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抉择

暴雨如注，陆家老宅的水晶吊灯在狂风中摇晃，将三人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程薇颤抖着捡起地上的亲子鉴定报告，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纸页上，晕开了 “非亲生” 的字样。陆沉舟手中的瑞士文件被攥得发皱，最新的 DNA 检测结果显示，他与陆正国的血缘关系，竟与程薇存在某种隐秘的关联。

“这不可能...” 程薇踉跄着后退，撞上身后的雕花栏杆，“我一首以为... 以为我才是被替换的那个...”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小时候在孤儿院，院长总说她的亲生父母是为了钱抛弃了她；长大后，她不择手段地接近陆家，只为了报复那个所谓的 “父亲”。可如今，真相却远比她想象的更加残酷。

苏晚走上前，轻轻握住程薇冰凉的手。她能感受到对方的身体在剧烈颤抖，就像重生前得知真相时的自己。“还记得陈美琳的日记吗？” 苏晚的声音温柔却坚定，“1990 年冬，她被绑架的三个月里，发生了什么？”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陆沉舟，“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

陆沉舟将文件递给苏晚，手指微微发颤。文件里夹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上年轻的陆正国与一个陌生女人并肩而立，女人怀里抱着两个婴儿，其中一个婴儿的襁褓上绣着鸢尾花纹。“瑞士那边传来消息，” 陆沉舟的声音沙哑，“这个女人，是当年陆氏集团最大竞争对手的私生女，而她... 是我的生母。”

程薇的瞳孔骤缩，她突然想起仓库里面具男手腕上的朱砂痣，与自己如出一辙。“难道说...”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不敢说出那个可怕的猜想。苏晚却轻轻点头，从手包里取出微型录音笔。里面播放的，是她今早与私家侦探的通话录音。

“苏小姐，我查到了关键线索。” 侦探的声音带着兴奋，“二十年前，陆正国与竞争对手达成秘密协议，用自己的亲生儿子交换对方的商业机密。而那个被送走的孩子，就是现在的陆展鹏。至于程薇...” 他的声音突然压低，“她是陆正国与陈美琳的亲生女儿，但因为先天性心脏病，被替换成了另一个健康的婴儿。”

录音结束，会议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唯有窗外的暴雨敲打着玻璃，仿佛在为这个被埋藏了二十年的秘密哭泣。程薇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无尽的悲凉与绝望。“原来我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她抹了把脸上的泪水，“陆家的阴谋，我父亲的抛弃，全都是一场笑话。”

苏晚紧紧抱住程薇，任她在自己肩头痛哭。她想起重生前的自己，也曾在得知真相时感到绝望无助。但这一次，她不会再让悲剧重演。“程薇，你不是一个人，” 苏晚轻声说，“我们是姐妹，我们要一起揭开真相，为自己讨回公道。”

就在这时，陆沉舟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医院打来的电话，陆正国的病情突然恶化，恐怕撑不过今晚。三人对视一眼，决定立刻前往医院。或许，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陆正国愿意说出所有的真相。

医院的走廊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陆正国的病房外，陈美琳的亲信王姨正鬼鬼祟祟地张望。看到三人走来，她神色慌张地想要离开，却被陆沉舟拦住。“王姨，这么着急去哪儿？”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还是说，你知道些什么？”

王姨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这是... 这是老爷让我转交的。” 说完，她转身仓皇逃走。苏晚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封手写信，字迹潦草，却透露出惊人的信息。

“沉舟，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恐怕己经不在人世了。二十年前，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为了陆氏集团，我用自己的亲生儿子交换了商业机密，却没想到，这一举动彻底改变了你们的人生。程薇，我的女儿，爸爸对不起你。如果有来生，我希望能弥补这些年对你的亏欠...”

信还没读完，病房里突然传来监护仪的警报声。三人冲进病房，只见陆正国躺在床上，己经没有了呼吸。苏晚注意到他手中紧握着一张照片，是年轻时的陈美琳抱着婴儿的合影。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给我最爱的薇薇，爸爸永远爱你。”

程薇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扑到床边，痛哭失声。苏晚和陆沉舟站在一旁，心中百感交集。这个秘密，终于在陆正国生命的最后一刻被揭开，但真相带来的伤痛，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抚平的。

就在这时，苏晚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匿名号码发来的短信：“游戏还没结束，下一个目标，是你们最在乎的人。” 她抬头看向陆沉舟和程薇，眼中闪过一丝警惕。陆家的危机，似乎才刚刚开始。而那个戴着蛇形面具的男人，依然在暗处虎视眈眈，等待着下一次出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