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章 集训，拽拽的少年！

数月之后，苍南市，津南山。

车轮碾过泥泞，溅起的污水在车窗上泼出斑驳的纹路。

萧若谦翘着腿瘫在后座，指尖百无聊缠着自己的头发，目光扫过窗外连绵的灰绿山影。

"到了，你们自己进去吧。"他用下巴指了指前面的大门。

两人跳下车，拖着行李箱，站在了这座庞大的铁门面前，抬头望去。

"039新兵集训基地——"林七夜仰头念出门牌上的字，双手插在口袋，"比想象中破。”

"破才好。"萧若谦拎起行李箱，衣摆掠过锈迹斑驳的铁门，"越破的地方，藏着越有意思的东西。"

话音未落，一道阴影笼住两人。迷彩服裹着精壮身躯的男人倚在门柱旁，

指间转着半根熄灭的烟，"有意思？"

他咧开嘴，露出被烟草熏黄的牙，"小猫崽子，这里的有意思，通常意味着要脱一层皮。"

萧若谦的拇指下意识蹭向腰间，却在触到空荡时僵住。

她歪头打量男人领口的三道银纹，舌尖抵着后槽牙冷笑："教官？"

"李销。"烟蒂在掌心碾成齑粉，他抬脚踹开铁门，"跟上，菜鸟。"

穿过林荫道时，腐叶在军靴下发出细碎的呻吟。

"就是不知道你这新建的墙……”暗紫瞳孔掠过对方骤然绷紧的肩胛，"扛不扛得住拳头？"

林七夜突然拽住她袖口。"集训第一天，别惹麻烦。"

"我惹麻烦？"萧若谦的冷笑凝在唇边，"明明是麻烦先惹我。"

"我倒要看看……"

李销突然旋身，迷彩服下肌肉虬结如岩，"你是不是凭真本事嚣张！"

他粗粝的掌心拍向少女肩头，却在触及前被一记扫腿逼退——

萧若谦的帆布鞋堪堪停在他膝弯三寸处，鞋带沾着泥浆晃荡。

"教官，"她收腿时行李箱"哐当"砸进积水，"如何？"

"宿舍在哪？"林七夜适时横插进两人之间，他问得平静，声音却似淬了冰渣。

"前面首行，男女分宿。"

李销收回手，笑得像只饱食的鬣狗，"友情提示，你们将在这里......"

他故意拖长尾音，"度过难忘的一年。"

萧若谦踹开寝室门的瞬间，房间干净倒是挺干净，就是床……有点硬。

收拾好床上用品，换了身迷彩服，这时楼道扩音器响起粗矿的声音：

“所有人到训练场集合的，谁敢磨磨蹭蹭的人看老子等会不操练死你们……”

等萧若谦来到训练场，场上的人基本己经到齐了。但队伍排列随意至极，犹如一盘散沙。

随后，便是总教官辱骂套餐，萧若谦是右耳朵进左耳朵出。

“……还有谁不服?”袁罡教训完以后，问道。

“我，我不服”

萧若谦的声音和一个拽拽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新兵，你们叫什么名字”

“萧若谦”

“沈青竹”

袁罡的眉骨在烈日下压成刀锋，喉间滚出低笑，“不服？刺头我见多了，但第一天就敢炸毛的……

倒还是第一次见！”

萧若谦偏头望向声音来处，少年叼着半截草茎倚在队列边缘。

迷彩服领口歪斜地翻出半截锁骨，眼尾上挑的弧度像把淬毒的弯刀。

她嗤笑出声："沈青竹？名字倒风雅，可惜人倒是傲了点。"

"彼此彼此。"

沈青竹吐出草茎，细长手指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口，"姑娘长得不错，可惜长了张嘴。"

台上，袁罡颈侧青筋在烈日下跳动如活物，"好得很。"

对讲机被捏出咯吱声，“下场吧。”

萧若谦突然僵在原地，猛地仰头——铅灰色云层深处，隐约有一股神威在游动。

"刀......"她本能地反手摸向腰间，却只触到作训服粗糙的布料。

"你也感觉到了？"

林七夜声音极轻，金色的眼眸死死的注视着天空之上那灰色的人影，"天上那个人……是神明代理人。"

"装神弄鬼。"沈青竹嗤笑，

七道黑影落地时没有溅起半点尘埃，为首者王字面具下传来玉石相击般的嗓音："我们是……"

“噗通。”

旋涡双腿一软跪在新兵面前。训练场死寂了半秒。

萧若谦单手撑着膝盖俯下身，肩头抖得迷彩服褶皱都在摇晃："哈、哈哈哈哈......你们是猴子请来搞笑的吗？"

尾音带着颤，指尖抹去眼角笑出的水光，"开场三秒就跪地行礼，集训营还教杂耍？"

沈青竹抬脚碾碎地上的草茎，目光扫过王字面具人僵首的脊背：

"高仿货至少该把膝盖焊死。还是说你们队训是'跪得端正，死得光荣'？"

"很好。"

王字面具看了看台下一唱一和的二人，冷声笑道，"你们，很有精神啊！"

他踹了脚还在打颤的漩涡，"我现在对你们……很感兴趣哦。"

沈青竹挑眉："怎么，要给我们发最佳观众奖？"

"不。"王字面具笑着说，“我们5个，打你们一群。

赢了的人不用参加集训，输了的人，就老老实实在这儿参加集训。

敢吗？！”

王面的话音未落，队伍里便炸开几声嗤笑。

几个高壮的新兵挤到前排，为首的光头咧着嘴拍胸脯：

"就你们五个，我们人海战术淹也能淹死你们，就这还特殊小队呢，我看是……"

那光头无声说了两个字母， 一个是s，一个是b。

他身后几人跟着哄笑，拳头撞得砰砰响，活像一群急于开屏的孔雀。

萧若谦抱臂，闻言翻了个白眼："脑子被野猪拱过的才会上赶着送死。"

她指尖叩了叩身旁沈青竹的肩，"喂，你说这些人能撑几秒？"

沈青竹懒洋洋拨开她的手："三秒？毕竟野猪跑得比他们快。"

他话音轻飘飘的，却恰好让前排几人听了个清楚。

光头猛地回头瞪他，沈青竹却连眼皮都没抬，修长手指慢条斯理地卷着迷彩服袖口，露出一截冷白腕骨。

"怂包就闭嘴！"光头啐了口唾沫，转头朝王面吼："我们应了！"

王面面具下的唇角缓缓勾起，指尖在刀鞘上轻敲两下："很好。"

尾音未落，扭头向袁罡示意了一下，下一刻，一个黑影己如鬼魅般掠过。

月光如刀锋擦过天际，月鬼的身影在阳光下碎成千万片银色鳞光。

光头新兵的笑还僵在脸上，咽喉处突然贴上一点寒凉。

"你......"

喉结滚动时蹭过冰冷刀刃，他听见自己心脏炸裂般的轰鸣。

裤腰冰凉的刹那，月鬼的刀柄己经轻轻点在他喉结。

"淘汰。"王面指尖转着未出鞘的刀，声音里带着笑，"下一位？"

"操！还没喊开始！"有人不服大叫。

"开始？"王面走下台，靴底碾过光头的后背，

"我说开始的时候——"他俯身贴近那人涨红的脸，温润的嗓音渗出冷意，"己经在结束了。"

训练场死寂得能听见汗珠砸在水泥地上的脆响。

方才起哄的新兵们触电般后退，硬是在人群中犁出个真空地带。

萧若谦眯眼看着地上那滩略带味道的水渍。

"厉害，"沈青竹突然笑出声，扫了一眼倒地的光头，吐出两个字。

"sb"

林七夜的金瞳倏地收缩。他看见月鬼的能力，是将自身转化为月光。

正要开口提醒，萧若谦己经跃入场中。

少女歪头笑得放肆："打群架多没意思，不如......"

她指尖依次点过假面五人，最后停留在王面身上，"我，打你？"

王面的轻笑，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