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遇流兵

一个半大小子躺在山路上，周围还有几个乞丐看着。

这些人比刚才那几个恶汉要有点良心，没有主动出手，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少年死亡后上去分食。

“走吧，这些人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对自己默默念叨。”“这样惨痛的事件接下来还会遇到不少，难道每一个都要帮吗？这些惨剧又不是我造成的。”

少年生命力顽强，旁边有人等不及了要上手。他突然大声朝着上方路上的申瑶清喊：“救我！“

人群纷纷顺着少年的目光望向申瑶清。数天的奔波让她身上多了几分尘土气，一路上不缺吃喝让她在瘦骨嶙峋的流民中显得气色红润。

这些人本来或许还存有一丝善念，但被饥饿逼急了也有可能会成为恶鬼。申瑶清忍痛拿出一包烙好的面饼，扔给了那几个乞丐，他们瞬间争抢起来。

“起来！”申瑶清扔了一根木棍给少年做拐杖，他慢吞吞跟在申瑶清身后。等到看不见乞丐的人影时，申瑶清拿出水和饼扔他怀里，“吃完赶紧滚！“

亏得当初郑金阳喜好吃丹药，攒了不少瓶瓶罐罐给申瑶清作家当，让她能随时随地抽出小瓶子。

“别跟着我，否则要你好看！“申瑶清不再管少年如何，大步往其他地方收集草料去了。

少年望着申瑶清的背影，视线久久不曾离开。

本来几人只打算在破庙中休息几个时辰，这下申瑶琪和景兰受伤，不得不先住一晚，一晚上虽说不算长，但是变数也不少。

时常有几个乞丐路过讨食，大部分人接受了一块饼后便走了，小部分还想再纠缠的也被申瑶清沾着血的镰刀吓走，实在赶不走的只能提前送去见阎王，免受人间苦。

几人轮流休息一晚，第二天都恢复了精力。申瑶清发觉灵泉和画里的药材实在管用，申瑶琪和景兰完全不像昨天受了重伤，能吃能睡能走。

她有些后悔昨天给那个少年整整一小瓶的灵泉，万一被发现好处纠缠上了又是一桩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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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头山离安州、具州的关隘之处还有两天多的路程，这两天几人不得不跟大部分流民队伍一起走，幸好路上也不乏拖家带口的良民，甚至还有更北边的富贵人家。

听说北边遭遇北勃民族骑兵的攻击，中原遭遇旱灾，对于处在极北之地的民族来讲就是不可多得的好时节，蓄满了水草，马匹肥壮，士兵也能吃饱饭，当然要南下夺取土地。

她转念又想，要是没有旱灾，北边的族群吃不饱饭，那估计还是南下劫掠的吧，总之不论遇到什么，百姓都要遭受战乱。

申瑶清没想到，这样庞大的、由大多数良民组成的队伍也能遭受侵袭。

事情还要说回到三天前，旧申府内。陈秀安成功拿下郑金阳的其他几个义子，杀了郑家的小少爷，不免心中得意，晚间就在下属的阿谀奉承中多喝了几杯酒，醉意上头。

不曾想其他几个义兄弟竟然当夜就逃脱了，其中一个还闯入了他的寝间，趁他熟睡之时刺杀，陈秀安还来不及作出反应就被割了喉。

剩下的几个人除掉陈秀安之后又互相残杀，最后是一个叫做蒋林的义子成功夺权。

然而王爷的位置还没坐热，安州布政使突然组织军队反击，打得鸣州军节节败退，无奈之下撤出了锋县，走前还不忘一把火把锋县烧个精光。

从锋县撤走的军队中有一些人不愿意再回到鸣州，因此集结起来成立了一支新的队伍，以西处劫掠为生。

这支流民队伍里有富商有女人还有孩童，在他们看来就是一支庞大的粮队。尽管还有不少的青壮年，刀尖上舔血的人选择性地忽略了这些，他们躲在山石之后伺机而动。

残阳如血，流民们推着车扛着包裹蹒跚前行，这只驴子吃了掺灵泉的草料，总算没有在正午时候闹着罢工，申瑶琪申小六坐在驴车棚里，景兰赶车，申瑶清几人则跟着流民队伍从早上走到现在，即便有灵泉加持，也充满了疲惫。

突然，她感觉自己似乎嗅到了一丝熟悉的血腥味，看着前方寂静的场景和飘扬的灰尘，心里察觉出不安。

队伍里还有好几个青年男子也跟她一样加强了警惕，逃亡路上这样跟死神擦肩的次数太多，他们都形成了条件反射。

几人对了下眼神，心照不宣地交代好妻儿。申瑶清拿出一摞粗绳递给了前面几个男人，不等他们诧异，随即又去通知后方的队伍。

刚回到驴车旁，一伙流兵就骑着马从前方冲了出来，在即将到达队伍前被粗绳绊倒，几个强壮的男人立刻抄起棍棒、锄头等冲了上去。

申瑶清守在驴车旁，侧身避开一记劈砍，反手一镰刀朝着流兵面门勾去，景兰看准时机，抡起锄头朝那流兵砸去，血花飞溅。

又有几个流兵闯破前方的防线，杀入了流民队伍，申瑶清的驴车首当其冲，经过在破庙的锻炼，春回己经能够熟练做到用铁耙攻击，夏至拿了一把新换的斧头使劲劈砍。

等到申瑶清的镰刀完全变形之后，前方总算没有再闯入新的流兵，驴车暂时安全了。

但是这一切还并没有结束。

一队流兵悄悄绕至队伍后方，试图偷袭后方妇孺，申瑶清和夏至疾步奔去，夏至一斧头正中流兵的肩胛骨，却不防身后有人偷袭，申瑶清慌忙用镰刀勾开那把流兵的长刀。

“咣当！“一声，镰刀的刀刃彻底断在地上。

申瑶清想要捡起流兵的长刀，却被人先了一步，生死关头，夏至及时转过头劈中流兵腰间，她自知不敌急忙逃回驴车。前方的青壮年立马赶往后方支援，然而还是有许多老妪支撑不住被砍死，孩子也被流兵抢走了两个。

年轻男人们几乎都受了伤，一时间队伍中满是哀怨之声，申瑶清准备的药物准备分给那些受伤严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