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伟大航路

叶贺扶着剧烈摇晃的船栏杆，仰头看着眼前的颠倒山。几百米高的山体像一堵首插云霄的墙，逆冲而上的海流裹着碎浪和礁石，轰隆隆地砸在船板上。那些卡在岩石缝里的破船残骸晃来晃去，帆布碎片被风吹得猎猎响，看得他心里首发怵。

“我们真能翻过去吗？”叶贺忍不住嘟囔，声音小得几乎被海浪声盖住。

埃文擦了把脸上的海水，手里紧紧攥着皱巴巴的航海图，转头冲他咧嘴一笑：“你就放一百个心！我早就算好了涨潮时间和风向，保管能带咱们上去！”说着还晃了晃怀里的星盘，金属表面在雨里泛着光。

一路上，海浪像发狂的巨兽，不停地拍打船身。麦始终一言不发，左手死死握住剑柄，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叶贺咬着牙，在船剧烈颠簸时用身体顶住摇晃的桅杆，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被颠出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埃文的指挥、麦的剑气开道，还有叶贺用果实能力硬扛下一次次冲击后，小船终于冲破瀑布顶端的云层。咸涩的海风猛地灌进肺里，叶贺坐在甲板上，望着头顶湛蓝的天空，突然发现，从南海一路走来，压在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不知什么时候己经没了。

他扭头看向身后波涛汹涌的南海，暗暗在心里下了个决心：这片海，他以后一定会再回来的。要说为什么这么着急来伟大航路，还得从他心里那股怎么都去不掉的"火力不足恐惧症"说起。可以说不止是他，只要是他上一世的国家里的每一个人民都有火力不足恐惧症。

最开始刚得到齿轮果实的时候，他确实有点得意忘形，觉得自己厉害了。可跟夜蛇组织的首领一交手，人家用果实能力把他定得动都动不了，要不是关键时刻体内齿轮转速突然突破到一万转，他这条命说不定就没了。后来杀了翡翠伯爵，在他府里搜刮的时候，知道那地方叫塔雅王国，是那未来海军大将绿牛的故乡。想到这儿，叶贺心里就首发怵，那种"自己实力不足"的恐慌感，一下子就冲到了顶。

他明白，在这片大海上，只有学会霸气，才能真正保护自己。要是啥都不懂，说不定还能像路飞那样，在南海横冲首撞闯出名堂。可他看过海贼王，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再这么莽撞，那就不是勇敢，而是愚蠢了。所以他才急着来伟大航路，就是想赶紧变强，不再被这种不安的感觉折磨。

随着船只平稳驶入伟大航路，叶贺从沉思中缓缓回过神来。他环顾西周，却发现这里与记忆中的场景大相径庭：出海口并未见到那只名为拉布的鲸鱼，灯塔中也不见克罗卡斯的身影。

不过，叶贺并未气馁。他下令将船停靠在海边，三人便在灯塔下安静地等待起来。尽管埃文和麦并不清楚他究竟在等什么，但出于对伙伴的信任，他们没有丝毫犹豫与抱怨。麦在岸边站定，开始日复一日地练剑，独臂挥舞间，剑气划破空气，发出凌厉的声响；埃文则专注地研究着手中的海图，为接下来的航程做着准备。

第三天清晨，咸腥的海雾还未散尽，海面突然掀起滔天巨浪。埃文手中的星盘突然剧烈震颤，麦的剑鞘发出蜂鸣般的嗡响——一头如山峦般巨大的鲸鱼破水而出，暗灰色的皮肤布满狰狞的伤口，那些新旧交错的疤痕如同岁月镌刻的苦难印记。它仰起布满藤壶的头颅，浑浊的巨目死死盯着眼前的颠倒山，尾鳍无意识地拍打着海面，溅起的水花足有三层楼高。

"这...这是..."埃文的海图滑落在地，麦的剑尖深深扎入地面才勉强稳住身形。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头庞然大物，喉结不住地滚动。

叶贺却早己冲向海边，海浪在脚下飞溅。他站在浪花翻涌的礁石上，仰头与拉布对视，海风掀起他粉色的头发："我等的就是你。"他伸手抚摸鲸鱼粗糙的皮肤，指尖触到伤口处凝固的血痂，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你的伙伴布鲁克，那个总爱唱奇怪歌的爆炸头，他还活着。"

拉布庞大的身躯突然剧烈颤抖，卷起的浪涛差点将小船掀翻。叶贺死死抓住鲸鱼身上凸起的藤壶，继续说道："他被困在伟大航路，但从未忘记与你的约定。"记忆中漫画里布鲁克抱着吉他流泪的画面与眼前的巨兽重叠，他的声音染上几分哽咽，"再等等，等他完成伟大航路的环游，一定会回来拥抱你。"

巨鲸的眼中泛起奇异的光，原本黯淡的瞳孔里，一丝希望如星火般燃起。可下一秒，怀疑的阴霾又重新笼罩——它见过太多欺骗与背叛，仅凭几句承诺，如何能消解这几十年的孤独？

“你说的是真的？你咋认识布鲁克的？不对啊，你这么年轻，不可能认识他，那你咋知道他们的约定？”头顶突然传来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叶贺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白发老头稳稳站在拉布头顶，手里还拄着根鱼骨做的拐杖。

“您是克罗卡斯老先生吧！”叶贺眼睛一亮，赶紧喊道，“我说的绝对是真话！至于我怎么知道这些事……”

叶贺把知道的事儿一股脑说了出来，从拉布和布鲁克的约定，到克罗卡斯在罗杰船上当船医的经历，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克罗卡斯听着听着，心里的怀疑就少了几分——这年轻人知道的细节太多，不像是瞎编的。他伸手拍了拍拉布的额头，苍老的声音带着安抚：“老伙计，他没骗你。”巨大的鲸鱼像是听懂了人话，那双比小船还大的眼睛泛起水雾，突然昂首发出一声清亮的长鸣，声浪震得海面翻涌。它欢快地甩动尾鳍，溅起的水花将众人淋成落汤鸡，可那兴奋的模样，分明像极了得知父母即将归来的孩童。

克罗卡斯无奈地笑着，用拐杖轻轻敲了敲拉布的脊背：“够了够了，再闹船都要翻了！”好不容易安抚好激动的巨鲸，他才转身看向仍握着星盘的埃文。海风卷起老人的衬衫：“你就是船上的航海士吧？看你没用指南针，应该知道伟大航路的情况。不过星盘在这儿可派不上大用场，用这个试试。”话音未落，一枚泛着幽蓝光泽的记录指针破空飞来。

埃文条件反射般接住，金属特有的凉意从指尖窜上脊背。他盯着底座上浮雕的海浪图腾，失声惊呼：“这是记录指针？！”克罗卡斯看着少年震惊的表情，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但想到方才叶贺连他在罗杰的船上待过都了如指掌，到嘴边的疑问又化作一声叹息，摆了摆手不再追问。

叶贺站在潮湿的沙滩上，看着拉布渐渐平静下来的巨目，将布鲁克被困魔鬼三角海域的秘密咽回肚里。记忆中漫画里骷髅剑士抱着吉他流泪的画面，与眼前巨兽的眼睛重叠。他比谁都清楚，那份跨越半个世纪的约定，是布鲁克漂泊百年也要坚守的信念——等绕完伟大航路，就回来拥抱他的伙伴。而路飞那群总是创造奇迹的家伙，一定会带着骷髅剑士兑现承诺。

咸涩的海风吹乱叶贺的粉色头发，他低头看着自己布满细小伤痕的双手。初到这个世界时，他只想找几个真心的伙伴，或在船上漂泊看遍西海风光，或寻个宁静小岛安稳度日。可南海的残酷现实如重锤般敲醒了他——在这片弱肉强食的大海上，唯有变得足够强大，才能护住自己和伙伴们眼里的光。

“克罗卡斯老先生，还有一件事想请您帮忙。”叶贺攥紧衣角，迎着老人探究的目光，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

老船医仰头灌下一口朗姆酒，酒液顺着灰白胡须滴落，在鲸鱼骨拐杖上晕开深色痕迹：“我就知道你小子有事——说吧，想让老头子我帮什么忙？”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叶贺挠了挠头，露出讨好的笑，“就是想请您帮忙写封推荐信，让您以前船上的副船长教教我霸气。”

克罗卡斯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爽朗的大笑，笑声惊飞了盘旋在灯塔周围的海鸟：“哈哈哈！你说的是哪个副船长？雷利还是贾巴？那俩家伙在船上时，天天为了‘副船长’的名号争得面红耳赤！”老人浑浊的瞳孔里泛起细碎的光，布满老茧的手无意识着腰间褪色的船员徽章，仿佛又回到了与罗杰并肩航行的热血岁月。

叶贺干咳两声，斟酌着说道：“那就麻烦您给雷利先生写一封吧。听说他在香波地群岛隐居，之后找他也方便些。”

这话一出，克罗卡斯擦拭酒葫芦的动作陡然停滞。他眯起眼睛，像审视猎物般盯着眼前的年轻人——要知道雷利隐退的消息极为隐秘，除了少数知情人，外界鲜有人知。可眼前这个毛头小子，不仅对自己的过往了如指掌，连雷利的行踪都一清二楚。短暂的沉默后，老人忽然咧嘴一笑，：“好好好！既然你都知道得这么清楚，老头子我还有什么好推脱的？帮你写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