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两仪倒悬

陆昭的指尖在五行罗盘上剧烈颤抖，青白电光从震卦方位炸裂开来。他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向离位，强行把水火相克的指针扳回中线。灵台内传来琉璃碎裂的脆响，剧痛让他眼前闪过走马灯似的记忆碎片——三年前师尊将这本《混元道枢》交给他时，封皮下的血丝曾诡异地蠕动过。

"你疯了？"白藏的九条狐尾在虚空中炸开，雪色绒毛沾满陆昭咳出的血沫，"五行点数岂是能靠蛮力平衡的？"

混沌气息正从陆昭眉心裂缝里渗出，像无数条半透明的蛞蝓爬满他的道袍。三十丈外的枯柳突然扭曲成麻花状，树皮剥落后露出森白指骨——深渊使者的降临总是伴随着这种诡异的物质畸变。

"系统过载警告。"机械女声在陆昭脑中响起，他这才发现视网膜上漂浮着半透明的红色倒计时：【00:04:59】。这个自称"天机平衡系统"的东西，是三个月前随那场血色流星雨砸进他紫府的。

地面开始渗出黑浆时，白藏突然掐诀点燃本命狐火。幽蓝火网笼罩方圆百丈，将畸变的枯柳伪装成正常模样。老狐狸的耳尖绒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白化，陆昭这才注意到他尾尖己经有三条变成了石灰色。

"听着小子。"白藏咳出带着冰碴的血，"老夫的'海市蜃火'最多撑半刻钟..."他琉璃色的瞳孔里倒映着陆昭开裂的灵台，"当年玄玑子在你灵台埋下的根本不是道种，是..."

破空声打断了临终告白。苏九璃踩着青铜编钟从天而降，怀里抱着个胸口嵌有菱形晶体的少年。那晶体与陆昭系统界面里的平衡模块图标一模一样，此刻正随着深渊使者的逼近发出刺目红光。

"救救他！"苏九璃道袍下摆全是血，她青梅竹马的林尘左臂己经妖化成覆盖鳞片的利爪，"我们在药王谷找到这个就..."

大地突然剧烈震颤。伪装网外传来整齐的铠甲碰撞声，秦无夜率领的妖化部队正在用血肉之躯撞击结界。那些士兵眼眶里跳动着与林尘胸口晶体同源的赤芒，最前排的刀盾手甚至己经和兵器长在了一起。

白藏的狐火突然暗了一瞬。陆昭看见深渊使者突破了最外层的枯柳屏障——那东西现在显出了本体，由无数婴儿手臂组成的巨大轮盘，每个手掌心都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

"系统共鸣确认。"机械声突然变得急促，"检测到外部平衡模块，是否启动紧急预案？"

陆昭刚要回应，天际传来清越剑鸣。玄玑子的青玉拂尘撕开云层，三千银丝瞬间缠住林尘。这位本该在昆仑闭关的天下第一剑修，此刻道冠下露出的皮肤上爬满与陆昭灵台裂缝相似的黑色纹路。

"终于凑齐了。"玄玑子的声音里混着金属摩擦的杂音，他剑指轻挑，林尘胸口的晶体突然开始高频振动，"最后的校准器。"

白藏发出濒死的长啸。九条狐尾同时炸成漫天火雨，在玄玑子抓走林尘的刹那，有簇狐火悄悄黏在了晶体表面。陆昭的系统界面突然弹出红色警报：【检测到异常数据流，平衡模块己激活隐藏协议】。

妖化部队的嘶吼声中，苏九璃的青铜编钟突然自动奏响《安魂曲》。陆昭看着视网膜上跳出的新任务提示：【阻止玄玑子完成混沌校准】，而灵台裂缝里渗出的混沌气息，此刻正贪婪地吞噬着白藏溃散的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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