团的诺亚。夜风从半开的舷窗溜进来，轻轻掀起她的发梢。

“布鲁布鲁布鲁——”

通讯器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芙蕾雅的金瞳猛地睁开，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冷光。她缓缓转头，看向床头柜上疯狂震动的电话虫——它正扭曲成一张戴着惨白妆容的脸，嘴角还滑稽地下撇着。

柯拉松。

芙蕾雅盯着它看了三秒，伸手按下接听键：“你最好有正当理由。”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慌乱的碰撞声，像是有人摔下了床。接着是纸张散落、椅子翻倒的动静，最后终于传来柯拉松急促的呼吸声。

“……”

沉默。

芙蕾雅眯起眼睛：“不说话我挂了。”

“等、等等！”柯拉松终于开口，声音压得极低，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我……我有重要情报！”

芙蕾雅单手撑着脸，指尖卷着一缕气流玩：“比如？”

“仙、仙豆！”柯拉松结结巴巴地说，“海军科学部正在分析它的成分！他们派了CP0去和之国搜集样本！”

“哦。”芙蕾雅打了个哈欠，“就这？”

电话那头又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柯拉松撞到了头。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还是坚持道：“这、这很严重！如果被世界政府掌握仙豆技术——”

“他们破解不了。”芙蕾雅懒洋洋地打断他，“还有别的事吗？”

“……”

沉默再次蔓延。

芙蕾雅听着电话那头细微的呼吸声，突然问道：“你在哪？”

“啊？我、我在海军G-5支部的宿舍……”

“为什么这个时间打来？”

“因、因为……”柯拉松的声音越来越小，“白天会被战国先生发现……”

芙蕾雅的金瞳在月光下微微闪烁：“所以，你冒着被革职的风险，半夜偷偷打电话，就为了告诉我一个毫无威胁的情报？”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被捏皱的声响。

“……是。”

芙蕾雅突然笑了。

“柯拉松。”

“在、在！”

“你真是个蹩脚的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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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柯拉松把脸埋进了枕头里。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自暴自弃的意味：

“其实……仙豆只是借口。”

芙蕾雅挑眉：“嗯？”

“我……我想见你。”

这句话轻得几乎听不清。

诺亚在芙蕾雅怀里动了动，迷迷糊糊地咕哝：“船长……谁呀……”

她顺手揉了揉小人族的耳朵：“睡你的。”

电话那头的柯拉松显然听到了这段对话，声音顿时慌乱起来：“对不起！我、我打扰你休息了！我这就——”

“柯拉松。”

“是！”

“你调查我多久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

“……从你救我的那天起。”

芙蕾雅的金瞳微微睁大。

柯拉松的声音越来越低，却意外地流畅起来：“我知道你去过七水之都，喜欢巴拉蒂的油焖海鲜饭，讨厌甜食但会陪诺亚吃冰淇淋……你在香波地群岛坑过多弗朗明哥二十亿，还和卡普中将讨论过仙贝的十种吃法……”

他突然停住，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痴汉的发言。

芙蕾雅指尖的气流无声地缠绕上电话线：“所以？”

“所以……所以……”柯拉松深吸一口气，“我能请你吃饭吗？”

“……”

芙蕾雅沉默了足足十秒。

“就这？”

“啊？”

“半夜三点打电话，铺垫这么长，就为了约饭？”

柯拉松：“……”

电话那头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他把额头抵在了墙上。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的声音委屈得几乎要滴水，“每次见到你，不是在工作就是在逃跑……”

芙蕾雅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高大的金发将校蜷在宿舍墙角，羽毛大衣皱巴巴的，惨白妆容被蹭花，像个做错事的大型犬。

她突然觉得有点有趣。

“柯拉松。”

“在！”

“你知道你这么没用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哽咽般的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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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海军G-5支部。

柯拉松的宿舍门外，几个海军士兵正鬼鬼祟祟地趴在地上，耳朵贴着门板。

“听到什么了？”

“好像是……‘约饭’？”

“卧槽！柯拉松先生居然会约人？！”

“嘘——！等等，他在哭吗？”

门内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接着是家具倒塌的动静。士兵们吓得跳起来，正要逃跑——

门开了。

柯拉松站在门口，脸上的妆容因为冷汗花了一半，羽毛大衣上沾着咖啡渍，手里还捏着己经被挂断的电话虫。

“你们……”他的声音阴沉得可怕。

士兵们集体立正：“报、报告长官！我们路过！”

柯拉松缓缓举起一张纸条：「今晚的事说出去就等着被派去无风带巡逻」

士兵们：“……”

十分钟后，G-5支部的厕所里传来压抑的尖叫声：

“柯拉松先生居然有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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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升起时，芙蕾雅站在船头，手里捏着柯拉松的生命卡。

夜鸫无声地出现在她身后：“要处理掉吗？”

“不。”芙蕾雅把生命卡收进口袋，“留着逗狗玩。”

莉亚从瞭望台跃下，音波在耳畔轻震：“收到情报，CP0确实在前往和之国。”

“意料之中。”芙蕾雅伸了个懒腰，“通知全员——”

她的金瞳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下一站，鬼岛。”

“既然凯多这么想请客……”

“我们就去吃垮他的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