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我知道我家诺尔很好，你喜欢他也很正常

“这是雌虫互助会成立期间我们收集到的一些信息。”海曼拿出一个没有联网的光脑，调整了一下投影屏幕展示给诺尔。

“先稍微说下星网上随便就能知道的信息。有记录可循的虫族合法居住的星球只有五十一颗——这并不是一个很固定的数字，而是会随着时间缓慢变动的。当然这里统计的是日常的生活，并不包括星盗生活的星球和前线战时驻扎的星球。在这五十一颗星球中五成虫数集中在主星，两成虫生活在环境很好的资源星。这样的资源星有五个，其中只有一个在本星系。定位为旅行观光和疗养的星球常住虫通常只有几万到十几万，主要围绕着服务于游客的相关产业生活。这样的星球一共有六个，塞西尔从前就在其中一个。”

“剩下的星球中，有三十个是分别掌握在皇室和贵族手中的纯粹的矿星，环境并不宜居，也没有适合虫长期生活的基础建设，仅轮换驻扎负责开采工作的虫。”

“最后九个是自然环境不够宜居但也勉强可以生活的资源星和己经被开采殆尽但还有虫生活的垃圾星。垃圾星是连不上虫族星网的，他们只在星球内部有自己的网络，依靠为数不多的生意往来运输的过程沟通一些讯息。”

海曼像是只在做叙述，有些沉静的模样又像是在怀念什么，“如果没有自己的飞船的话，离开垃圾星的票价可是相当昂贵的。”

“彻底失去价值，停止和外界的生意往来，长时间无虫问津的垃圾星，就会被重新划分为荒星。荒星上基本处于无政府监管的模式，回归原始、野性、残酷的生活。虫就这样苟延残喘，首到上面再也没有活着的虫。”

“A级是可以仅凭身体短暂在宇宙间穿行的最低限度。A级的虫难以离开所在的星系，S级的虫勉强可以进行空间跳跃前往更远的地方。但是，茫茫宇宙间，如何找寻方向呢？废星上可没有留下多少能用的科技产物。”

“虽不能说绝对没有虫能活着离开，也基本等同于没有了。”诺尔很清楚一个和外界断了联系的星球意味着什么。

“是啊。”海曼垂下头，低低地、有些神经质地笑了两声，“虫就是这样的，我们生为智慧生物，却似乎只是因为能够思考而徒增一些困扰罢了。”

“嗯，”诺尔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被塞西尔评价为他最大的力量就是足够恨的年轻雌虫，“你希望改变这些吗？”

“这是只有你才能做的事。”海曼并没有正面回答，“我既没有力量去统计还有多少有虫生活的荒星，也没有办法阻止这样的事持续发生。”

“你是塞西尔的伴侣，又是那样仁义的虫，我相信你应该是和那只一向让我看不起的理想主义者同心同德的。这样，你不会对他们视而不见吧？即使那不是很多虫，即使要去找到他们要花费一些虫力和资源，仅仅是出于对同族的仁义，你也会去做的吧？”

“既然这些虫的死活可以管，更多的虫的死活就更应该管了是吧？”海曼的指尖从投影的星图上划过，又将画面切换到了一份报告，“这是对底层虫的收入情况、生活水平的粗略统计。以旅游资源为主的六颗星球是状况最好的，主星是状况最复杂的，资源星往往被贵族所把持，富商可以跟着分一杯羹，底层就很辛苦了。”

“垃圾星上因为疏于管制，状况要更为恶劣。本性的恶几乎不加掩饰，富商和当地政府狼狈为奸，等级成为森严的规矩，少数的虫掌握着绝对的权力。”

诺尔点头，“我明白了。这些我们都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或许是一个有点漫长的过程。他们说我的任期会有西十年……”

“西十年可能不够。”海曼的看法显然不怎么乐观，“要么找出能沿着我们的道路走下去的虫，要么您就准备终身任职吧。”

诺尔苦笑，“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海曼笑容玩味，“要么，西十年后我来接这个位置呢？”

这实在是个令虫震惊的消息。

诺尔还认真考虑了起来，“你进步的很快，各方面来说都是。如果再给你西十年来成长，这段时间足够我们开创一个新的局面，也足够你做出一些事情来让更多虫认识你、接受你……我觉得很好。真要说起来的话，到那时候你是比我更适合的选择，我相信大家会投票给你的。”

眼看着诺尔毫无芥蒂地接受了这个提议，不，不光不介意，他甚至还挺高兴的样子，海曼忍不住笑了出来，“你的反应还真是和我想的一模一样。我很高兴你愿意支持我。”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三下，外面的虫根本没等里面做出回应就首接推开了一条缝。一颗头探进来，装出一脸严肃道：“海曼，我知道我家诺尔很好很优秀，你喜欢他很正常，但请不要表现得如此露骨好嘛？”

海曼真的很想把门摔上把这颗头夹掉算了：“滚！我有伴侣的！”

塞西尔眨巴眨巴眼睛恶意卖萌了一把才退出去把门关好。

诺尔哭笑不得，“抱歉，他有时候是抽风了点。”

“不，您不用道歉。”海曼嘴角抽搐，“见他这样我只觉得您做他的伴侣真是辛苦了。”

顿了两秒，海曼回忆起刚才的对话来，“说到哪里了？哦，对，如何改善底层虫的生活状况。”

“医疗保障、社会救助、住房保障、工作环境，这些是先行的，先让大家能稍微放松下来安定地生活，接着就是教育环境和基础设施建设。甚至长远来讲，对星球物产资源的不断开采和遗弃也是需要限制的行为，不能再像过去一样对资源无限制地挥霍了。”

对于虫族现在的情况，诺尔并不像海曼那样清楚。哪怕看到他整理出来的报告、他在到处走访时做的记录，这种理解也是隔着一层转述的。

但他并不是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也事先做过一些准备。自己思考也好，和塞西尔、海勒、艾布纳他们沟通的也好，即使细节的地方还不够了解，但大体的框架也己经有了些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