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 章 缝制

看着孩子们鼓起来的小肚皮，阮凌凌轻轻擦去他们嘴角的面汤。

正要起身收拾碗筷，邻桌突然传来一声冷笑：“哟，这卖二手货的也能下馆子了？”

戴金丝眼镜的中年女人正用帕子捂着口鼻，眼神里满是嫌恶，“听说你收的都是死人衣裳，晦气！”

空气瞬间凝固。

阮凌凌攥着衣角的手微微发抖，孩子们也怯生生地躲到她身后。

街角肉铺的王婶突然端着卤肉闯进来：“放什么臭屁！”

菜摊的老张也跟着起哄：“这样新的衣服，我穿去见亲家，人家都以为我新买的吧！”

围观的街坊们你一言我一语。

中年女人脸色涨得通红，灰溜溜地走了。

阮凌凌眼眶发热，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摊主们，此刻竟像筑起了一道温暖的墙。

王婶往她手里塞了块卤肉：“拿着，给娃补补。”

老张偷偷往孩子兜里塞了把炒货，孩子们咯咯笑着往阮凌凌怀里钻。

阮凌凌鼻子发酸，冲着他们用力挥了挥手，声音带着哽咽：“谢谢大伙儿！”

阮凌凌牵着孩子往家走。

回到小院，孩子们像欢快的小鸟般散开。

阮凌凌坐在昏黄的灯泡下，就着清水啃着冷馒头，心里却满是暖意。

她想起白天那些仗义执言的街坊。

想起王婶塞肉时掌心的温度。

还有老张偷偷塞炒货时那抹羞涩又关切的笑容。

阮凌凌的旧衣摊成了巷子口最有人气的角落。

她开始学着用老张媳妇送来的碎布头，给孩子们缝制新衣裳。

一针一线穿梭间，老二妞妞总会搬个小板凳坐在旁边。

睁着大眼睛好奇地问：“妈妈，这布料会变成蝴蝶吗？”

阮凌凌刚支起摊位，就看见一辆锃亮的小轿车停在巷口。

从车上下来的，竟是那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女人。

女人穿着一身素雅的旗袍，手中抱着一个精致的礼盒，脸上带着几分不自然的局促。

“我…… 我能和你聊聊吗？” 女人的声音不再像上次那样尖锐。

她将礼盒放在摊位上，打开后露出几件做工精良的童装。

“这些是我女儿小时候的衣服，一首舍不得扔。我听说你会把旧衣翻新，不知道…… 能不能帮我改一改？”

阮凌凌有些惊讶，却还是点点头。

女人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懊悔：“那天是我说话过分了，其实我年轻时也吃过不少苦…… 后来日子好了，反倒忘了人心比什么都重要。”

她望向正在巷子里追逐玩耍的孩子们，眼眶微微泛红，“这些衣服，就当是我给孩子们的赔礼吧。”

这件事很快在巷子里传开，来找阮凌凌的人越来越多。

有人送来旧衣希望翻新，有人带来布料请她帮忙裁剪。

王婶把肉铺旁的一间小屋收拾出来，让阮凌凌当工作室。

老张则每天清晨送来新鲜的蔬菜，说是给孩子们补充营养。

渐渐地，阮凌凌的旧衣摊变成了 “爱心驿站”。

她不仅帮人翻新旧衣，还教巷子里的妇女们缝纫手艺。

每到傍晚，工作室里总是灯火通明。

女人们一边飞针走线，一边唠着家常。

孩子们则在一旁嬉笑玩耍。

王婶逢人就夸阮凌凌手巧，把旧衣改得比新衣还好看。

老张更是首接在菜摊旁支起了 “旧衣推荐角”。

逢顾客来买菜，就热情地介绍：“小阮那儿的衣服，又实惠又干净！”

其他摊主也纷纷响应，卖鞋的赵叔帮忙修补旧鞋，开裁缝铺的孙婶主动给衣服做些精巧的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