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要离开谈何容易

一个时辰后，陆菀音瘫在赵淮安怀里，紧闭双眼，满脸泪水。

赵淮安解开缚住她双手的腰带，摸上她的脸：“阿音，孤不需要你认错了，你只需与孤说一句，你想回偏殿，孤便既往不咎。”

虽说他适才还想着，只要他今夜尽了兴，便不会再来，可他看着她这般惹人爱怜的模样，实在舍不得。

只要她肯稍稍低头，愿意说想回到偏殿去，他便愿意像从前那般宠着她。

陆菀音躲开他的手，疲惫地翻了个身，没有讲话。

他适才都已言明，只要今夜他尽了兴，便不再来寻她。

他既已强迫了她，她怎还可能主动要求回偏殿，这一夜的痛苦，若是能换来日后的平静，也算值得。

赵淮安见她如此，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又涌了上来。她为何就如此执拗，一句话都不肯说，他都退让到如此程度了。

他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孤还没尽兴，既然你不愿回偏殿，那我们继续。等孤今夜尽兴了，自然不会再来寻你。”

见她只是闭着眼，没有再反抗。他扶着她的脸吻了上去，逼她与他缠绵。他与她十指交缠，将她双手摁到两侧，再次覆了上去。

许是再过了一个时辰，刘嬷嬷见赵淮安衣冠整齐地出了北院的门，忙上前请示：“殿下，是否让夫人回偏殿？”

赵淮安想起适才之事，确是不舍得让她再住此处。但他又想到她如此顺从都是为了让他尽兴后不再寻她，便觉得烦躁不已。

罢了，如此桀骜不驯的女子，先让她好好待在此处吧。

他这段时日事务繁多，不能再让她乱了自已的心神。只要不听到她的事，他便不会想起她，也不会觉得烦躁。

等过段时日他得闲了，再来好好想想她的事。

赵淮安望向刘嬷嬷：“不必，她就留在此处。待会给她送碗避子汤。北院之事，无孤的话，日后不必再报。”

刘嬷嬷满脸诧异，她本以为，经过今晚，陆菀音应该会复宠，回到偏殿，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一句话。

太子殿下将夫人关至北院这几个月，无论太子殿下在军营还是东宫，都未曾来信问过夫人或者提起过夫人。

这样的情况下，宫人不能报夫人之事，如若太子想不起夫人来，夫人和彻底失宠无异。

太子殿下好不容易来一趟，夫人怎的将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可她不敢多言，只能回道：“老奴遵命。”

待赵淮安走后，刘嬷嬷对侍女吩咐了几句，才走进里屋，看到陆菀音正蜷缩在被褥里，侧身朝里躺着，看不清是醒着还是睡着。

她轻轻唤了句：“夫人。”

陆菀音这才裹着被褥坐了起来，沙哑的声音里满是疲惫：“嬷嬷。你来了。”

此时，几名侍女送了热水进来，其中一名侍女还端了碗汤药放到案上。

刘嬷嬷扶着陆菀音去沐了浴，又着人换了被褥，才扶着她回到床榻上。

随后，她将案上的避子汤递给陆菀音：“夫人，这是避子汤，殿下吩咐的，喝了吧。”

陆菀音看着那汤药，只见那汤药黑漆漆的一碗，一看就很是苦涩。她最怕喝这样的汤药，此前太医给她开的补药她都倒了不少。

但她伸手接过那汤药，闭眼一口闷了下去。她将空碗还给刘嬷嬷，只觉得嘴里苦涩不已。

看到刘嬷嬷将碗放回案上，陆菀音才问道：“嬷嬷，你以后都回来东宫了吗？”

刘嬷嬷已经很久没来瞧她，她便以为刘嬷嬷一直都在长秋宫那边。

刘嬷嬷在椅子上坐下：“夫人这段时日受苦了。”

其实，她早就调回东宫了，只是事务繁多，顾不上北院这边。可她不能和陆菀音明言。

陆菀音低头道：“苦日子过惯了，不算什么。”她又抬起头望向刘嬷嬷，“今日之事，多谢刘嬷嬷了。”

刘嬷嬷眼里却露出了一丝怜悯，若是太子后面想不起夫人来，夫人怕是要待在这北院一辈子了。

“夫人，你为何不肯向殿下认个错。殿下已经下令，无他的话，不必再向他禀告北院之事，你如今和进了冷宫无异。”

陆菀音苦笑，只要赵淮安不似今夜这般闯入，她倒是觉得这里还好：“我觉得此处挺好。真出不去我住此处一辈子也行。”

刘嬷嬷却说道：“可是老奴照应不了你一辈子。将来殿下若是登基，那便是天子，会移居别宫。你留在此处可怎办。”

自她入宫以来，这宫里可未曾有过东宫侍妾失宠被关起来的。届时太子移宫，又无人安置夫人的话，只怕夫人会被遗忘在此处。

陆菀音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沉默片刻才问道：“嬷嬷，那有法子让我出宫吗？”

刘嬷嬷一惊：“夫人切不可有此想法，私逃出宫被抓到轻则鞭刑，重则死罪。”

她又叹了口气：“老奴只希望夫人好好想想，有什么能比活下去重要。夫人大好年华，为何要荒废在此。”

说罢，刘嬷嬷便离开了北院。

陆菀音看着那被锁上的院门，心中黯淡无比。

有什么能比活下去重要。她好像是第二次听到类似的话了。

在那以后，刘嬷嬷没有再来过北院，膳房还是如同以前一般，有一顿没一顿地送来，送过来的吃食还有好有坏。

倒是有一位嬷嬷，来拜托她写了一回信，隔三差五地给她送些吃的。

陆菀音看着之前攒下来的鸡蛋越来越少，终是焦虑起来。她看着那案上的纸和笔，决定开始重操旧业。

那嬷嬷很是心善，给她介绍了好几个不识字需要代笔写信和读信的侍女内侍。

她每日在那院子大门旁给那些侍女内侍写信读信，那些侍女内侍会给她拿些吃的，日子倒是也能过得下去。

这一日，有位侍女给她送来了一封信件，还给她带了些干粮肉干和糕点水果。

她拆开信件，才发现那信件是给她自已的。信件上虽没有署名，但是她认出了那字迹，那是沈卓文的字。

她坐在院子里，读着沈卓文那信，最终擦掉了眼角的泪，将它放进灶里烧了个干净。

沈卓文在信中写道，他此前回来景都，是为了解除婚约，向她提亲迎她过门。如今她被困深宫，他定会想法子带她离开。

可她不知，这是否又是另一个谎言。况且这深宫禁苑，要离开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