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幽梦惊魂与枷锁之痛

深秋的夜风裹挟着枯叶，拍打着精神病院斑驳的窗棂。许知鸢的病房在走廊尽头，监控屏幕里，她蜷缩的身影如同被丢弃的布偶。凌晨两点，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突然变得急促，她的眼皮剧烈颤动，机械地掀开被子，赤足踩上冰凉的瓷砖。

月光透过铁栅栏在地面切割出惨白的条纹，许知鸢梦游的脚步踉跄却执着。她推开虚掩的防火门，楼梯间腐坏的木板在脚下发出 “咯吱” 呻吟。七楼的天台铁门挂着生锈的锁，却被她用蛮力生生拽开，狂风瞬间掀飞她单薄的病号服，露出布满结痂的脊背。

林小满接到医院电话时，正在废弃的店铺里翻找许知鸢的落下的私人物品。手机摔落在地，屏幕裂开的纹路像极了他破碎的心。出租车疾驰在空荡的街道，路灯的光晕在挡风玻璃上晕染成血色。他冲进医院时，白大褂医生们正仰头望着天台，许知鸢站在护栏外，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仿佛下一秒就要融入浓稠的夜色。

“小鸢！” 林小满的嘶吼划破夜空。许知鸢空洞的瞳孔微微颤动，却在保安靠近时突然转身，赤脚踩上生锈的铁架。她的病号裤被铁丝网勾破，大腿内侧渗出鲜血，在苍白的皮肤上蜿蜒如蛇。当林小满冲上天台抱住她时，她正伸出手去抓夜空中虚幻的光点，指甲深深掐进他的后颈，温热的血顺着脊梁流进衣领。

第二天清晨，消毒水的气味里混进了血腥气。许知鸢被束缚带固定在特制病床上，手腕和脚踝处勒出青紫的淤痕。她像困兽般扭动身体，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呜咽：“脏…… 洗不干净……” 护士试图给她注射镇定剂，却被她咬中手腕，鲜血溅在雪白的床单上，晕开一朵朵妖冶的花。

林小满隔着观察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看见许知鸢的目光扫过房间角落，突然剧烈挣扎，嘶吼声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顺着她惊恐的视线望去，墙角蜷缩着一团黑影 —— 那是不知从何处钻进病房的流浪猫，花色竟与汤圆有七分相似。

“放我出去！求你们放我出去！” 林小满疯狂拍打玻璃，额头撞出闷响。而病床上的许知鸢己经哭到干呕，泪水混着血丝从嘴角滑落，浸湿了枕巾。流浪猫被惊得炸毛，利爪在她手臂抓出三道血痕，她却突然安静下来，颤抖着伸手去触碰猫毛，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呢喃：“汤圆…… 对不起……”

主治医师按住林小满的肩膀，语气沉重：“她的情况在恶化，必须采取强制治疗。” 金属拘束衣被粗暴地套在许知鸢身上，金属扣环的碰撞声像极了刑具。她被按进满是消毒水味的浴缸，挣扎溅起的水花混着血水，顺着排水口蜿蜒而下。林小满瘫坐在走廊长椅上，听着爱人绝望的哭喊穿透层层墙壁，感觉自己的灵魂正被一寸寸撕碎。

傍晚时分，暴雨倾盆而至。林小满站在病房外，透过模糊的玻璃窗，看见许知鸢被固定在电击治疗椅上。她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眼神涣散如死水。当电极片贴上太阳穴的瞬间，她的身体弓成诡异的弧度，惨叫声刺破雨幕。林小满的拳头砸在玻璃上，鲜血顺着指缝流下，在窗棂画出蜿蜒的红痕，而他的爱人，正在电击的痛苦中，一点点失去最后的意识。

深秋的夜风刮过脸颊，像无数把钝刀在割，可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我盯着监控屏幕里蜷缩成小小一团的小鸢，她明明就在眼前，却又仿佛隔着千山万水。监护仪急促的滴答声，一下下敲在我的心脏上，每一声都在提醒我 —— 是我没保护好她。

看着她赤着脚，梦游般走向危险，我恨自己为什么不能立刻出现在她身边。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那么长，却照不亮她眼里的黑暗。当我在天台看到她站在护栏外，风掀飞她的病号服，露出那些触目惊心的结痂，我的呼吸都停滞了。那都是因为我，因为我的无能，才让她承受了这么多痛苦。

我嘶吼着她的名字，声音都破了音。她空洞的眼神扫过我，却像是看着陌生人。她转身踩上铁架，鲜血从大腿内侧渗出，我感觉有把滚烫的烙铁插进了胸膛。终于抱住她的那一刻，她指甲掐进我后颈的疼痛，都比不上我心里万分之一的煎熬。我多希望，能替她承受这所有的伤害。

第二天，消毒水混着血腥气的味道，让我作呕。看着她被束缚带勒出青紫淤痕，像困兽般挣扎着喊 “脏”，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护士被咬伤的那一刻，我恨不得冲进去代替她被束缚。当她看到那只像汤圆的流浪猫，从疯狂到安静，再到说出 “对不起”，我的心彻底碎成了渣。

主治医师说要强制治疗，金属拘束衣的声音，就像给她判了刑。看着她被按进浴缸，水花混着血水，我却无能为力。我瘫坐在长椅上，听着她的哭喊，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一点点抽离。

走廊的白炽灯开始发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忽明忽暗的光线像极了小鸢飘忽不定的神志。墙角的灭火器结着蛛网，墙皮大片剥落，露出底下青灰色的水泥，整个走廊弥漫着一股陈腐又潮湿的气味，仿佛连空气都在为这里的绝望叹息。我盯着自己滴落在地面的血，猩红的液体正沿着瓷砖缝隙蜿蜒，渐渐失去温度。

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户上，像是老天爷也在为小鸢的遭遇哭泣。透过模糊的玻璃，我看见她被固定在电击治疗椅上，头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上，眼神里满是恐惧和无助。电极片贴上太阳穴的瞬间，她的身体猛地弓起，凄厉的惨叫穿透雨幕，首击我的心脏。那声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每一声都像是在我的心上剜肉。

我用拳头砸向玻璃，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来，在窗棂上画出一道道蜿蜒的红痕。玻璃表面的裂痕如蛛网般蔓延，可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我宁愿承受千倍万倍的痛苦，也不想看到她遭受这样的折磨。我想冲进去，想把她从那冰冷的椅子上解救出来，可我却被这扇该死的玻璃，被所谓的 “治疗程序” 挡在了外面。

此刻的医院，在暴雨的笼罩下，宛如一座阴森的牢笼。走廊里偶尔传来其他病人的呓语和哀嚎，混着雨声，交织成一首令人绝望的交响曲。我跌坐在长椅上，听着自己粗重的喘息声，看着远处小鸢病房的方向，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一点点被黑暗吞噬。

小鸢，你知道吗？我多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醒来后我们还能回到从前。你穿着漂亮的乘务服，笑着对我撒娇；汤圆在一旁蹦蹦跳跳，蹭着我们的腿。可现实却如此残酷，是我害了你，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换你平安喜乐，换你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你。

我仰头看着天花板，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医院的天花板上，水渍晕染出诡异的形状，像是一张张嘲笑我的鬼脸。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把你从这地狱里拉出来？小鸢，你一定要撑住，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救你，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傍晚的暴雨，浇在玻璃窗上，模糊了我的视线，却清晰了我心里的痛。看着小鸢被按在电击治疗椅上，电极片贴上太阳穴的瞬间，她弓起的身体、凄厉的惨叫，我用拳头砸向玻璃，鲜血首流。可这点痛算什么？我宁愿承受千倍万倍的痛苦，也不想看到她这样。小鸢，对不起，对不起…… 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把你从这地狱里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