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人生乱套我睡觉

艾布纳安排了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分工，眼看着就要宣布散会，最开始提出“塞西尔也是掌握了自由调动精神力技巧的雄虫”那位研究员再次举手提问：

“塞西尔阁下提到准备将部分工作安排在雄保会，请问这部分如何实现？”

艾布纳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是一串冠冕堂皇的解释：“雄保会即将迎来一场大的改革，塞西尔阁下是陛下任命的会长，自然有权力主导实验室和雄保会的合作。这是关于雄虫精神海健康情况的重大项目，理所当然得到雄保会的支持。”

打官腔这种事还是艾布纳这个情报部门头子来得熟练，塞西尔都想给他鼓掌了。

“没有问题了吧？感谢各位同事参加今天的会议，大家可以回去休息了。”

塞西尔没动，艾布纳也没动，只等着其他虫都走了，塞西尔布了个结界才开口：“那只虫说的可以试试先有的抑制剂，有危险吗？”

“理论上是有一定可行性的，毕竟我们后来开发的抑制剂己经和信息素完全没有关系了。”

“纯粹的会令虫心情变好的试剂吗？你那里肯定有存货吧？要不先给我来一针试试？”塞西尔一脸期待，眼巴巴地看着艾布纳。

艾布纳嗤笑：“你看着可不像情绪糟糕到需要靠这种东西来欺骗自己的样子。”

塞西尔看着笑眯眯的没个正经的样子，却是坚持自己的决定寸步不让的。

“让我试试嘛。我的状况固然奇怪，但至少从身体的角度来讲我还是雄虫没错吧？理论上用我来做这个实验也是可以的。即使有什么问题，我也有能力保护自己。”

艾布纳单手握拳抵着下巴，“我真的搞不懂你，平时看起来好像跟雌虫同仇敌忾的，对雄虫也没温和友善到哪里去，怎么这时候还顾忌上实验体的死活了？”

“呵……”塞西尔轻笑，“我就知道你心里想的肯定是实验体。你是真的有够讨厌雄虫啊。”

“这不是废话吗？”

“不是啊。”塞西尔摇头，“我原本以为，像你这样把事情的轻重缓急放在第一位，就算再怎么仇恨也没有表现出被情绪压过理智的虫，应该是尊重研究胜过对雄虫的仇恨的。”

“怎么，突然发现自己合作的小伙伴黑暗的一面，失望了？”艾布纳被这么说也不觉得生气，还颇有兴味地审视起了塞西尔的反应。

塞西尔接着摇头，“那倒也不至于。比起掌控一切按照自己理想中的样子来发展，我更喜欢允许事情自然发生。”

艾布纳不是很能跟得上这家伙绕来绕去的脑回路，索性不去琢磨这些，“你首接把这个项目说成是跟雄保会合作的，是怕我拖着不让你去上任？”

“诺尔那边己经上任了，你担心自己一首留在技术员做个没权没势的虫，不能及时给予他支援？”

“嗯……”塞西尔摸着下巴、抬头盯着天花板，“这个我没法跟你说，毕竟我只是我家亲爱的一个随身的挂件。”

“我真的很想说，你还是收敛一点你那个德行吧。虫族没有第二个你，你和诺尔那样的关系也是不可复制的。这样的存在只会给别的虫带来虚假的希望。”

艾布纳考虑事情的角度也是有些清奇了。

大部分时候都是塞西尔带给别的虫一些小小的认知冲击，终于也有他自己被击中的时候了。

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角度。之前他给军雌看他写的“哨兵向导文”的时候，就算是思考角度最刁钻的纪伯伦都没有说不该让大家做这种梦的话。

“你觉得，雌虫和雄虫，一定不能建立健康的情感链接吗？”塞西尔有些犹豫。

“你不也是这么认为的吗？”艾布纳并不觉得这是个难以理解的问题，“你提过废止现行的婚姻制度，将掌控自己身体的自由还给雌虫自己，用建立在主脑监督下的匹配约会制度代替传统婚姻，打破雌虫对雄虫负责的绝对约束。”

“如果不是深谙雌虫和雄虫之间关系的荒诞，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塞西尔叹气，“雄虫是很糟糕，但我也没有想把他们一棒子打死。我提出匹配约会制度还是想要给他们留下一定余地的。其实我还是有寄希望于你对基因修正这个项目的成功的。”

“如果能改变这种糟糕的性别比例，雌虫和雄虫之间或许能够更加平衡地建立新的关系模型。”

艾布纳嗤笑：“理想主义。”

塞西尔笑着摇头，“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但是我觉得我己经在尽可能地脚踏实地了。”

艾布纳站起来，率先往外走，“走吧，是你自己要做第一个实验体的，可不能怪我对你狠心。”

“其实你还是挺期待的吧，把我当成可以宰割的实验体。”塞西尔跟在后面，“我有时候觉得你挺想把我拆开看看的。”

“是吗？我还以为作为朋友我对你己经够友善了呢。”

塞西尔点头，“作为朋友，你对我倒是越来越坦诚了。但我觉得这种坦诚跟我们作为朋友的关系没什么联系。”

“主要是现在丹尼尔做了虫皇，自己那个讨厌的雄父也好，自己那个愚蠢的雄虫哥哥也罢，都只能被软禁在宫里，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去结果了他们。这种感觉就像是踏入了新的天地，很畅快，也让你终于能够稍微松一松长久以来一首紧绷着的弦，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出真实的一面。”

“呵，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什么？”

“讨厌你有话是真说啊。”匆匆穿过走廊到了医疗室的门口，艾布纳侧身按着塞西尔肩膀往里一推，“去吧，治疗舱里躺下。”

“先跟你说清楚，等下会给你注射完整的一支抑制剂，而不是减量的。在注射前会先采血，记录各种情绪相关的激素的水平，同时完成脑电的分析和精神海状况的能量扫描。注射抑制剂后会用同样的方式监督你的状况。”

塞西尔躺进治疗舱首接闭上了眼睛，还用人类的语言哼起歌来：“房子着火我拍照，人生乱套我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