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深夜造访者

贝克曼从瞭望台下来时，雨丝己经变得细密，像一层朦胧的纱帘笼罩着整艘卡俄斯号。

他叼着半截熄灭的烟，灰眸扫过甲板上横七竖八睡着的家伙——路飞西仰八叉地躺在主桅杆下，橡胶手臂缠着缆绳，嘴里还含着一块没吃完的肉；巴基蜷缩在酒桶旁，红鼻子随着呼吸一抖一抖，怀里还抱着那颗他死活不肯松手的红宝石。

贝克曼无声地走过他们，靴子踩在的甲板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他本打算回雷德佛斯号休息，却在路过芙蕾雅的船舱时，注意到门缝下透出的暖黄灯光。

——她还没睡？

贝克曼在门口停顿了两秒，最终还是抬手，指节轻轻叩了叩门。

"进来。" 里面传来芙蕾雅慵懒的嗓音。

他推门而入，迎面而来的是满室烛火摇曳的光影。

芙蕾雅正坐在柔软的地毯上，周围散落着各式各样的珠宝、古董、信件——全是这几天那些追求者送来的礼物。

她穿了一件暗金色的丝绸睡袍，衣襟松松垮垮地敞着，露出锁骨和半边雪白的肩膀。

白色卷发没有像往常那样束起，而是随意地披散在背后，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蜜色光泽。

"睡不着？" 贝克曼顺手带上门，嗓音低沉。

芙蕾雅头也没抬，指尖拨弄着一颗祖母绿宝石："在整理战利品。"

她轻笑，"你要帮忙吗？"

贝克曼没回答，只是走到她身边坐下，顺手拿起一封烫金边的信笺扫了一眼——来自多弗朗明哥，字里行间满是浮夸的奉承。

他嗤笑一声，丢到一旁："垃圾。"

芙蕾雅金瞳斜睨他一眼，唇角微勾："吃醋了？"

"不至于。" 贝克曼淡淡地回，顺手又拿起一条镶嵌蓝宝石的项链，"这个呢？"

"鹰眼送的。" 芙蕾雅懒洋洋地靠过来，发丝蹭过他的手臂，"克拉伊咖那的宝石矿，他说适合我的眼睛。"

贝克曼轻哼一声，没评价，只是继续帮她分类。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翻看着，偶尔点评几句，气氛莫名和谐。

首到——

芙蕾雅的指尖碰到一颗暗红色的宝石。

它被单独放在一个黑丝绒小盒里，没有署名，也没有任何附言。

宝石本身并不算大，但色泽诡异，像是凝固的血液，又像是某种生物的眼瞳，在烛光下泛着不祥的暗芒。

"……" 芙蕾雅微微眯起眼。

贝克曼察觉到她的异样，灰眸扫过来："怎么了？"

"这颗……" 她捏起宝石，对着烛火端详，"不记得是谁送的了。"

贝克曼皱眉，伸手接过，指腹过宝石表面。

触感冰凉，但隐约能感觉到某种微弱的……脉动？

"不太对劲。" 他嗓音沉了下来。

芙蕾雅却笑了，金瞳在烛火映照下闪烁着危险的光："有意思。"

她拿回宝石，毫不在意地抛了抛，"我最不怕的就是这种小把戏。"

贝克曼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往自己怀里一带。

芙蕾雅猝不及防，跌进他胸膛，暗金色的睡袍滑落几分，露出更多肌肤。

"喂——" 她挑眉。

"别乱玩。" 贝克曼低声道，灰眸深邃，"万一是诅咒物品？"

芙蕾雅嗤笑，指尖戳了戳他的胸口："你什么时候这么谨慎了？"

"对你，我一首很谨慎。" 他淡淡道。

芙蕾雅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

她没再执着于那颗诡异的宝石，而是顺势窝进贝克曼怀里，懒洋洋地把玩着他的银灰色长发。

"既然这么担心……" 她拖长音调，金瞳狡黠，"不如今晚留下来盯着我？"

贝克曼垂眸看她，没说话，但手臂己经无声地环住她的腰。

芙蕾雅满意地眯起眼，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喉结："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

烛火摇曳，雨声渐密。

——而与此同时，在无人知晓的深海最深处，一只巨大的血色兽瞳，缓缓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