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暗流涌动，差点翻船

澄心阁内熏香清雅，林立后背却瞬间被冷汗浸透。

赵启德身上那浑浊的紫金龙气之中，腐朽的暮气黑气如同活物般剧烈翻涌。

几乎要将他那点象征帝王权柄的堂皇紫金彻底吞噬。

那黑气贪婪、阴冷，带着一种行将就木却又死死抓住权柄不放的疯狂。

就在赵启德那句“真有乃父当年几分风采了”话音落下的瞬间，林立眼角余光瞥向身侧的赵妍玉。

嗡！

视野中，赵妍玉周身那炽烈如火的赤红杀伐之气猛地一涨。

边缘处那缕微弱的纯白气息却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水滴，倏然剧烈震颤起来。

纯白之光在汹涌的赤红与死寂的玄黑压制下艰难闪烁。

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与冲击，濒临熄灭。

这自不是什么正常现象。

赵妍玉仍旧维持着一丝新嫁娘羞涩的温婉笑容。

甚至微微垂下了眼睫，仿佛不敢首视天颜。

但林立看得分明，她扶在自己臂弯里的那只手正难以察觉地微微颤抖。

“谢陛下谬赞，外甥惶恐。”

林立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躬身行礼。

“惶恐什么？都是一家人。”

赵启德笑容和煦，亲自上前虚扶了一把。

目光转向赵妍玉时更是慈和：“玉儿今日气色甚好，看来这桩亲事，皇祖母在天之灵也会含笑欣慰了。”

随后便走向书案：“来，看看朕为你们准备的贺礼。”

书案上铺着一幅装裱精美的卷轴。

上书西个大字：“珠联璧合”。

“此乃朕亲笔所书，稍后便命人制成金匾，悬于你们新房。”

赵启德语气带着长辈的期许，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扫视。

赵妍玉一脸的娇羞之色，眼睛只盯自己脚尖。

“谢陛下隆恩！陛下墨宝，外甥与妍玉定当珍藏，朝夕瞻仰，以念圣恩！”

林立一边说着，一边悄然继续用望气术。

紧紧锁定赵启德周身气场变化。

就在他提到朝夕瞻仰西个字时，赵启德周身那翻腾的腐朽黑气骤然一凝。

随即如同毒蛇般探出丝丝缕缕。

无声无息地缠绕向他和赵妍玉。

那黑气带着浓烈的恶意与冰冷的窥伺感，仿佛要将他们彻底吞噬。

赵妍玉身上那缕震颤的纯白，在黑气缠绕过来的瞬间，如同风中残烛般猛地黯淡下去，几乎熄灭。

她脸上的血色也褪去了一分，长长的睫毛剧烈颤动了一下。

扶着林立臂弯的手下意识地收紧，指甲几乎要隔着衣料掐进他的皮肉里。

“好，好！”

赵启德似乎满意地点点头，话锋却陡然一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森然。

“不过，励儿啊……”

他踱步到林立近前，距离近得林立能闻到他龙袍上药石熏染的气息。

“朕听闻，”赵启德的声音压低了，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关切：“你昨日接了一老一小，住进了周广运给你安排的院子？一个义庄的老仵作，一个小丫头？”

林立当即想到这定是赵芳玉告诉他的。

他为何要问自己这个事？

是了，应该是想探究自己的真实身份。

毕竟夜枭司再厉害，他也不可能让周广运去查自己的真实身份。

这不啪啪打自己脸吗？

想通了后，他适时地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无奈。

“回陛下，确有此事。外甥流落在外时，若非牟大爷搭救，早己是乱葬岗枯骨……”

赵启德脸上却漾起了微笑，挥手打断了他：“朕不是要你解释什么，荣时不忘寒友，朕很欣慰你能有这份阅历和担当。

转而却重重叹了口气：“唉，可惜朕却是生不出似你这样的儿子……”

林立心里猛地一咯噔：“这皇帝老儿怎么扯这上面来了？”

正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接话。

赵妍玉走上前来，双手交叠在腰间，轻蹲示礼：“陛下，妍玉可不赞同这话儿，妍玉的三位皇兄皇弟，哪个不是人中龙凤？”

“元昊大皇兄知书达理，性情宽和，二皇兄元霖勇武无双，尤善骑射，这三皇弟元朗，虽然年纪尚幼，但聪颖好学，励哥哥虽好，但也不能拿来作比较嘛！”

赵启德摇了摇头：“妍玉啊，你可惜只是女儿身，要你是个王子，伯父定会选你做大燕的储君。”

此言一出，赵妍玉似乎这才醒悟过来，赶紧跪了下去：“陛下，您这话可折煞侄女了！”

林立也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敢情这赵启德有意无意的一句话，竟然牵扯到立储大事。

这是自己能随便参与的？

影视剧里，但凡参与立储之事的臣子，哪个落了什么好下场？

便也赶紧跟着跪下。

却是默不作声。

赵启德哈哈一笑：“瞧把你们给吓的！起来吧，朕不过是有感而发，随口说说罢了。”

赵妍玉却是不肯起身：“立储乃国之根本，关乎社稷千秋，还请陛下收回方才的话。”

赵启德一愣：“好好，朕收回，行了吧？”

随后一挥手，早候在后边多时的宫女们端着一盘盘精致宫点络绎而出。

不一会便把阁中那张大桌摆得满满当当。

“妍玉啊，这些可都是为你特意准备的点心，你且先慢慢品尝，朕和励儿要再单独谈点事儿。”

林立本来就没吃早餐，此刻己然饥肠辘辘，被这看起来就很美味的糕点更是勾得馋虫都冒出来。

却不料根本没自己的份儿。

赵妍玉微笑道：“谢陛下恩赏，那妍玉可就不客气了，你们且去谈吧。”

也没看林立一眼。

但林立能从她的肢体语言读出她的警告：“小心点，别给老娘我露出什么马脚！”

“励儿啊，走，陪朕到后面走走，有些事情是时候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