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上门

沈卓文发现陆菀音浑身在发抖，忙轻轻握了下陆菀音的手，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不用担心，陆菀音这才冷静了几分。

他们如今易了容貌，即使摘了面具，也不是从前那般模样。

沈卓文先动手摘下面具，陆菀音看了一眼赵淮安，见他似乎带了些失望的表情，才伸手将面具摘下。

看到这两张完全陌生的脸，赵淮安大失所望。

不是她。

林烨低声问了他一句：“殿下。如何？要带走吗？”

殿下为何要这两人摘下面具，难道是什么通缉犯不成。但是此番不是来暗访调查赈灾一事的吗？若要带走这两人，该带去哪？

赵淮安这才回过神来，忙行了个礼：“惊扰公子与夫人了。夫人与在下一位故人甚是相像。请问夫人可是有失散的姊妹？”

他下意识地抬眼望向她的脖子，只见她戴着一个玉石吊坠，而非以前陆菀音那除了歇息几乎不离身的玉珠子。

可明明是不一样的脸，她的身形、眼神为何如此相似。他想听下她的声音。

陆菀音有点不知所措，只能紧紧挽住沈卓文的手。她一旦开口，怕是立即会被赵淮安给认出来。

沈卓文忙道：“内子天生不能言语，还请公子见谅。她乃家中独女，并无兄弟姊妹。”

他行走江湖已久，当然知道除了容貌，声音也得伪装，只是他未找到那口技艺人，她未能习得换嗓的技巧。

所幸她甚少出门，所用假面也相貌平平，着实引不起人注意，县上更无几人认得，她也甚少在外人前言语。

今晚算是她在外言语较多的时候了，但整个灯会人声鼎沸的，不会有人留意她的举动，除非他们去寻这县上的人逐一盘问。

赵淮安略感失望，但仍对沈卓文说道：“公子家住何处。在下欲在明日登门拜访，向公子赔罪，也向公子打听些事情。”

沈卓文回道：“抱歉，实在不便。内子怕生，公子今夜此番举动已是不妥。请恕在下与内子先行告辞。”

赵淮安只得作罢：“是在下冒犯了。公子与夫人慢走。”

待两人走远，张贺才走了上来：“殿下认识那两人？”

赵淮安沉默不语。看他们的长相，听那男子的声音，他确实不认识。可那女子的身形、害怕的眼神，却与她如出一辙。

赵淮安回首便对林烨说道：“派一人跟着他们，查查他们住哪。打听下他们的来历背景。”

张贺不禁产生了些许疑惑：“殿下为何要查他们？这对夫妇看起来只是此地居民，应与赈灾一事无关。”

这对夫妇适才将花灯让与了他，他对这对夫妇印象极好，萍水相逢，他们又并无嫌疑，太子为何要查他们。

赵淮安说道：“孤适才冒犯了他们，想登门赔礼道歉。再者，这女子发髻上戴着罕见的红宝石发簪，他们应是此地的商人。”

“他们若久居此地，我们向他们应该能打听到些消息。”

那女子的脸确是与她不同，可当日的尸首便是用了伪装的假面。他想再去查验下。就算真的不是，兴许也能打听到当地之事。

张贺却对赵淮安此回答充满了怀疑。适才那公子分明已经婉拒了太子登门致歉一事，太子为何要坚持如此。

就算要暗访商人，那也得商人同意，才能更好地探得实情。

适才太子似乎抓住了那夫人的手，这太子不会看上那位夫人了吧。身为一国太子，怎能做出此等荒谬之事。

张贺忙回道：“若是太子登门赔礼致歉，请带上臣。适才便是那公子与夫人将花灯让与臣，臣去道个谢。”

“至于暗访商人之事，臣亦有事向他们打听。”

他受陛下嘱托，此行要监督太子一言一行，虽则此事与赈灾一事不一定有关，但太过荒谬，他必须得盯着，以免太子犯下大错。

赵淮安微微颔首：“那明日便劳烦大人陪孤走一趟了。”

他自然明白，张贺此行与其说要监察杨理，倒不如说是监察自已。张贺跟着自已去，无非是担心自已犯错。

可若那女子是陆菀音，陆菀音是东宫的侍妾，他将其带回，又有何错。

离开灯会，沈卓文便发现了身后有人跟随，不由得握住了陆菀音的手。

陆菀音想起适才之事，仍是紧张，正想说话，却被沈卓文低声阻止：“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有人跟着。”

待进了后院，苏煜看到跟踪之人已经走远，沈卓文与陆菀音才放心了些。

沈卓文思来想去，终是对陆菀音说道：“我们赶紧把剩下的物件收拾好，明日一早便出发。此地不可久留。”

陆菀音点了点头，便叮嘱了杨嬷嬷和苏煜去收拾物件。

翌日一早，陆菀音、沈卓文易好容貌，与张叔告别，便与杨嬷嬷、苏煜准备出门。

结果，他们打开大门便迎面撞上了已经来到门口的张贺与赵淮安等人。

陆菀音此时戴了帷帽，见到他们，心中虽然紧张，但想到他们应认不出来，便紧紧地挽住了沈卓文的手，躲在了沈卓文身后。

张贺见他们都拿着行囊，门口还停着马车，忙行了个礼：“公子与夫人是要出远门？”

见沈卓文眼里似带着不解，张贺忙解释道：“是这样的，公子与夫人昨晚将蝴蝶花灯让与了在下，在下特意上门来致谢。”

赵淮安盯着沈卓文身后的陆菀音，上前一步：“昨晚冒犯了夫人，在下特意上门来赔礼致歉。”

苏煜看着他们，忽然笑了一声：“你们好生奇怪，一个致谢，一个致歉，可你们都未带礼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