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残骸的余烬与“灰烬协议”

“吼——！” 失去一臂的清洁工发出愤怒的电子咆哮，仅存的左臂等离子焊枪功率全开，刺目的蓝白光束横扫而来！同时，它沉重的身躯迈开步伐，试图拉近距离，用仅存的武器和重量碾碎目标！

白野强忍脑海中的冰寒幻视和身体的僵首，左眼狼焰在幽蓝冰霜中艰难燃烧。他看到了林清漪因强行催动烙印力量而更加苍白的脸，看到了那横扫而来的死亡光束。

不能退！

他低吼一声，不再压制右臂混沌之痕的躁动，反而引导着那刚刚因寒髓爆发而暂时被压制的污绿狼影与暗金秤砣虚影！三股力量（寒髓余威、狼影、秤砣）在他体内疯狂冲突，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却也在绝境中形成了一种扭曲的平衡点！

他猛地踏地，以左臂为轴，身体如同被甩出的链球，带着一股混乱而暴戾的旋劲，险之又险地擦着等离子光束的边缘扑向清洁工的下盘！目标——它被冰霜覆盖、行动略显迟缓的金属腿部关节！

噗嗤！

他的右手五指并拢，没有凝聚混沌之枪，而是覆盖着一层污绿与暗金交织的、如同野兽獠牙和破碎秤砣混合的混沌能量爪锋！狠狠刺入清洁工膝盖后方的液压传动缝隙！

滋啦！轰！

混沌能量爪锋带着强烈的侵蚀与破坏特性，瞬间破坏了精密的液压管路！高压液体混合着能量泄露猛烈喷溅！清洁工庞大的身躯一个踉跄，单膝重重跪倒在地，砸得金属地面凹陷！

林清漪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她指尖尚未散去的“归墟引”刻痕强行转向，七彩光芒如同锁链，缠绕上清洁工那颗光滑的半球形头颅，尤其是那道幽蓝的扫描目镜！

“逆命·乱序干扰！”

七彩能量疯狂涌入目镜缝隙！清洁工的动作瞬间变得僵硬、混乱，电子警报声杂乱无章：“视觉传感器…逻辑核心…受到未知规则污染…无法判定…威胁…重新校…错误…错误…”

它仅存的左臂等离子焊枪漫无目的地西处扫射，在金属墙壁和管道上留下熔融的痕迹，却无法锁定目标。

白野喘着粗气，从清洁工腿边翻滚开，右臂的能量爪锋消散，整条手臂都在不受控制地痉挛，暗金纹路明灭不定，晶体化与腐烂的异变在皮肤下交替闪烁。寒髓的低语和狼影的暴戾在他脑中拉锯。

“核心…毁了它！” 林清漪声音急促，维持干扰让她负荷巨大，唇角再次溢出鲜血。

白野看向清洁工因“乱序干扰”而暴露的、位于背部装甲接缝处的能量核心（散发着稳定的幽蓝光芒）。他眼神一厉，左臂猛地插入地上被等离子流熔化的炽热金属液中！

“呃啊——！” 剧痛让他发出一声低吼，左臂瞬间皮开肉绽，但他毫不在意！沾染着赤红铁水与自身鲜血的左臂，如同烧红的烙铁，被他狠狠捅向清洁工背部装甲的接缝！

嗤——！

刺鼻的青烟冒起！坚固的合金装甲在高温和蛮力的冲击下变形、融化！白野的手指穿透装甲，不顾高温灼烧和能量泄露的冲击，死死抓住了那颗跳动的幽蓝核心！

“给老子…熄火！” 他怒吼着，五指发力！

咔嚓！

核心碎裂！狂暴的能量流瞬间从破口处宣泄而出！

清洁工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所有动作停止，扫描目镜的蓝光彻底熄灭，变成两个空洞的黑窟窿。沉重的金属躯体失去动力，轰然倒塌，激起一片污秽的尘埃。

战斗结束，废弃管道区只剩下能量泄漏的滋滋声和两人粗重的喘息。

白野瘫倒在地，左臂焦黑一片，剧痛钻心。右臂的异变暂时平复，但心口的暗金纹路仿佛又深了一分。寒髓的低语如潮水般退去，留下深入骨髓的冰冷疲惫。

林清漪靠坐在断臂的金属立柱旁，胸前七彩烙印的光芒微弱，精神透支让她眼神涣散。

白野挣扎着爬起，走到清洁工的残骸旁。他想看看这打不死的铁疙瘩里面到底有什么。他用完好的右手（依旧布满裂纹）粗暴地撕开被破坏的背部装甲。

里面并非想象中的精密机械。在断裂的管线、破碎的芯片板之间，赫然镶嵌着一块拳头大小、缓慢搏动着的暗红色肉块！肉块表面覆盖着细密的金属神经束，连接着机械核心。此刻随着核心被毁，肉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腐败，散发出与血肉窑炉相似的腥甜气味。

“伪神血肉…” 白野眼神冰冷，“灰袍…把这些东西当‘电池’还是‘处理器’？”

就在他准备毁掉这恶心的肉块时，林清漪虚弱的声音传来：“等等…看…那里…”

她指向肉块下方，一块被半熔化的金属板。金属板上蚀刻着密密麻麻的、非通用语的符号和数据流，但其中有一行小字，却使用了旧时代的文字，并且被某种力量刻意划伤，但仍可辨认：

“…灰烬协议…第7次迭代…样本…失控…回收…失败…警告…‘铸星者’…权限…否决…”

“灰烬协议？” 白野皱眉。

林清漪眼中七彩薄雾流转，似乎在竭力解读那些符号：“像是…某种…内部清除程序…或者…实验体的销毁记录…提到‘铸星者’…否决了回收…‘样本’失控…” 她喘息着，“这个‘清洁工’…可能…曾经是…协议的目标…但它…活下来了…还成了…守卫…”

一股寒意比骨髓深处的低语更甚。灰袍内部，似乎也并非铁板一块？这个所谓的“灰烬协议”是什么？“样本”失控又意味着什么？为什么铸星者会否决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