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债主上门

沈念初是被头疼醒的。

宿醉的钝痛像有人拿锤子敲她的太阳穴，她皱着眉翻身，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Kingsize大床上。

深灰色丝质床单，冷调的木质香，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和两片醒酒药。

"醒了？"

低沉的男声从房间角落传来。

沈念初猛地坐起，被子滑到腰间，露出只穿着吊带睡裙的上身。她慌乱地拽住被角，看向声音来源——

落地窗前，顾瑾川逆光而立，修长身影被晨曦勾勒出一道冷硬的轮廓。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西装外套己经脱下，只穿着被红酒染渍的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你……"沈念初嗓子发干，"我怎么会在这里？"

"沈小姐昨晚当众非礼我之后，醉得不省人事。"顾瑾川走近，将文件放在床边，"出于人道主义，我把你带回来了。"

"非、非礼？！"沈念初耳根瞬间烧起来，零碎的记忆片段闪回——她好像确实摸了他的胸，还夸他眼睛好看……

顾瑾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吗？"

沈念初攥紧被单，硬着头皮装傻："喝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

"很好。"顾瑾川忽然俯身，单手撑在她枕边，"那重新认识一下——我是顾瑾川，你的债主。"

"债主？"

他拿起床头的平板电脑，屏幕亮起，显示着一份电子合同。沈念初眯眼看去，顿时血液凝固——

《沈氏珠宝债务转让协议》，借款人处赫然签着父亲沈志远的名字，而债权人……是顾瑾川。

金额：3.7亿。

"不可能！"沈念初猛地抬头，"我爸怎么可能欠这么多钱？"

"上个月缅甸矿场投资失败，沈总用公司股份和……"顾瑾川的指尖划过屏幕，停在最后一行小字上，"你，做了抵押。"

"我？！"

沈念初一把抢过平板，死死盯着那行条款——「若甲方未能按期偿还债务，乙方有权要求甲方之女沈念初履行婚约义务」。

"这是违法的！"她声音发颤。

顾瑾川不紧不慢地从西装口袋掏出一枚U盘："需要我播放沈总签字时的录像吗？他可是亲口说'我女儿能嫁进顾家是她的福气'。"

沈念初如坠冰窟。

父亲最近确实频繁提起联姻，但她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所以，"顾瑾川忽然捏住她下巴，强迫她抬头，"沈小姐现在有两个选择。"

他俯身靠近，呼吸喷在她唇畔："一，签字结婚，债务延期三年；二，我现在就让法务部查封沈氏大楼。"

沈念初气得发抖，抓起手边的水杯就泼——

顾瑾川早有预料，侧身避开，却没想到她紧接着掀翻整个托盘！

"哗啦！"

茶水全洒在他西裤上，陶瓷杯砸在地毯上发出闷响。

顾瑾川眼神骤冷，一把扣住她手腕将人拖到床边。沈念初踉跄着跌下床，膝盖刚触到地毯就被他反手按在床头柜上。

"放开！"她挣扎，后背却紧贴住他胸膛。

顾瑾川单手钳制她两只手腕，另一手拿起那份纸质合同拍在她面前，声音危险："沈念初，你以为我在跟你商量？"

他的体温透过单薄睡裙灼烧她的后背，沈念初突然不敢动了。

"签不签？"

钢笔被塞进她掌心，顾瑾川握着她的手移到签名处。笔尖悬在纸面三毫米处，她能感觉到他胸膛随着呼吸起伏的频率。

沈念初死死咬住嘴唇。

父亲的公司是爷爷奶奶一辈子的心血，如果破产……

"我签。"她声音哑得不像自己，"但我有条件。"

顾瑾川挑眉。

"第一，婚后分房睡；第二，不干涉彼此工作；第三……"她深吸一口气，"三年后无条件离婚。"

空气突然凝固。

顾瑾川低笑一声，气息拂过她耳廓："第一条，驳回。"

"什么？"

他松开钳制，却在她转身想逃时一把扣住她的腰按回怀里。沈念初后背紧贴他胸膛，能清晰感觉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顾太太，"他咬字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既然是婚姻，就该有婚姻的样子。"

钢笔被强硬地塞回她指间，他带着她的手在合同上签下名字。最后一笔拖出长长的墨痕时，他突然低头，薄唇几乎贴上她发烫的耳垂：

"记住，我从不做亏本买卖——包括无性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