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苏煜出征

赵淮安却摸上她的脸：“私调军队，朕若是怪你，你担得起吗？你与朕本为夫妻一体，无论我们之间有何矛盾，只要你不背叛朕，不离开朕，朕都会护着你。”

“此事你虽擅作主张，但结果很好，你帮朕解决了个大难题，朕如何能怪你。只是，朕希望你能多相信朕一些。”

赵淮安放下手，望向前方：“你去做这些事，除了救世宜，更多的无非是害怕朕扛不住朝臣压力，又采取了和亲之策，将瑾瑜嫁去西蒙。”

“但朕既答应过你，不会将瑾瑜送去和亲，那肯定不会将瑾瑜送过去。”

“私自派苏煜去西蒙这事可一不可再。朝堂之事你不可再瞒朕，朕不能拿朝堂之事冒险。若有下次，朕绝对不轻饶你。”

陆菀音这才不自觉地低下了头，握住他的手：“臣妾知道了。多谢陛下的宽恕。臣妾以后不会再瞒着陛下了。”

翌日，陆菀音出宫去了苏宅，见苏煜已经收拾好了行囊，叮嘱了苏煜一番：“此次前往前线，必定要保全自身，勿要激进。”

可她心中清楚，苏煜与她一样，其实都是个激进之人，她只能再三叮嘱，让他记住一二，尽量保全自已。

苏煜连连点头：“阿姊，你放心。阿煜可是深入过荒漠的，必定能平安归来。阿乔和孩儿就拜托你了。”

阿乔却哽咽了一下，伸手替他整理了下盔甲：“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与孩儿在家中等着你。”

陆菀音望向阿乔的小腹，预计阿乔还要个把月就要生产，便对苏煜和阿乔说道：“阿乔随阿姊进宫去吧，虽然这府里有仆人，但阿煜不在，这府里终归是不便的。”

“阿乔进了宫，阿姊也方便让御医随时候着，断不会让阿乔发生意外。”

苏煜点了点头：“那便辛苦阿姊照顾了。”

然后，他又拥抱了下阿乔：“你随阿姊进宫去吧，这样我才能放心在战场上专心应敌。我向你起誓，我定能平安回来。”

阿乔却哭了出来：“你若是不回来，日后我就让孩子跟别人姓，我找个别的男子当孩子的爹。”

苏煜忙擦了把阿乔的眼泪，又把她拥入怀中：“我知道了。我定然能回来。别忘了你夫君如今可是难寻敌手。”

待苏煜安抚好阿乔，陆菀音才带着阿乔回了宫。陆菀音着阿云带阿乔安顿好，又给阿乔安排好宫人御医，才前往永乐宫探视世宜长公主。

在路过永巷时，她见到了许久不见的沈卓文正从长乐宫出来。

在朝堂之上，她亦有见到他，只是当时她一副精力全在应付那使者上面，无暇顾及他。

他如今脸上留了些胡子，比起以前已然成熟了不少。

沈卓文见到她，愣了下，便朝她行了个礼：“臣见过皇后娘娘。”

陆菀音此行只带了阿云，便让他平了身，又让阿云走远些，方才问道：“你这几年可好？”

沈卓文回道：“臣一切都好，谢皇后娘娘关心。”

听他如此客套的官话，陆菀音心中不是一般滋味。只是，这一切都是自已求来的，自已又在难过什么。

思及此处，她便开了口：“这西北一战不知何时才会结束。沈大人难得返回景都，便在景都多待些时日吧。”

说罢，她就要转身离开。

沈卓文却喊住了她：“娘娘，如今的一切，真的是娘娘想要的吗？”

陆菀音顿了片刻：“如今的一切，本宫还算满意。沈大人多心了。”

沈卓文沉默片刻：“臣知娘娘对和亲之策很是不满，臣亦对世宜长公主有所愧疚。”

“故而此次回景都，臣便不会再回西北了。臣将与陛下辞去那西域都护一职。”

陆菀音心中诧异，抬眼望向他：“那沈大人会一直留在景都吗，还是要去往何处？”

沈卓文说道：“此次是臣最后一次进宫探视皇太后。臣递交辞呈后，便会离开景都，或许回去江南，或许回去南明岛。”

陆菀音只觉得心中酸涩了几分，她转身不再看他：“那便祝沈大人一切顺利。本宫要去永乐宫，便不耽搁大人了。”

说罢，她便带着阿云往那永乐宫而去。

沈卓文看着她的背影，却隐隐觉得她的身影带着几分落寞。

很快他又自嘲地笑了笑，她如今有着陛下的宠爱，还有孩子在旁，又怎会落寞。

陆菀音来到永乐宫之时，赵世宜仍在床榻上歇息，李夫人守在一旁，满脸愁容。

李夫人见陆菀音到来，便要行礼，陆菀音忙示意李夫人坐下。

世宜长公主在回来的途中就发起了高烧，回到宫中这几日，一直反反复复地烧着，还不时做着噩梦。

陆菀音在赵世宜身旁坐下，又摸了摸她的额头，高烧倒是已经退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正要起身离开，赵世宜却醒了过来：“阿音，你来了。”

陆菀音忙将她扶了起来，笑道：“我来看看你。如今可感觉好些。”

赵世宜勉力挤出一丝微笑：“我这两日睡得很好，还真得多谢苏将军将我救了回来。只可惜，我那几个侍女回不来了。”

陆菀音将那薄被给她往上拉了下：“大周与西蒙开战了。你们在西蒙吃的苦，受的屈辱，将士们会替你们讨回来的。”

“只是这段时日，你得留在这永乐宫里养好身子。我为了给大周一个动武的由头，堵住群臣的嘴，我谎称你已经死了，希望你勿要怪罪于我。”

赵世宜抬眼望向陆菀音，眼里露出一丝恨意：“你此事做得很是妥当。我们不大败那西蒙国，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

她脸上又露出一丝挫败感：“可是阿音，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连和亲一事都做不好。”

陆菀音摇了摇头：“那和亲之策本就不是良策，那西蒙国狼子野心，不是你的错。换了任何人都不会比长公主做得更好。”

赵世宜思及在西蒙国的种种，却忍不住抱住陆菀音痛哭起来。

刚嫁去西蒙国之时，那西蒙国的大汗封了她为阏氏，新婚燕尔，倒也算是尊重于她。她也尽力去教导他们那些大周的技艺、习俗。

只是随着时日久了，那大汗纳了许多妾室，那些个妾室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那大汗的儿子又总是盯着她。

随着带过去的嫁妆财物逐渐被消耗掉，那大汗和那王庭中的人也蠢蠢欲动起来，时不时便着人乔装去掠夺大周边境。她的处境亦愈加糟糕。

在发现她给大周去信，想要返回大周之后，那西蒙国大汗便开始虐待她，常常让她做苦活，不让她进王帐，任由她风吹日晒的。

至于那大王子，更是趁着那大汗派兵压境西北边境，对她百般欺辱。

听到赵世宜哭得如此伤心，陆菀音只觉得心酸不已。

她想起了苏煜说的话，苏煜说，在把那大王子绑起来后，是赵世宜夺过了苏煜的刀，亲手将大王子的头砍了下来。

赵世宜昔日那么一个娇弱的公主，能拿着刀亲手砍下那大王子的头颅，可见她心中的仇恨有多强烈，而那么多的仇恨，又得经过多少的屈辱才累积而成。

待赵世宜哭累后，陆菀音轻轻推开了她：“你就在这宫中好好休养，那报仇之事，便交给将士们，你若是有何需要就与我说。”

赵世宜擦了把泪，方才对陆菀音说道：“阿音，等大周与那西蒙国之事有了定论，我想带我母亲还有阿兄一家离开景都，你可否帮我与陛下说说情。”

“如今我们已无封地，断无可能再威胁陛下的皇位。我们只想寻一处隐居安稳度日而已。我一个和亲公主，日后出现在这景都之中，只会遭人非议。”

陆菀音微微颔首：“你若是决定好要离开，此事交予我去与陛下说。我会着人安排好你们的一切，让你们到了宫外也能安稳地生活。”

赵世宜点点头：“多谢你，阿音。其实如今，我应该唤你一声嫂嫂。可我总觉得，你与我的关系会比嫂嫂更加亲近些。”

陆菀音笑道：“那是自然。长公主与我、傅晴那是知已。”顿了下，陆菀音又道，“你可想再见下傅晴。她非常担忧于你。”

赵世宜沉默片刻：“先不要告知她吧。等过段时日我身子好了些，再让她来。我不想让她太过担心。”

陆菀音又与赵世宜闲聊了会这宫中之事，才回了未央宫中，向赵淮安求了让赵世宜与庆王一家离开的恩典。赵淮安思及赵世宜所做的牺牲，没有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这些日子，陆菀音既担心边境的苏煜，又总是想起赵世宜也要离开皇宫，总觉得不舍。虞夫人走了，赵世宜也快要走了。

她用笔一遍遍地抄着那字帖，总觉得烦躁不安。

阿云却不知从哪翻出了一个荷包来，拿到了陆菀音面前：“娘娘，这是你以前绣的吧，看着像你之前在东宫绣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