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误会重重，爱意难表

我腕间金锁被林正雄的体温烫得发颤。

他染血的唇离开我掌心时，花瓣状的玄火纹顺着我的掌纹蜿蜒而上，可那些灼痛远不及他此刻的眼神令我惊心——那双总是噙着戏谑笑意的桃花眼，此刻赤色漫过瞳仁，倒映着我颈间指环的幽光。

"玄火噬心，魅术侵魂。"铁山前辈的烟锅在青铜鼎边缘磕出闷响，蒸腾的液体里浮出半截朱砂绘就的符咒，"戌时三刻，朱雀归巢。"

林正雄绣春刀上的《凤求凰》暗纹突然暴长，金线如同活物般缠绕上花妖残留的毒雾。

我眼睁睁看着那些咒印攀上他执刀的手腕，他劈向暗影杀手的刀光突然凝滞在血雾里，仿佛被无数蛛丝拖拽的蝶。

"别过去！"裴雪衣的玉扇横在我腰际，雪松香混着血腥气刺得我眼眶发酸。

他捂着心口尚未愈合的玄火纹，咳出的血珠坠在扇骨镶嵌的墨玉上，"你闻不到吗？

花妖死前散出的桃夭瘴......"

我挥开他玉扇时，玄火纹灼烧的剧痛突然窜上脊骨。

暗影杀手破碎的面具下露出一双与林正雄七分相似的眼睛，这发现让我喉间涌起腥甜。

裴雪衣踉跄着用折扇撑住我后仰的身体，指尖却刻意擦过我腕间金锁，"你以为同心结当真能锁住玄门命数？

他锦衣卫的血脉——"

"所以你就在婚宴的酒里掺了断肠草？"我攥住他玉扇上垂落的银穗，那些穗子突然化作细蛇缠住他手腕。

他腕间浮现的玄火纹与林正雄的如出一辙，这发现让我指尖发抖，"从大婚那夜开始......你故意让林校尉撞见我们共处一室，又让蓝姑娘把染血的香囊塞进我枕下......"

青铜鼎突然发出尖锐蜂鸣。

林正雄的刀锋堪堪擦过铁山前辈的烟杆，刀柄玄火纹映得他侧脸如同修罗。

裴雪衣的玉扇在蜂鸣声中裂开细纹，他沾血的指尖突然抚上我颈间指环，"若我说这些脏事都是为你活命呢？

锦衣卫的玄火噬心咒每逢月圆便要饮至亲血，你猜林大人为何偏偏选你当这药引......"

他的话被刀锋破空声斩断。

林正雄的绣春刀裹挟着桃色瘴气劈向我面门时，我竟从他赤红瞳孔里窥见一丝挣扎。

刀锋擦过我耳际的瞬间，裴雪衣的玉扇替我挡下致命一击，墨玉碎片割破他眼尾，血珠溅在我颤抖的指尖。

"小心！"铁山前辈的烟杆突然插入我与林正雄之间。

青铜液体沸腾着漫过血色八卦图，我看见林正雄飞鱼服上的金线凤纹正在蚕食他脖颈处的皮肤。

他持刀的手背青筋暴起，玄火纹爬过下颌时，一滴血泪坠在我腕间金锁上。

裴雪衣的嗤笑混在蜂鸣声里，"瞧见了吗？

他连杀你都舍不得痛快......"话音未落，林正雄的刀柄突然重重击向他肋下。

我听见骨骼碎裂的闷响，裴雪衣呕出的血染红了我袖口银线绣的并蒂莲。

桃色瘴气突然暴涨。

林正雄染血的指尖捏住我下巴时，我颈间指环发出凄厉嗡鸣。

他瞳孔里的赤色漩涡几乎将我吞没，绣春刀抵住我心口的瞬间，我闻到了大婚那夜合卺酒里的铁锈味——原来他剪断同心结时，藏在喜服下的玄火纹早己烙进我命数。

刀尖刺破衣襟的刹那，腕间金锁突然发出灼目的光。

那些缠绕在青铜鼎上的朱砂符咒开始疯狂扭动，而我终于在林正雄瞳孔深处，窥见一缕挣扎着不肯消散的温柔星光。

腕间金锁骤然迸发的光晕里，我嗅到了腐朽青铜与冷泉交缠的气息。

那些盘旋在青铜鼎上的朱砂符咒突然活过来似的，扭曲成锁链缠住林正雄的刀锋。

他瞳孔中的赤色被金光刺破的瞬间，我听见地底传来远古编钟的嗡鸣——是神器！

剧痛从心口漫向西肢百骸，我却清晰感知到脚下土壤中游走的灵脉。

那些暗金色纹路在视线里忽明忽暗，像极了三日前铁山前辈烟锅里升腾的卦象。

当暗影杀手淬毒的袖箭破空而来时，我竟鬼使神差地朝着东南方向踏出半步。

"叮——"

青铜鼎突然倾斜着撞开林正雄的绣春刀，鼎身浮现的饕餮纹张开巨口，将暗器尽数吞没。

我踉跄着扶住鼎耳，掌心触到湿滑的苔藓突然化作血色咒文，顺着腕间金锁爬进衣袖。

铁山前辈的烟杆重重敲在鼎沿："戌时三刻己至！"

林正雄踉跄着退后两步，玄火纹如退潮般缩回颈侧。

他绣春刀上残留的桃色瘴气正被青铜液体腐蚀，蒸腾的雾气里，我望见他喉结滚动着想说些什么，却被暗影杀手撕裂空气的弯刀打断。

"莫离！"裴雪衣染血的玉扇突然横挡在我颈侧。

墨玉碎片擦着我耳畔飞过，在他手背划出深可见骨的血痕。

我闻到他袖口溢出的雪松香里混着铁锈味，就像大婚那夜被玄火纹烧穿的合卺酒杯。

林正雄的刀光突然暴起，却不是劈向敌人。

绣春刀贴着裴雪衣的玉扇划过，将我们两人硬生生隔开三丈。

他飞鱼服上金线绣的鸾鸟正在啄食脖颈处蔓延的玄火纹，每啄一口便泛起血珠。

"你当真要信这伪君子？"裴雪衣咳着血笑出声，指尖捏碎的玉片突然化作冰棱刺向铁山前辈，"那老东西烟锅里燃的可是噬魂草！"

我腕间金锁突然剧烈震颤。

东南方岩壁渗出暗金色液体，在月光下凝成凤凰尾羽的形状。

暗影杀手的弯刀正劈向那处岩缝，刀锋裹挟的黑雾里竟游动着朱砂符咒——与铁山前辈方才施展的术法如出一辙。

"拦住他！"我扯断腕间金锁掷向岩壁，锁链坠地的脆响竟与青铜鼎的嗡鸣共振。

林正雄绣春刀上的《凤求凰》暗纹突然离刃而出，金线凤凰撞碎暗影杀手的面具时，我窥见他右眼睑下的胭脂痣——与林校尉今晨奉茶时，袖口沾染的朱砂如出一辙。

金凤凰的尾羽扫过青铜鼎，蒸腾的液体突然凝成冰镜。

镜中映出花妖残魄正附在蓝姑娘发间，而林校尉的佩剑己悄然抵住铁山前辈后心。

裴雪衣的嗤笑在蜂鸣声中格外刺耳："瞧瞧，你的好夫君连亲信都管不住......"

林正雄突然反手将绣春刀刺入自己左肩。

喷溅的鲜血染红冰镜的刹那，缠绕在他颈间的玄火纹突然发出凄厉凤鸣。

我颈间指环应声碎裂，飞溅的玉片割破他染血的唇角，却在他伸手欲揽住我时，尽数化作雪松香气的齑粉。

"小心身后！"铁山前辈的烟锅突然爆开，炸出的火星竟在暗影杀手周身织成金网。

我望着那些闪烁的咒文，突然记起大婚次日祠堂里，林正雄教我辨认的锦衣卫暗语——那金网边缘的波纹，分明是他每夜在我掌心写的"安"字。

林正雄染血的指尖擦过我颈侧，将某样冰冷物件塞进我衣襟。

他掌心残留的玄火纹温度，竟与神器散发的波动逐渐同频。

暗影杀手的弯刀突然调转方向劈向青铜鼎，刀锋没入鼎身的瞬间，我听见地底传来锁链断裂的轰鸣。

裴雪衣的玉扇突然抵住我后心："现在逃还来得及。"他吐出的气息冻僵我耳畔碎发，"锦衣卫的玄火噬心咒需要至亲血脉浇灌，你以为他为何娶你？

林校尉书房暗格里......"

话未说完，暗影杀手破碎的面具突然全部脱落。

月光照亮他面容的刹那，我袖口的并蒂莲银线突然根根断裂——那张与我七分相似的脸，正被青铜液体腐蚀出森森白骨。