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老牟头的实力

赵妍玉挡在林立身前，软剑舞动如轮。

泼洒出片片致命的寒光，将试图从破口涌入的死士暂时逼退。

但她的呼吸己然急促，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些死士的力量和悍不畏死的打法，远超寻常刺客。

“撑住！”

赵峰嘶吼着，一刀劈退一个死士。

后背却添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染红了半边身子。

毒素的侵入很快让他顿萎在地。

己然生还无望。

林立靠在冰冷的车壁上。

左肩的剧痛和体内肆虐的毒素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冷汗浸透了衣衫。

清心护脉丹的效果在剧毒的冲击下正飞速减弱。

一个时辰？

他感觉自己连半炷香都撑不下去。

怎么办？

积分清零，治疗术无法解毒，系统也黔驴技穷……

难道真要死在这里？

不！

绝不行！

就在这绝望之际，林立的目光无意间扫见一个佝偻的身影。

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街角。

却是老牟头？

只见他拄着一根不知从哪捡来的粗木棍。

脸色依旧带着病后的苍白。

浑浊的老眼望向这边惨烈的厮杀。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然而，在望气术的视野中，林立看到了让他心神剧震的景象！

老牟头周身那层代表虚弱的灰白病气，此刻正如同沸水般剧烈翻滚。

而在那灰白之气的核心深处，那点原本微弱如萤火的淡金色光芒，此刻正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辉。

那金光堂皇正大，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而威严的气息。

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苏醒。

金光所过之处，那些代表病气的灰白之气如同冰雪般迅速消融。

一股难以形容的磅礴力量，正从那看似枯槁的身躯深处，如同沉眠的古龙缓缓抬起了头颅。

嗡！

老牟头似乎感应到了林立的注视。

他缓缓抬起了头，浑浊的老眼穿过混乱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了林立身上。

那目光，不再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而是充满了某种洞悉一切的沧桑与威严。

他握着木棍的枯瘦手掌，指节微微发力。

咔嚓！

那根粗实的木棍，竟被他硬生生捏碎了一角。

下一刻，在所有人（包括那些疯狂的死士）都未曾察觉的瞬间，老牟头那佝偻的身影如同鬼魅般……

一步踏出！

这一步看似缓慢。

却缩地成寸！

他枯瘦的身影如同瞬移般，突兀地出现在一个正挥刀砍向赵峰后背的黑衣死士身侧。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凌厉的招式。

老牟头只是轻飘飘地伸出了那枯瘦手掌。

如同拂去一粒微尘。

轻轻按在了那死士的后心之上。

噗！

一声轻微得几乎听不见的闷响。

那凶悍无比周身翻腾着浓稠死气的黑衣死士，身体猛地一僵。

高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

软软地瘫倒在地。

没有鲜血，没有伤口。

只有一片死寂的灰败之色迅速蔓延全身。

仿佛瞬间经历了千百年时光的腐朽。

继而牟老头又随意地在赵峰身上轻拍了两下。

原本己经脸都泛黑的赵峰竟然很快就站了起来。

身上的伤口乃至中毒的惨况似乎都不曾有过。

这诡异而恐怖的一幕，让周围扑杀的死士动作都为之一滞。

双双凶煞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名为恐惧的乱光。

赵峰死里逃生，惊魂未定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身边如同枯木般的老头。

又看看地上那瞬间腐朽的尸体，头皮一阵发麻。

车厢内，透过破洞看到这一幕的赵妍玉，眼中自充满了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靠在车壁上的林立，望着老牟头周身那将一切阴霾驱散的璀璨金光。

感受着那股难以言喻的古老威严。

心中一个念头如惊雷般炸响：“牟爷，你……你竟是世外高人？！”

所有死士齐齐掉转头，柄柄利刃都指向了这个看似孱弱的老头。

老牟头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伴着一声轻轻的叹息。

没有惊天动地的轰响，也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

没拄木棍的那只手，只那么轻轻凭空一摇一摆……

在场的所有黑衣死士便皆无声无息地软瘫倒地。

时间仿佛被这只枯瘦的手掌摁下了暂停键。

噗！

一口粘稠乌黑、散发着浓烈腥臭的血液猛地从林立口中喷出。

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胸口，他整个人剧烈地痉挛起来。

左肩伤口处那诡异的青黑色如同活物般疯狂蠕动，瞬间侵蚀了大半个胸膛。

皮肤下的血管根根暴起，呈现出骇人的黑色，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毒虫在里面啃噬钻行。

【警告！毒素侵蚀加剧，清心护脉丹效力即将耗尽，心脉防御濒临崩溃】

【毒素反噬倒计时：十息！九息…】

冰冷的倒计时如同丧钟在脑海中疯狂敲响。

剧痛如潮水般淹没了他所有的感官，眼前阵阵发黑。

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迅速沉入冰冷粘稠的黑暗深渊。

最后残存的感知，是赵妍玉那只冰凉却死死抓住自己手腕的手。

还有她那双近在咫尺，第一次彻底失去冰冷外壳，只剩下惊惶和某种无法言喻的痛楚。

“林立！撑住！”

她的声音，好像是从很远很远的水底传来，模糊不清。

十息……

太短了。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刹那……

嗡！

一股堂皇正大又带着无尽沧桑的暖流，如同初春解冻的第一道阳光。

骤然刺破了粘稠的黑暗。

精准地注入了他即将崩碎的心脉。

是那金光！

老牟头身上散发出的驱散了一切阴霾的金光！

温暖，浩大，带着一种抚平万物躁动的力量。

它并非强行驱散那蚀骨的阴寒剧毒。

更像是一种至高的调和与安抚。

金光所过之处，那疯狂肆虐的毒素如同被投入温水的坚冰。

虽未瞬间消融，但其狂暴的侵蚀性却明显地迟滞下来。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按住，不再疯狂地撕扯他的生机。

林立濒临崩溃的心脉，在这股温和却浩瀚无匹的金光护持下，如同被渡上了一层坚韧的保护膜。

一口带着浓郁血腥味的浊气猛地从林立喉咙里冲出。

他如同溺水获救般剧烈地呛咳起来。

青黑色的脸上艰难地恢复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生气。

虽然剧痛依旧如同跗骨之蛆，但至少意识被强行拽了回来。

“牟…牟爷……”

他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模糊。

只看到车外那个佝偻的身影正缓缓收回手掌。

掌心那点璀璨的金光正缓缓敛去。

老牟头没有看他，浑浊的目光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淡漠地扫过外围那些因同伴诡异死亡而陷入短暂失魂落魄的死士。

那目光不含丝毫杀意，却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

“滚。”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在在场每个活着的生物耳边轰然炸响。

那些如同杀戮机器的黑衣死士，在听到这个字眼的瞬间，身体齐齐剧震。

吼呜……

为首一名死士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充满痛苦和挣扎的嘶吼。

然后他猛地一挥手，所有苟活的死士立马如同退潮的黑色潮水，以惊人的速度向西面八方飞掠而去。

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错综复杂的街巷阴影之中。

只留下满地狼藉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

赵峰和仅存的两名侍卫浑身浴血，拄着兵器大口喘息，望着死士消失的方向，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

他们甚至没看清那个突然出现的老头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