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乱葬岗下-齿轮迷宫

兽世乱葬岗的枯树在风中呜咽，却在小棠的灵泉扫过后，枝头突然冒出毛绒绒的白色芽苞。她攥着萧承煜的龙鳞匕首，刀刃映出地面若隐若现的齿轮暗纹——那些曲曲折折的线条，与她掌心的齿印严丝合缝，像极了虎娃用树枝在泥地上帮她画的“糖果地图”。

“井里有糖糖的味道！”她奶声奶气地趴在枯井边缘，鼻尖动了动，权仗顶端的白泽奶团子突然发出微光，照亮了深井下的金属阶梯。每级台阶都刻着奶团子啃鹅卵石的浮雕，缝隙里渗出的灵泉带着蜂蜜甜香，正是她抓周时含在嘴里的那块鹅卵石味道。

萧承煜抱着她跃入井中，龙鳞擦过齿轮台阶时发出“咔嗒”轻响。小棠望着他袖口的羽纹胎记，发现其形状竟与台阶上的齿轮纹路完全重合，就像上次在海港，他变作腰带时龙鳞贴合她掌心的弧度。“哥哥的衣服会唱歌！”她指尖轻触胎记，台阶竟亮起星星点点的灵泉微光，组成她在瑞兽殿画过的奶猫图案。

鬼王的鬼火突然在前方炸开，映出一座由齿轮和管线组成的地下迷宫。小棠盯着通道尽头的机械核心，其表面的凹痕与她口袋里的鹅卵石碎片完美咬合——那枚鹅卵石曾在青瓦村陪她度过无数个午后，此刻正随着她的心跳微微发烫。“阿棠的石头在这里！”她挣脱怀抱，灵泉顺着指尖漫延，生锈的齿轮竟开始缓缓转动，喷出带着桂花香的灵泉——与鬼市孟婆汤的味道一模一样。

机械核心的舱门“咔嗒”打开，里面堆满了破碎的机械兽核心。小棠轻轻触碰其中一枚，金属表面突然泛起绒毛，显形出她在刑台萌化剥离器时的场景。“坏叔叔弄疼兽兽！”她的眼泪滴在核心上，灵泉化作白泽虚影，舔舐着齿轮缝隙，竟让核心发出幼兽般的呜咽声，与她在瑞兽殿安抚幼兽时的叫声重叠。

萧承煜的龙鳞匕首切开缠绕的管线，露出泛黄的实验室日志。小棠歪头看着日志上的插画：白泽奶团子咬着鹅卵石，周围环绕着机械蛟龙与灵泉稻穗。“阿棠上画画！”她指着插画里的齿印，那弧度与她留在萧承煜匕首上的咬痕分毫不差——那是上周她偷啃匕首装饰时留下的痕迹。

鬼王的鬼火在操作台上显形出琴键，小棠踮脚按下，整个迷宫的齿轮突然奏响她编的饭团歌。“黑黑弹得好好听！”她拍着手笑，鬼火竟卷起灵泉，在半空凝成会跳舞的奶团子虚影，与她在鬼市见过的灵魂小人动作一致。

深处突然传来轰鸣，机械饕餮破土而出，齿轮组成的身躯上缠着苍青纹。小棠望着它眼中的红光，想起祭天台上被她眼泪浇灭的苍青恶鸟，灵泉突然顺着权仗涌出，在饕餮关节处长出棉花糖般的绒毛。“大狗狗吃灵泉糖！”她抛出稻穗糖，金属喙部竟变成奶嘴形状，“咕嘟咕嘟”地吸起灵泉。

萧承煜的龙形腾空，龙爪按住饕餮的机械角。小棠趁机爬上龙颈，发现其核心处嵌着一枚乳牙——那是她两岁时掉落的牙齿，此刻正作为机械心脏跳动。“阿棠的牙牙在发光！”她惊呼，灵泉稻穗突然从齿轮缝隙疯长，将饕餮裹成毛绒坐骑，尾巴上还系着鬼王用鬼火编的蝴蝶结，与她给赤狐织的围巾一模一样。

迷宫尽头的石壁突然裂开，显形出星际飞船的蓝图。小棠望着图纸上的白泽船头，灵泉在地面拼出陌生的星系坐标——那是她在禁书阁残页上见过的星图。图纸角落的奶团子涂鸦下，有行小字：“夜澜收，来自阿棠的星星糖。”

“去夜哥哥的星星！”她拽着萧承煜的龙鳞，奶声让齿轮重新排列。鬼王的鬼火勾勒出时空裂缝，另一端传来的齿轮转动声，与她在瑞兽殿玩过的机械八音盒节奏相同。萧承煜望着裂缝深处的星光，龙鳞匕首与机械核心共振，刃口显露出夜澜机械城的轮廓——那个戴齿轮眼镜的少年，正站在甲板上挥手。

暮色中的乱葬岗，机械饕餮驮着小棠钻出井口，灵泉稻穗在它毛绒背上轻轻摇晃。小棠摸着它头上的乳牙齿轮，突然想起禁书阁里的创世残页——上面的幼神也是这样，用乳牙开启机械时代的大门。她打了个哈欠，权仗不小心碰到饕餮的齿轮耳朵，竟让它喷出一串带着桂花香的灵泉泡泡，在暮色中映出七彩光晕。

萧承煜接过她手中的鹅卵石，指尖抚过齿印缺口，龙鳞匕首突然在掌心发烫。远处的星际深处，某个机械城的警报系统突然亮起，屏幕上跳动的，正是与这枚鹅卵石完全吻合的齿印坐标。而小棠早己趴在饕餮背上睡着，嘴角还挂着口水，权仗顶端的白泽奶团子也闭着眼睛，爪子里紧紧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稻穗糖。

齿轮的“咔嗒”声混着夜风的轻响，在乱葬岗上空回荡。枯树上的毛绒芽苞轻轻颤动，渗出的灵泉滴落在齿轮暗纹上，发出微弱的“叮咚”声。没有人知道，这个夜晚激活的机械核心，正在向万界传递着甜美的波动，而那个在梦中吧唧嘴的幼神，正用她的存在，让所有冰冷的齿轮，都开始期待下一次灵泉的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