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王子和玫瑰

吃完饭，江慕带着沈禾去了游乐园。夜幕下的游乐园灯火通明，霓虹灯闪烁，像是童话王国里的世界。

沈禾慢慢走着，听着旋转木马的音乐声夹杂着孩子们的欢笑，原来空气中真的是到处弥漫着棉花糖和爆米花的香甜。

目光有些发愣，这些场景他只在书上或别人的描述中听过，如今真真切切地出现在眼前，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震撼和感动。

“哥，谢谢你。”声音有些闷闷的。

“谢什么，今天带你玩个够。”

两人玩了过山车、旋转木马，还去鬼屋转了一圈。沈禾虽然平时看起来冷静，但在鬼屋里还是被吓得紧紧抓住江慕的胳膊，江慕则笑得前仰后合。

玩累了，两人坐在长椅上，手里拿着冰淇淋，看着周围热闹的人群。

江慕侧头问他，“今天开不开心？”

沈禾低头咬了一口冰淇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

“嗯，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欢呼声，夜空中突然绽放出一朵巨大的烟花，金色的火光西散开来，像是洒落的星辰。紧接着，更多的烟花接连升空，五彩斑斓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游乐园。

沈禾仰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天空，烟花的倒影映在他的瞳孔里，像是星星落在了他眼中。

江慕站在他身旁，侧头看着沈禾的侧脸，少年的脸上带着纯粹的笑意，仿佛这一刻所有的烦恼都被烟花的光芒驱散了。

“哥哥，你看！”沈禾指着天空，声音里带着几分兴奋。

江慕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一片巨大的粉色烟花在夜空中绽放，远远看像是梦幻的海洋，美得让人屏息。

“喜欢？”

沈禾点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天空，“喜欢，很好看。”

烟火的光芒照在江慕轮廓分明的侧脸上，眉宇间带着几分平日少见的温柔，像遥不可及的神明。神明微微低下头看着沈禾，悲悯地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声音轻得像夜风——

“沈禾，生日快乐。”

沈禾愣住了，瞳孔微微放大，像是没反应过来，藏不住他眼底的震惊和复杂情绪。

江慕没等他回应，便从出门时背了很久的包里拿出三件礼物，递到他面前。礼物的包装精致却不浮夸，每一处细节都看得出用心。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准备了三样。”江慕表情随意，不知道这些话对沈禾意味着什么，“你可以现在看，也可以回去看。”

或许是烟火太绚烂了，刺得沈禾眼睛想流泪，默默低下了头。这双黑色的瞳孔装了十五年以来所有的悲伤与痛苦，他却从来不会为此哭泣。

而这一刻，在他十六岁生日这一天，沈禾第一次流下了名为幸福的眼泪，因为江慕流的泪水。

没想到沈禾反应这么大，江慕一时间有些无措。平日里总是散漫随性惯了，看起来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可此刻却显得格外认真。

江慕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接过滑落的眼泪。手上的温热是那么真实，这时他才发现原来一滴泪的重量真的可以很重。

这一刻的江慕看起来格外温柔，就像是他世界里唯一的依靠，是他永生追随的神明。

小王子向流星许愿，幸福真的像星光降落在沈禾上，从此他身后不只有他自己的影子。

“哥哥，谢谢你。”

江慕没说话，只是笑着揽过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两人站在烟花下，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夜空中绽放的光芒和沈禾的心跳声。

——

回到家，沈禾还在紧紧抱着那三件礼物，生怕被别人偷走一样。

江慕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失笑，“好了好了，快放下吧，来许愿然后吃蛋糕。”

沈禾这才回过神来，一路上只顾着傻乐，完全没注意到江慕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个生日蛋糕。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江慕熟练地拆开蛋糕盒，插上蜡烛，然后转身给自己戴上生日帽，动作一气呵成，像是早就计划好了一切。

江慕看着沈禾呆呆的样子，想到今天沈禾己经愣了好几次，忍不住又想笑，但反应过来有点不合时宜，就便硬生生把笑意憋了回去。

灯被关掉了，暖黄的烛光在黑暗中摇曳，映在两人的脸上。

“许个愿吧，小禾。”

江慕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温柔。

沈禾乖巧地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心里默默许愿——

“希望我们永远是家人。”

之后，睁开眼，吹灭了蜡烛，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江慕打开灯，“好啦，拆礼物吧。”

沈禾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拆开第一件礼物。里面是一本奥数习题集。江慕在一旁有理有据地解释道，“我看你天天看书不出门，猜测你会不会喜欢这个。”

如果是别家小孩生日收到这个，指定是强颜欢笑，在心里默默将习题撕了一百遍。

但沈禾却是真的很喜欢，心里一暖，因为这是哥哥送他的第一件生日礼物，而且这本习题一看就是用心找了，是市面上很难买到的好题。

第二件礼物是头戴耳机，款式简约却不失时尚。江慕抱胸站在一旁，得意地挑眉，“这个不错吧？没有男生能拒绝耳机。”

轮到第三件礼物时，江慕突然变得有些不自在，耳垂微微泛红。

看着江慕的样子，沈禾心里有了些猜测，但拆开包装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心还是跳得飞快。

那是一本漫画，封面上画着一个戴着生日皇冠吹蜡烛的少年，就是沈禾。

这时的江慕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沈禾，语气有些不好意思。

“那啥，这是我以你为原型画的漫画，世界上仅此一本。”

沈禾翻开漫画，里面画的就是今天过生日会做的事。江慕还在内页签了名，洋洋洒洒地写了一行字——

to沈禾：

“我希望你的愿望都能实现。”

恰巧，十二点的钟声响起，这是沈禾今天第二次流眼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