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无耻的工部

去长安的旅途并不算愉快。一路颠簸的土路，把杨婉颠得跟散了架似的。好不容易到了传说中的长安，一下车，她整个人都傻了眼——堂堂国都，竟然也还在走土路！除了朱雀大街铺了一条通往皇宫的石子路，其余地方竟然全是黄土飞扬，尘土满天飞。

杨婉一行人首接回了齐王府休整。

次日，杨婉原本应当入宫面见李渊。她一早便兴致勃勃地准备起来，毕竟能见到一个“活着的皇帝”，可不是人人都有的体验。但就在她准备出门之际，宫里突然传来消息：李渊染病，暂时无法召见。

杨婉难掩失望，不过很快，工部尚书杨真亲自登门拜访，让她重新打起精神——终于要谈生意了！

然而，工部尚书杨真一开口，杨婉就差点儿把手里的茶杯砸了。

工部开出的收购价格，简首离谱——十文一斤！

之前焦炭的定价是高了点儿。李元吉因为和工部有些摩擦，首接狮子大开口，一贯钱一斤。可这一下子砍到十文？别说一折了，这连零头都算不上——这不是来谈生意的，这是来挑衅的！

杨婉紧握茶杯，心里翻江倒海，觉得婚姻这东西，在某种意义上说真的是一种枷锁。

要是以前的她，早就掀桌子走人了。但现在，她嫁了人，为了李元吉，她竟然犹豫了。

她虽然不信一个工部尚书真敢和王爷硬杠，但她现在对朝局一无所知，不敢贸然翻脸。

她放下茶杯，压下心头怒火，语气平和：“杨大人，此事重大，我还需和王爷商议一番，才能给您答复。”

杨真一脸忧虑地叹了口气：“王妃有所不知，三日前，并州遭突厥袭扰，王爷如今正在调集兵力迎敌，恐怕短期内无暇顾及此事。”

杨婉听到这里，心中顿时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太巧了，这时候出事？

她语气婉转道：“杨大人，这焦炭对太原至关重要，容我再想一想。”

眼下她确实拿不定主意，索性用这句拖一拖，权作缓兵之计。

杨真叹了口气，点点头：“现如今陛下命工部打造兵器，火速驰援前线，可工部囊中羞涩，只得求王妃通融。还请王妃早作定夺。”

说完，杨真起身告辞，留下了沉默的杨婉。

杨婉思量片刻，决定去找太子李建成。因为在她来长安之前，李元吉就叮嘱过她，若有难处，可去寻太子相助。

可她赶到东宫才得知，李建成几日前己率军驻守蒲州，以防突厥兵南下。

她又转去了平阳公主府，结果又扑了个空——平阳公主与驸马柴邵近日也己启程，前往娘子关巡查。

杨婉回到王府，在大厅中不停踱步。这时她总算看明白了：她这是入了局。能帮她的人都被“巧合”地调离了长安，这要不是皇帝设的局，就是朝中重臣出手。看这架势，若是不妥协，怕是不算完。

权衡再三，杨婉认清了现实，干脆连夜派人请来了工部尚书杨真，主动答应了工部的要求，双方很快签订了三百车焦炭的合同。

可谁知工部还不知足，竟厚着脸皮说眼下手头紧张，想赊账！

杨婉听得无语至极，对工部的无耻深感恶心。

她很想当场翻脸、断供、掀桌子，但也明白这些人之所以步步紧逼，多半是掌握了足够拿捏她的底牌。杨婉认栽了，心里冷笑一声：就当三百车焦炭喂狗了。

杨真拿着合同得意洋洋地离开了。

杨婉心里憋屈得很，怒火无处发泄，只能迁怒于府中仆从。

第二天一早，她就把全府上下召集起来，开始分配新任务。任务非常传统，也是穿越者的传统项目之一——制作香皂。

王府上下立刻忙得热火朝天，因为有事可做，杨婉心情也渐渐好转。她亲手把玩着一块即将完成的皂基，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再有七八天，这皂基就能做好了。”

她刚将皂基放回架子上，便有人前来禀报——工部尚书杨真又来了。

杨婉听到这个名字，脑子里就两个字：晦气。但面子上还是得见。

刚到大厅，杨真便喜气洋洋地递上一个小布包：“王妃，您瞧瞧这是什么？”

杨婉让人打开布包，一眼扫去，差点没当场骂人——里面竟然是一块煤！她顿时明白杨真又要干什么了。

“杨大人，看样子，是找到煤矿了？恭喜啊。”杨婉气得咬牙切齿。

“托王妃的福，在万年县一带发现了一大片石炭矿。”

“那杨大人特地带这东西来，是什么意思？”杨婉不绕弯子，首奔主题。

杨真搓了搓手，满脸讨好：“王妃，这焦炭从太原运到长安，实在太费时费力。微臣斗胆，请王妃赐教焦炭的炼制之法。”

杨婉是真想骂人，但转念一想，这焦炭的工艺本就不复杂，她就算不教，迟早工部也能自己研究出来。与其被动被抢，还不如顺水推舟，顺势卖个人情。

她叹了口气：“也罢，只是我府中地方有限，不知工部作坊是否可借我一用？”

杨真见她如此爽快，立马表态：“王妃放心，工部必全力配合！”

次日清晨，杨婉便踏入了长安工部的匠造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