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王储的惊喜

两人进了厨房，朱善林架起铁锅，把猪板油切成小块丢进去。火苗舔着锅底，油脂渐渐融化。“

朱善林说道：“秋香，等油化了就把火碱溶液拿来。”

秋香蹲在灶台边，眼睛盯着锅里渐渐融化的猪油，时不时抬头看朱善林搅拌的动作。油温降下来后，朱善林把油渣还有那些杂质全部捞出来，然后让秋香慢慢倒溶液，自己握着木勺快速搅拌：“倒慢点，火碱可别沾手上。”

看着液体变浓稠，秋香好奇问：“这就能成香皂？”

朱善林撒下食盐笑道：“早着呢，等会儿加花瓣汁才出香味。”

秋香接过木勺接着搅，累得手腕发酸，朱善林打趣：“再坚持会儿，香皂成了请你吃糖糕。”

倒入花瓣汁时，秋香惊呼：“这颜色真好看！”

朱善林教她把模具擦干净，两人合力把皂液倒进去。“

盖上布放半天，比街上买的还好用。” 朱善林边说边收拾灶台，秋香盯着模具傻笑：“到时候我要第一个用！”

待皂体彻底冷却，朱善林轻轻将其从模具中脱出，乳白色的皂块上还嵌着星星点点的花瓣。

“秋香，打盆水来，试试咱们的手艺。” 朱善林笑着招呼。秋香端着铜盆小跑回来，水面晃出细碎波纹。

朱善林将皂块浸入水中，双手揉搓间，细腻的泡沫迅速泛起，茉莉香混着草木气息弥漫开来。秋香学着他的样子洗手，指尖刚触到泡沫就惊呼：“好滑！”

待冲洗干净，她拍着泛红的脸颊：“连指甲缝里的泥都没了，比皂角清爽多了！”

朱善林抹了把脸，水珠顺着下颌滴落，“以后天天都用这香皂洗手洗脸。”

朱善林在香皂成功后，很快投入洗发水的研制。他依照记忆中的配方，将无患子敲碎入锅熬煮，滤出棕褐色汤汁后，依次加入蜂蜜、白醋和茉莉汁液。秋香在一旁帮忙搅拌时，见液体始终浑浊，忍不住问：“少爷，这咋跟西街卖的浆糊似的？”

朱善林皱眉盯着陶罐：“问题出在碱上 —— 市售火碱杂质太多，小苏打也不够纯净。” 原来，他最初用草木灰替代火碱，清洁力不足导致头发洗完仍发黏；市售小苏打含泥沙，配比稍错就会让洗发水发酸。

此后时间里，朱善林经常把自己关在他自己小院里面的实验室。他效仿古代制碱法，将贝壳煅烧后溶于水，反复过滤得到纯净氢氧化钙，再与食盐反应制取氢氧化钠。

为提纯小苏打，他用粗盐熬制饱和溶液，通过降温结晶剔除杂质。某个深夜，当自制的火碱溶液倒入无患子汤汁时，溶液突然变得澄清，泡沫如雪花般细密。秋香捏着小苏打晶体惊叹：“这白白的粉末，真能让头发变顺？”

朱善林将新制的洗发水抹在发梢，轻轻揉搓便泛起绵密泡沫，冲洗后发丝垂落如缎，连常年梳不开的发结都松软顺滑。

“现在火候到了，该让这些产品见见世面了。” 之前他因原料受限不敢量产，如今自制的火碱和小苏打解决了纯度难题，终于可以大量生产了。而第一次大规模的生产出来正好赶上威廉王储的到来。于是朱善林就首接送了一些给威廉王储试用。

威廉王储试用朱善林所赠洗护用品的次日清晨，侍从们便察觉到了主子的异样。往常需耗费半个时辰打理的亚麻色卷发，今日竟只需一把骨梳便能顺滑垂落，发丝间萦绕的茉莉清香取代了往日厚重的发油味。

当王储用香皂洁面时，细腻的泡沫轻易洗去了隔夜的油光，皮肤触之清爽通透，连镜中因旅途奔波而略显疲惫的面容，似乎都焕发出几分神采。

“这朱善林制造的东西，倒真有几分妙处。” 王储指尖着残留皂香的脸颊，想起昨日随赠礼附上的信笺 —— 朱善林在信中寥寥数语提及产品 “以天然油脂与草木精华制成，无欧洲肥皂之刺激”。

他原以为不过是商人夸大其词，此刻却不得不承认，这香皂与洗发水的使用感，远超他在巴黎用过的昂贵香胰。

“去，” 王储转向贴身侍从，语气带着几分急切，“立刻备马，派人去博白县，找到朱善林。” 他顿了顿，指了指梳妆台上己用去小半的皂块，“告诉他，本王储要订购一批香皂和洗发水，数量嘛…… 他有多少我全包了，最少不能低于500份。”

侍从面露难色：“殿下，博白距广州十三行路途遥远，且不说制作需时，运输恐怕也……”

“蠢货！” 王储打断他，眼中闪烁着商人的精明，“你以为本王只是要自用？欧洲的贵族们还在用马赛皂和掺了金粉的发油，若能把这些既好用又便宜的东西运回柏林，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王储想起昨天试用洗发水时，那洗发水竟能让他因海上航行而打结的头发恢复蓬松，这在欧洲贵族中堪称 “神奇”。更重要的是，朱善林的产品带着东方特有的清雅香气，光是 “东方茉莉皂”“柔顺润发露” 这几个名字，就足以勾起巴黎贵妇们的好奇心。

威廉王储指尖划过自己及肩的金发，发丝间残留的茉莉清香仍未散去。在这个无论男女皆以长发为美的时代，打理一头及腰青丝堪称每日最耗神的功课 —— 贵族男子用发蜡将卷发固定成庄重的造型，贵妇们则以珍珠与缎带编织出复杂发髻，而平民百姓即便将头发束成简单辫结，也难逃油脂、尘垢与海风中盐分的纠缠。

即便是每日用马赛皂冲洗，发丝也常因碱度失衡而板结，更遑论商船上的颠簸旅程，数日无法正经清洁的头发早己缠成毡状，连最精致的银梳都难以穿透。

“告诉朱善林，” 王储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货要尽快送到广州十三行，本王储会派在此等候。价格好商量，但品质必须与赠礼一致。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