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贫民窟里-灵泉稻香

望都城的贫民窟像道溃烂的伤口，横亘在苍青图腾阴影下。小棠踩着发霉的草席，鼻尖萦绕着酸腐的潮气，却在看见虎娃娘掏出布袋时眼睛一亮——里面装着半把发黑的稻种，正是青瓦村最后留存的“旱魃稻”。

“这稻子三年没抽芽了。”虎娃娘的手在发抖，指节上的兽魂印记褪成浅灰，“可昨夜看见小仙姑的灵泉水催生野草，我想着……”话没说完，小棠己经拽着她的手跑向破庙后院，掌心的鹅卵石在腐土上划出金痕。

“稻稻喝水水。”她蹲下身，指尖凝出的灵泉滴在稻种上。焦黑的种子突然膨胀，种皮裂开露出雪白的芽尖，芽尖上竟缠着圈细小的白泽纹，和她掌心的印记如出一辙。萧承煜看着这场景，龙鳞匕首无意识地划过掌心——那是三百年前，她用灵泉浇灌龙蛋时，蛋壳上浮现的相同纹路。

老学究的竹简“啪嗒”落地：“这是传说中的‘瑞兽稻’！古籍说瑞兽血浸种，可生万物共生之禾……”他话没说完，小棠己经把整把稻种泡进灵泉，水碗里突然浮现出小奶猫形状的气泡，每个气泡都“喵”地叫着钻进稻根。

“阿棠的稻稻会变猫猫！”她拍着手笑，羊角辫上的齿轮发饰碰倒了水碗。灵泉泼在腐土上，焦黑的地面竟鼓起绿芽，嫩芽顶端开着极小的白泽花，花瓣是齿轮形状，转动时会发出“噗噗”的萌音。

萧承煜蹲下身，龙鳞匕首在掌心凝成水刃，帮虎娃娘翻整土地：“这种稻需要灵气滋养，苍青图腾吸干了地表灵脉，只能靠阿棠的灵泉。”他袖口的羽纹胎记与稻芽共振，每片叶子上都浮现出淡淡的龙鳞纹，像是被温柔包裹的守护印记。

黑猫突然从她衣襟里钻出来，尾巴尖儿指着正在抽穗的稻苗：“小娃娃，这些稻穗里藏着鬼界的往生之力，苍青的剥离器最害怕这种带着萌力的灵植。”他绿眼睛盯着稻穗，鬼火在稻叶间跳跃，竟让穗子变成了棒棒糖形状。

“黑黑坏！稻稻是饭饭！”小棠气鼓鼓地揪住猫耳朵，却发现棒棒糖稻穗真的散发出桂花糕香气。她忍不住舔了舔，眼睛瞬间弯成月牙：“甜稻稻！阿棠要种满整个破庙！”

流民们围拢过来，看着腐土上茁壮成长的灵泉稻惊叹。虎娃第一个凑过来，鼻尖蹭着稻叶上的白泽纹，他后颈的兽魂印记竟在金光中变得清晰——那是青瓦村猎户的白虎纹，三个月前还淡得几乎看不见。

“小棠妹妹是土地公！”虎娃举着稻穗转圈，穗子上的齿轮突然弹出个小光团，落在他掌心变成迷你白泽玩偶。小棠看见虎娃头顶的灰雾正在退散，取而代之的是淡金色的光晕，和她在驿站看见的“安全”弹幕一模一样。

暮色中的破庙后院变成了发光的稻田，每株稻穗都映着小棠的倒影，像无数个迷你白泽在跳舞。萧承煜望着这场景，突然想起三百年前的星田——她也是这样，用灵泉种下第一株世界树，每片叶子都能治愈星兽的伤。

“大柱，去瑞兽殿借些农具。”老学究低声对苏大柱，“瑞兽殿的典籍里，应该有记载如何扩大灵泉稻的种植……”话没说完，破庙外墙突然传来巨响，苍青铁骑的剥离器齿轮碾过石板路，甲胄上的苍青纹与稻穗的白泽纹激烈相斥。

小棠的鹅卵石突然飞起，悬在稻田上方旋转。她看见铁骑士兵头顶的黑雾里，浮动着比之前更红的弹幕：“摧毁灵泉稻！断绝幼神能源！”最前头的将军举起的剥离器，刀刃上缠着她熟悉的金链，链端拴着块染血的稻穗——正是虎娃娘今早刚种下的。

“不准欺负稻稻！”她的奶声带着哭腔，灵泉顺着稻根涌入地底。整座破庙的地面突然震动，灵泉稻的根须在地下织成白泽纹光网，将剥离器的齿轮卡住。萧承煜趁机显形龙身，龙尾扫过稻田，竟让每株稻穗都长出了透明的翅膀，带着齿轮“咔嗒”声飞向铁骑。

铁骑士兵的甲胄在稻穗触碰时融化，露出底下与萧承煜相同的羽纹胎记。小棠看见他们脑海里闪过的画面：三年前，他们被迫在苍青祭坛前收割瑞兽血，每个瑞兽的额间都缠着和她相同的白泽纹。

“阿棠的稻稻，是给大家吃饭的。”她走到士兵面前，掌心的灵泉落在他们胸口的金链上。金链化作光点消散，羽纹胎记却完好无损，只是每道纹路都多出了个小稻穗的图案——那是灵泉稻留下的守护印记。

破庙的稻田在晨光中泛着金浪，每颗稻粒都映着小棠的笑脸。老学究翻开从瑞兽殿偷来的典籍，手突然颤抖：“果然……灵泉稻的根茎，就是创世核心的根系分支，当年幼神用自己的血培育出的共生灵植，能连接万界灵脉……”

萧承煜的龙形突然缩小，变回人形蹲在小棠身边，指尖划过她掌心的稻穗印记：“阿棠知道吗？这些稻穗的齿轮纹，和星际时代的萌力核心代码一模一样。三百年前你说，‘要让每个世界都有甜甜的稻子吃’，于是就有了这样的灵植。”

黑猫突然跳到稻穗上，尾巴卷起颗稻谷：“更重要的是，这些稻穗能定位苍青的老巢——看它们的穗尖，都指着西北方的苍青祭坛。”他绿眼睛映着远方，小棠看见那里浮动着新的弹幕：【警告！苍青正在抽取机械饕餮的凶力，目标：望都城灵泉稻田】

小棠突然抱住萧承煜的腰，望着正在打盹的稻穗：“哥哥，稻稻会疼吗？”她的眼泪滴在稻田里，竟让每株稻穗都长出了防护罩，齿轮状的叶片开始转动，将苍青的恶意绞碎成光点。

暮色中的贫民窟亮起了点点金光，那是流民们捧着灵泉稻穗在祈祷。小棠看见他们头顶的光雾变成了温暖的金色，每个光点都是个举着“谢谢小仙姑”的小人，和她在鬼界通道见过的冤魂一模一样。

萧承煜摸着她的羊角辫，突然发现辫梢缠着根稻穗，稻穗上的白泽纹正在吸收苍青的恶意，变成了他熟悉的龙鳞纹。他突然想起三百年前，她也是这样，用灵泉稻穗编织成网，挡住了苍青的剥离光束，护着龙蛋和小猫平安长大。

“阿棠，我们明天去瑞兽殿。”他轻声道，“那里藏着能让灵泉稻走遍兽世的方法，还有……”他顿了顿，看着她掌心的鹅卵石，“还有你当年埋下的创世核心碎片的地图。”

小棠似懂非懂地点头，注意力却被稻田里蹦跳的齿轮稻穗吸引。她追着颗变成小奶猫形状的稻穗跑，笑声混着齿轮的“咔嗒”声，惊飞了停在破庙檐角的苍青鸟——那只鸟的羽毛在灵泉中变成了棉花糖质感，“啾啾”叫着飞向星空。

夜风掠过稻田，带来远处瑞兽殿的钟声。小棠不知道，她种下的灵泉稻正在悄悄改变兽世的灵脉，让所有苍青齿轮都开始生长出温柔的绒毛；也不知道，瑞兽殿的典籍里，正有一页关于“幼神归位”的预言在发光，上面画着个抱着鹅卵石的奶娃，脚边卧着龙和猫，周围环绕着齿轮与稻穗。

她只知道，怀里的鹅卵石暖暖的，新收的齿轮稻穗甜甜的，而萧承煜和黑猫，永远会在她需要时，变成最温暖的依靠——就像，兽世的风再冷，总有灵泉稻的金光，照亮所有饥饿与恐惧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