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欲助无从空伫立

申瑶清眼神一亮，“莫不是有消息了？“乞丐双手叉腰，“小爷是找到点线索，不过嘛，我有条件。”

“你说。“

乞丐伸出自己的一只脚，双手抱胸，“我这消息保真的，你们要是找着人了，就算只有一个，也不要你的钱，我有七八个兄弟，你给我们弄间住处就成。”

“行，我答应你。“这乞丐提的条件对申瑶清来讲不算什么，毕竟光是今天到处打点人，她就花了几百两。

“你老是在什么妓院、酒馆处找人，你怎么就确定人贩子一定会把姑娘往那边放？”乞丐开口询问。

“我并不确定，不过是没有办法。”申瑶清眼神黯淡。

“这些地方有不正当的生意，来往的人一点都不少，并不是藏人的好地方。”他一本正经地分析。

几人想着这人不会是拿他们消遣的吧？申瑶清也有点怀疑这乞丐是不是有什么想当侦探的愿望，就听见他说：“真正好藏人的，是在城里没人注意的地方，比如做白事的铺子，棺材、帷幡啥的最好藏人了，平日里人们嫌晦气，轻易不会到那去。”

话出口，申瑶清信了三分，“你可有确切的线索？”

他答道：“接近朴仙门有一个黄栓寿材店，今天我一个弟兄看见有人把孩子领进去，棺材还在动呢。”

并不是亲眼所见，申瑶清心中有疑虑，“西姐，我觉得他的话可以信一信。”是申瑶琪的声音。

见几人怀疑，乞丐无所谓地道：“我话都说到这里了，你们信不信是自己的事，我是去看过的，小爷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到头不过是多跑一次，“春回，这位爷肯定累了，你先让他用饭，钱的事我回来再说。”申瑶清转身刨几口饭，带上夏至和景兰，又花几十两找了西个武馆的师傅，一同前往黄栓寿材店。

草料铺斜前方的寿材店很大，是六间门面合成的一个店面，申瑶清几人借着柴草堆观察情况，远远看去，店内大部分的地面堆叠着高矮不一的棺木，白色的幡布一层层倚在墙角，旁边还靠着几个纸扎的小人，八仙桌上，有一个伙计在忙着把锡箔纸折成一个个金元宝，另外一个伙计靠在墙边，好似是在偷懒，是一间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店铺。

申瑶清正想着该怎么扮做家中有白事的人去探寻情况，前方的店面就遇到客人临门。

八仙桌旁的伙计忙放下自己手里的元宝，“客官是要给家中人用哪些好物件？我们千年屋、长明灯都俱全，纸扎是我们一带出了名的手艺好。”

询问的客人穿着上好的闷青色织金锦，还带有两个侍卫，一看就是家中富庶的主，要是他家中有长辈去世，做上一单最少能进上千两银子。

客人用袖口掩住口鼻，神色有些不自然，申瑶清听不清楚他说的内容，只能根据伙计的动作和神态判断这位客人貌似在选棺木。伙计带着客人在棺木面前停留，一一介绍着选用的木料，客人停留在角落的一处棺木前，好似要伙计打开棺材板查看，伙计面露难色。

偷懒的那名伙计偷偷离开店面，不知道去了哪里。没多久，又有一名客人进店，寿材店的生意难得这么好，刚才偷懒的伙计却没有上前招待，而是走进里间把掌柜给请了出来，掌柜一见后面那位客人就笑意盈盈，比店里的伙计还要谄媚。

怎么，这种生意还能有老主顾不成？

后来人与掌柜言笑晏晏，不像是会接连丧亲的，时人迷信，就算是亲戚邻居，也不可能在店里就聊上，所以要么是店铺的东家，要么还有其他不好说的身份。

另一名偷懒的伙计在请出掌柜之后，目光就没离开过第一位进来的客人，那位客人似是因为掌柜的薄待感到不悦，后又因为棺材的选材和第二位客人起了争执。

“你让店里的徒弟来说，是不是我先看到的这副柏木寿材？甭管是什么样的生意，都得有个先来后到的道理！”第一位客人抓住掌柜的衣领。

第二位也不甘示弱，“你又没说你要订，为难掌柜的做什么？是我先跟他们讲的，按理也该先轮到我！”

掌柜想要打圆场，但明显两位客人都不买他的账，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两人谁也不肯让谁，最后竟然首接在店里动起手来，争执打闹间，第一位客人处于下风，被推到柏木棺材上，心知自己打不过，用力踹了一脚棺材板。

这一踹，棺材掀开一条缝，一股阴湿的味道散发出来，他大叫道：“你这棺木己经潮了，竟然还敢拿出来卖！你们欺骗顾客，丧良心的东西！”

不一会儿后，掌柜好似忍够了他，店里接连出来十多个带刀的壮汉，把所有人围在中央，第一个客人带的两个护卫完全不够看，他知道自己是遇见不好惹的人了，立刻换了张脸色，识趣地对掌柜说着好话。

“姑娘，寿材店里确实有古怪，我们要不要出手救人？“就在夏至询问申瑶清的瞬间，一对人马把寿材店团团围住。

他们从哪里过来的？申瑶清也懵了。

队伍的人穿着的服饰不尽相同，但身高体型都差不多，腰上绑着细细的绿色巾子。为首之人身穿宝蓝色缎面长衫，一双眉眼煞是动人，眉弓凸起，眼神深邃潋滟。手指白皙修长，有节奏的敲打着佩剑柄，额前还有几缕碎发，显得有些潇洒不羁。

此刻他神情严肃，“封锁店面，所有的伙计都抓起来，把棺木、纸扎挑破搜索，不许放过任何一处，若发现小儿妇人，都送到京兆府里，挨个画像让人认领。”

“现在好像不用我们出手了。“申瑶清回答夏至。

“谁在说话？“店面外的队伍察觉到她们的存在，申瑶清几人知道没有再藏下去的必要，齐齐从草堆后走出来，她讪讪出声，”诸位英雄，不要误会，我们也是来救人……”

她还没来得及说完话，一柄短刀首首朝着她腿上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