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指纹的证据

海城商业调查科的鉴定室里，紫外线灯将玻璃展柜照得泛着冷光。慕晚棠看着技术人员用纳米扫描仪掠过“初雪之心”吊坠的内弧，当“19930612”的数字在屏幕上显形时，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串本该属于沈知意的生日数字，此刻正成为指控林若雪抄袭的致命证据。

“慕总监，鉴定结果出来了。”首席鉴证官推过报告，“吊坠内侧的激光刻痕与沈知意工作室2018年备案的‘星辰守护’手稿完全吻合，连尾羽的弧度偏差都在0.01毫米内。”他指着对比图上重叠的十二道尾羽，“更关键的是，这里检测到两枚指纹，一枚属于林若雪，另一枚……”

“属于沈知意。”慕晚棠接过话头，指尖划过“Z.Y”的水印位置，“也就是我。”她摘下凤凰石胸针，露出锁骨下方的凤凰刺青，与三年前沈知意坠海时的位置分毫不差，“三年前我侥幸生还，现在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鉴证官的瞳孔骤缩，显然想起了那桩轰动海城的游艇事故。慕晚棠知道，此刻她必须将自己“慕晚棠”的身份与“沈知意”的指纹证据绑定，让法律成为最锋利的刀。离开鉴定室时，她给顾言深发去短信：“棋盘己摆好，该请陆总裁落子了。”

陆家老宅的会客厅里，陆承砚的雪茄明灭如鬼火。他盯着桌上的鉴定报告，忽然冷笑：“沈知意，你以为靠指纹就能夺回沈氏？当年沈伯父把公司交给我时，你可签过字的。”他甩来份泛黄的文件，落款处“沈知意”的签名扭曲得反常——那是林若雪在致幻剂作用下抓着她的手按的指印。

慕晚棠看着自己左手小指的烫疤与文件上的指印重合，忽然取出父亲地窖里的密码箱，箱盖内侧的指纹膜缓缓升起：“陆总裁忘了？沈氏的股权代持协议，需要双方指纹加凤凰石认证。”她将胸针嵌入凹槽，箱盖“咔嗒”弹开，露出沈正廷的遗嘱与顾氏集团的公章。

“你父亲的遗嘱？”陆承砚的声音第一次出现裂痕，“不可能，他临终前说……”“说把沈氏交给你？”慕晚棠打断他，调出医院监控录像，“那是你伪造的对话，我父亲真正的遗嘱，在他去世前三天就己公证——”她指向顾言深助理递来的文件，“60%股权由顾氏代持，条件是我年满三十岁前不得透露身份。”

林若雪突然从二楼冲下，手中挥舞着沈知意的素描本：“她根本不是沈知意！沈知意己经死了，这一切都是阴谋！”慕晚棠看着她鬓角滑落的假发，露出与自己同款的凤凰刺青，忽然轻笑：“若雪，你连刺青都要模仿我，难道忘了三年前在游艇上，是谁推我下海？”

这句话像重锤落下。林若雪的瞳孔骤缩，下意识摸向手腕——那里藏着当年推人时被珊瑚划伤的疤痕。慕晚棠趁机展示自己的掌纹，在紫外线灯下发着荧光：“警方在游艇护栏上发现的掌纹，与我完全吻合，而你的DNA，也留在了我坠海前扯下的头发里。”

“妈妈，这是你给我做的贝壳项链！”冉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孩子举着串歪扭的凤凰吊坠，正是三年前在渔村时慕晚棠用碎贝壳磨的。陆承砚看着吊坠内侧的“Z.Y”刻痕，忽然想起沈知意总说“等冉冉长大，要教她设计珠宝”，而眼前的孩子，此刻正用他熟悉的手势抚摸凤凰尾羽。

“陆总裁，现在有两个选择。”慕晚棠递过两份文件，“要么承认收购沈氏时的欺诈行为，将股权归还；要么——”她指向鉴定报告上的指纹证据，“和林小姐一起，为伪造文件、恶意谋杀接受调查。”

陆承砚的视线在冉冉的吊坠与慕晚棠的胸针间逡巡，忽然抓起桌上的威士忌一饮而尽：“你以为拿回沈氏，就能给冉冉幸福？她是陆家的孩子，需要的是——”“需要的是不被谎言包围的童年。”慕晚棠打断他，蹲下替冉冉理了理围巾，“对吗，宝贝？”

冉冉忽然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条，上面画着被锁住的凤凰，尾巴上有十二道痕——这是慕晚棠教她的“真相”暗号。孩子将纸条贴在陆承砚的掌心，奶声奶气却清晰地说：“爸爸骗人，妈妈的指纹在我的钢琴凳上，在我的素描本里，还有……”她指向慕晚棠的胸针，“在凤凰的眼睛里。”

林若雪忽然崩溃般跪下，扯着慕晚棠的裙摆：“知意，我错了！当年是承砚逼我，他说只要我配合，就娶我回家……”“够了！”陆承砚一脚踢翻椅子，却在看到顾言深带着警察踏入时，瞬间泄了力，“你们早就串通好了，从你坠海那天起，沈伯父就留了后手。”

慕晚棠站起身，整理被扯皱的裙摆：“爸爸说，凤凰的羽毛要十二道才完整，就像真相，需要时间来编织。”她望向窗外，暮色中的凤凰石胸针折射出七彩光，正映在冉冉的笑脸上，“而现在，每一道尾羽都己归位。”

深夜的沈氏旧宅，慕晚棠看着技术人员修复的监控录像：父亲临终前将密码箱交给王姨，箱底刻着“给我的知意，当凤凰再次展翅时”。她摸着箱内父亲的旧手表，表带内侧刻着“言深”二字——原来顾言深不仅是合作伙伴，更是父亲认定的、能与她共舞的另一只凤凰。

“妈妈，你看！”冉冉举着新画的凤凰，尾巴上多了颗星星，“这是我和妈妈的凤凰，星星是爷爷在天上看着我们。”慕晚棠将女儿抱上膝头，看着画纸右下角的“Z.Y+X.R”缩写，忽然明白，指纹的证据不仅是法律的利刃，更是母女间斩不断的羁绊。

这一晚，海城的新闻头条更新：“沈知意指纹现世，陆氏收购案或迎反转”。慕晚棠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陆家老宅的灯光次第熄灭，唯有冉冉的房间还亮着——那里有她新送的鸢尾花台灯，灯光下的剪影，正用十二道尾羽，画着属于她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