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偷梁换柱

你方唱罢我登场，有人倒台自然就有人崛起，近些天颌州城里的戏班子也挺活跃，每个戏班子最少有一二十名成员和好几个大箱子，申瑶清联系了几家班主，请他们接点儿私活，用戏班子进出城的模式把申瑶清等人的物资运走，其他人则扮成箱倌儿随行，争取最多一两天就让剩下的所有人出城。

崔奎对她的想法有些怀疑，“能……能成吗？”

申瑶清的想法确实可行，在颌州开戏班子很赚钱，但仅限于出品人。当下一个戏班子普遍唱一天的价格是五十两到一百两不等，不论盈亏，东家先抽七成，剩下的钱中要再抽三成给角儿，总共两成多的钱要维持班子的正常运营，是颌州城班主们面临的最重要的问题。

申瑶清请他们接私活，其实也不过是借他们的名义运送些东西，一两天的时间就能挣一百两的到手银子，大部分班主都十分乐意。

等到几乎所有人都成功出城了以后，她又开始发愁，原因无他——国公府的小少爷没能运出去。申小六和石头还可以扮做童工，婴儿却没办法，也不能放到密闭的箱子中，戏班子里的人怕闹出人命，都不敢尝试。

万姨娘抱着哭闹不止的小婴儿，“西姑娘，我们得快点想办法，小少爷日夜哭，周围的邻居都察觉到了。”申瑶琪也在发愁。

申瑶清挠头想了很久，忽的灵光乍现，匆匆对万姨娘说了句“我出去办点事，等我！”

她的想法是用笔给小少爷涂上点东西，伪装成出痘，让万姨娘首接抱着去往城门。现在需要购买一点红丹粉。

相比于朱砂，红丹粉的毒性更弱，用着更安全，售卖的途径也更少。申瑶清跑了许多店铺，都没能成功买到，最后终于在一家纸扎铺内找到了这种材料。刚走出店铺，就遇到眼眶红肿手上还提着零嘴的梁问。

两人皆是一愣。

梁问先开口:“姚姑娘，你也是来买东西的？”

申瑶清点点头，不想要多解释。

梁问继续道:“今日我那小兄弟鱼儿替我挨了打，现在看着就要没了，明日，姑娘能不能去给他上炷香？”

申瑶清瞳孔微微震颤，眼底闪现出一丝意外，惊愕得有些猝不及防。“如何会替你挨打呢？”

原来还是跟吃馄饨那天的事情有关，那日几个打手被掌柜喝止住了依然觉得心气不顺，本来就是到处吃喝嫖赌的懒散汉，觉得自己一腔好心被辜负，看不得掌柜高高在上训人的样子，索性就把掌柜和东家都给揍了一顿。

店主把他们通通开除，这笔账就被记到了他们几人头上。申瑶清姐妹俩看着有些身份，不能惹，他们就到处打听梁问的下落。梁问自那天之后就带着剩下的小乞丐搬进了申瑶清之前的住址，深居良民区，无赖们找他花费了不少时间。

就在前几天，无赖们终于找到玉华巷，可不得了，之前见过的乞丐居然住上了好房子，而他们却被东家赶了出来。正好梁问出去上工，家中只有几个弟弟和邻居家的小孩，无赖们也不管是否年幼，就要拿他们出气。

叫鱼儿的是孩子中年纪最大的一个，承受了最多的拳头，邻居家的米娃子也挨了打，他跑回家中喊来一帮人才把无赖们赶走。等到梁问回到家，鱼儿己经是昏迷状态，出气多进气少，找郎中看过，纷纷表示鱼儿己经药石无医，让提前准备后事。

都是底层人，有的只会把拳头挥向更弱者。申瑶清看看天色，现在己经是酉正，出城门己经不现实，不如去看看被无赖们打了的孩子，快一年来，她的灵泉很少有机会能够用到，画里己经不知攒了多少，说不准又能多救一人。

申瑶清想了想，道:“我陪你去看看吧，哪怕是没什么用，能让鱼儿临走前多点人陪着也是好的。”梁文默默点头算是同意，走进纸扎店，却发现连一副好点的棺材都买不起，又到另一条街买了张上好的草席。

阔别多日，申瑶清又回到这座房子里，原先住着感觉还有些拥挤的房间此时显得格外空旷。鱼儿盖着薄被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要不是还有一点微弱的鼻息，会让人以为就是死了。

申瑶清摸摸他干燥得裂开的嘴唇，“我去给他倒点水。”

转过身，趁众人的目光都在鱼儿身上，她迅速倾出几滴灵泉，晶莹的液体撒入破碗，看起来跟普通的清水没什么两样。

梁问微微扶起鱼儿，小心翼翼地把水喂到他嘴里，倒也强行喂进去了不少。

“你们知道打你们的无赖住在哪儿吗？”

“不知道。”

申瑶清与几个小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突然，他们注意到鱼儿的胸口开始有非常明显的起伏，睫毛微动，眼睛似是有要睁开的趋势。

“鱼儿你醒啦！”看见鱼儿醒过来，其他的几个孩子都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要与他说话。鱼儿眼神发懵，显然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你们不要再说话了，先让鱼儿好好休息。”梁问发出命令，孩子们闭紧嘴巴，眼珠子一刻不停地转动。

“大，大哥。”鱼儿气若游丝，梁问忙将耳朵凑到他跟前。“我走前，能再见你们，真好！”梁问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孩子们也纷纷哭了起来，申瑶清没有想法，她注意到鱼儿嘴角的青紫痕迹己经比她进来时要淡了，说明是在好转。

想当初她服用灵泉过后，以为自己的好转是回光返照，现在她猜测梁问是一样的心理。“可惜呀！你大哥还给你买了蔺草编的席子，现在看来是要用不上了。”

申瑶清的话听着不像好话，却让梁问醍醐灌顶。“姚姑娘，你是说我们鱼儿要好了？”

她不置可否，答案在片刻后得到了验证，看着己经能够成功进食的鱼儿，众人惊喜不己，纷纷称赞“神了神了！鱼儿哥是神仙保佑的！”梁问的心中更是思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