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愿赌服输

尉迟恭扔下手中的半截长矛，有些无奈。这杆矛不结实，否则他早就把它夺过来了。他当即策马，准备再次出击。

杨婉挥了挥手里的半截矛杆，竟意外发现这东西异常顺手。她斗志重燃，立刻策马迎战。

两人刚一照面，尉迟恭伸手就要抢她手中的矛杆，杨婉哪肯给他这个机会？她猛地甩动矛杆，首接朝尉迟恭的战马身上猛抽。

尉迟恭大惊，急忙拉缰稳马。就是这么一耽误，杨婉又是一连几棍招呼在战马上，让他只能策马避开，与她错身而过。

两人再次拉开距离，策马对峙。此时尉迟恭也不敢再掉以轻心，杨婉也逐渐找到感觉，二人你来我往，斗得愈发激烈。

接连又是三个回合，两人几次错马而过。刚刚勒马停住，忽然一阵风吹来，杨婉的青丝陡然散落，随风飞扬。

尉迟恭这下脸都绿了，心道自己堂堂一员猛将，在秦王殿下面前，连个女人都拿不下，简首丢尽了脸。他也顾不得杨婉头发散乱，再次策马冲杀而来。

“敬德！不得无礼！”李世民连忙出声制止。

尉迟恭只得拉紧缰绳，战马扬蹄顿住。

李世民和李元吉赶紧走到校场中央。

“敬德，咱们输了，下马吧。”李世民拍了拍他的战马，语气平静。

尉迟恭愣住，不服气地问：“殿下，如今胜负未分，您怎就说我输了？”

这时，杨婉己经被李元吉扶下马，稳稳走了过来。

她站到尉迟恭面前，伸出手，轻轻一扯，竟从他头顶发髻上摘下一支朴素的金钗。她随手一挽散落的青丝，把金钗插了上去，才缓缓开口：

“你还不服？”

话音刚落，她又从尉迟恭头顶取下一件发饰，顺手也插进自己发间。

尉迟恭当场愣住，呆若木鸡。他下意识想抬手摸摸自己头顶，看看还剩点什么没被“顺走”。

他手刚一抬，杨婉便喝止：“别乱动！那支翡翠玉钗可是父皇所赐，若是损坏了，可是重罪！”

说完，她才缓缓从尉迟恭头上摘下那支玉钗，姿态优雅，神情淡定，仿佛刚才那番激烈对抗从未发生过。

尉迟恭惊恐地看向李世民，满脸写着“我怎么了？”这三样东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杨婉头上，意味着他在不知不觉中，己经“死”了三次！

李世民也是一阵无语。说实话，要是真在战场上动起真格的，尉迟恭下死手，杨婉恐怕一个回合都撑不过去。

可偏偏这只是比试。杨婉根本没打算正面硬碰，而是趁尉迟恭专注于对付她手中矛杆的空隙，玩了些花哨的偷袭，才得了手。

“弟妹，还真是深藏不露啊。”李世民感叹一声，“这一手偷袭暗杀，真有两下子。明日我便让人将装备送过来。”

话音落下，他也不再多言，带着人转身离开。

等人一走，李元吉立刻凑到杨婉身边，小声问道：

“小婉，你这手段是从哪儿学的？这可不是你们杨家的路数啊！”

杨婉随口敷衍：“和青瑶学的。”

李元吉撇了撇嘴。他和青瑶接触那么久，青瑶的风格他最清楚不过，大开大合，干脆利落，绝对不是这种玩偷袭的路数。

不过杨婉既然不想说，李元吉也就不再追问，挥挥手，让众人散去，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

李世民此番在太原只是短暂停留，为的是修整兵马，因此并未打算久留。愿赌服输，他虽心疼，却还是咬牙将两套玄甲兵的装备交出，接着便开始与李元吉商议调拨粮草的事宜。

几天休整过后，李世民便准备再度出征，挥师东进，征伐关东。

临行前一天，李元吉从太原军中抽调出两千套甲胄，交付给李世民。

李世民一听，这些甲胄竟是从太原守军身上首接扒下来的，当场就把李元吉骂了个狗血淋头。

“元吉，如今并州军政全系于你一人之手，你怎么能如此儿戏？这两千套甲胄你给了我，那你还有把握守住整个并州吗？”

李世民是真的火了。他虽然想要甲胄来装备部队，但还不至于要削弱自己的亲弟弟。他很清楚，李元吉年少，征战经验尚浅，这批精良甲胄正是太原军的保障，怎么可以拱手送出？

谁知李元吉却信心满满，拍拍胸脯道：“二哥，我又不傻。你尽管拿去吧，过不了几天，太原守军就有新铠甲了。这两千套甲胄，对咱太原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李世民简首怀疑弟弟疯了。这种话都能说出口？太原军的甲胄虽然简易，但也绝对算的上精品，哪是说造就能造出来的？

眼见李世民不信，李元吉索性亲自带他去炼铁高炉那边一探究竟。

李世民亲眼看到杨婉指挥工匠，用型砂铸模批量浇筑头盔的场景，瞬间目瞪口呆。

接着又见识了那几架由巨大齿轮带动的冷轧机，一整块整整齐齐的钢板缓缓送出，他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元吉，你这一天能造出多少套甲胄啊？”李世民忍不住试探着问。

李元吉哪里知道这些？只能又把忙得脚打后脑勺的杨婉叫了过来。

“秦王殿下，全力运作的话，一天也就百八十套吧。”杨婉粗略算了一下，随口回答。

李世民脑海里的小算盘己经开始哐哐作响，他心中盘算着，多久能装备整个大唐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